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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泰射死张飞,川军拥塞通道,进退不得,死者大半。
前军溃兵逃回报予李严知晓,李严大恸掩面而走,竟不来抢回张飞的尸身,直接率残兵退去。
战至拂晓时分,遗留在此的川兵几乎被周泰、魏延两人全部砍杀,仅余数百人在周泰的监押之下抬埋着战死兵卒的尸体。
一日一夜未曾合眼,周泰、魏延两人极其疲惫,不过念及此刻身在险地,不敢就此放松警惕,乃依然各自把持着武器来回约束着众人,以待倒下的袍泽身归黄土之后,便兵向涪县,从此地绕回绵竹关。
至于粮食,死伤这么惨重,还怎么抢城掠夺?
不复此念,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原本要为万余大军准备的粮草,如今则不需要了。
人少了,多余出来的粮食可以分发给还活着的将士,绵竹关粮草虽少,但支撑着十天、半月还是能够办的到的。
至于以后,…
周泰还未曾想通彻这个问题,便听得哨探左近的一小校打马回来急报言道:“将军,自德阳那边来了一支军势,看似…”
不待这人把话说完,周泰吃惊站起身来,搀扶起此人,催促问道:“可曾看清楚是何人的兵马?”
“这…”这名小校迟疑了片刻,忧中带喜着报道:“似乎是张任将军的旗帜。”
周泰一震,接着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向着陪侍在左右的魏延说道:“看来不止仅只有我一人不辨东西,还有此等不明战事的糊涂探子。”
听得周泰这话,面前这小校涨红了脸,竭力辩解道:“将军,小将看觑得清楚,确是张任将军的旗帜,非是小将信口开河。”
周泰怒哼了一声,抬脚就踹了过去,喝道:“既然是张任的军势,如此你便代本将军去迎那行军司马吧。”周泰说完此话,转身过来向着魏延说道:“江州已经多日未有消息传过来,不过那法正、黄忠两人一文一武能抵御住子仪,想来不凡。”
听得周泰说到这里,魏延连连点头,称道:“那黄忠常先登陷阵,勇冠三军,确非能以老迈而轻之。”
“而那法正,暂思经算,睹事知机,更是一个陈平、韩信之流的人物,不可小觑。”听得魏延这话,周泰颔首赞赏,望向那仓皇而去小校的背影,又展目四望,心中暗道了一声苦也。
能够阵斩张飞,是一件大功,可就是如此一场胜仗过后,自己所余的兵卒已经不满千余,仅剩下数百。
不管来人打的何主意,自己已经无法与他周旋,念及此周泰苦闷的开口言道:“文长,准备一下,你我就此撤军罢。”
魏延微一点头,就下去号令众人加快手脚,在敌军来临之前,从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见魏延知兵,周泰心中称赞了一声,移步前路而去,虽然不相信那小校之言,但若是真的呢?
就算不是真的,亲自去看上一眼,总比他报来的清楚一些,这般想着,周泰不顾疲劳,一路小跑,就上了一土坡高处,然后向前瞭望过去。
这一支军势的确像极了陈翎麾下的将卒,他们所持有的将旗,他们所穿戴的甲胄,亦是陈翎麾下那般的制式,若不是知晓陈翎兵力与法正相差无几,几乎不可能在区区数日间攻下江州,周泰在此境地之下,真会以为是援兵到了。
不过当自己派遣出的那小校,一路纵马迎上去,无人阻挡,反倒是一阵阵的喝彩声隐约传来,周泰心中迷惑了起来,难道说陈翎真的攻下了江州,如此自己才会在此误打误撞遇上张任所率的一军?
“将军,将军…?”身后魏延的话传来,周泰听而不闻。
看周泰不语不答,魏延心中奇怪,亦登上土坡来观来军。
张任这一员大将,魏延是认识,但现在他所率领的将卒已经全部换上了晋军服饰,遥遥眺望中,魏延不能看的清楚。
在他心中,与周泰的心境差不多,实在不敢相信,在周泰兵出绵竹关数日之后,陈翎便攻取了江州。
“是真的吗?”周泰充满疑惑的问话传来,魏延不答,他只是极力在仔细观察着。
若是弄错了敌友,尤其值此自己一军兵不过一千之时,无论遇上刘备麾下哪一将,两人想再次彷如前者逃遁,很难。
若是真的,那就不妨事了。
那就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大事,刚斩杀了张飞,便有援军抵达,看来刘备的气数已尽,老天也要他灭亡啊,自己所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也是能够凭此出人头地。
李严为何不抢回张飞的遗体就走,这是因有飞马来报言道:“广汉陷落,敌酋陈翎驱军大进,成都随时都有被攻克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