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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目的混沌,四周白茫茫一片,自己的四肢被紧紧捆着,呼啸的雷电向着自己劈来!
“不——!小柳儿——!”撕心裂肺的喊声震荡在天际。
千柳睁开眼,从榻上惊坐起来。
身体虚脱无力,隐隐作痛,全身上下都汗涔涔的,有些难受撄。
抬手摸了摸眼角,一片冰冰凉凉的。
小柳儿,是谁?千柳将将梦见她跳下了万丈深渊。千柳听见她的悲泣,千柳看见她的绝望,那种难受的感觉,即使是在梦里,也太真实了。
失神间,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柳儿小师妹,不会被天雷劈傻了吧。”
千柳抬头一看,墨雷墨雷此刻正坐在塌边,瞧着千柳。他的眼神不如他的话来得毒,反而很温和偿。
千柳拂了拂额头,擦去汗渍,道:“墨雷莫要开心,小师妹还没有傻。”
墨雷眉头一挑,问道:“小师妹,刚刚历劫升仙,此中滋味可还享受?”
千柳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呵欠,继续躺回了榻上,道:“甚为曼妙。”
墨雷思忖了下,道:“我看见小师妹疼哭了。”
“定是墨雷你老眼昏花了。”
身体,好累。
正如墨雷所说,千柳刚刚历经天劫升为小仙。
这天劫,就是要生生应下四道天雷。若无力承受的,不注意便会前功尽弃需得从头再来。
想想千柳随师父阡祁仙尊在昆仑山修行了整整七万年,这次天劫如若千柳的身体无法受得住,那千柳真的是无颜再见师父了。
只是眼下,千柳将将醒来,那个梦让千柳的心情颇有些难以平静。
墨雷没多在千柳面前话叨,只是临走前几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止住,问:“此次四道天雷,小师妹切身感受到了几次?”
千柳闻言细细回想了一下,却怎么都想不起第一道天雷以后的任何事情。
虽有些没面子,但千柳还是老实答道:“一次。”第一道天雷劈下来千柳便不省人事了。
“我就知道,不然小师妹哪还如现在这般淡定。”
他又多说了一句:“小师妹,待身体好些了,就、就去看看师父吧,他可是替你……咳,向他问个安好也行。”
千柳闭上眼,缓缓应道:“晓得了,一会儿就去。”
说起千柳的师父,他是上天入地无人能及的六界唯一神的后裔阡祁仙尊。师父座下有十二个弟子,千柳排第十二,上面有十一位师兄。
千柳的师兄们,个个修行独到,成果深厚而奥妙,早已位列仙班。他们不仅脸面长得好,一些歪门邪道更是修得博大精深。
譬如,大师兄墨雷风***摇摆,生得一颗八卦玲珑七窍心;二师兄墨风沉默闷***,学得一手装逼假正经;三师雨宸辕,练得一曲话唠赛群音……十一师兄影寒,养得一条毒舌神经病。
而千柳,说起来颇有些没面子,在昆仑山修行了七万年,至今日才修成一个小神仙。千柳私下忏悔了一下,大抵是自己的资质不够。
在歪门邪道方面,千柳并未在某一方面努力钻研,而是方方面面都浅尝辄止,自然是更加不如十一位师兄出众。
关于千柳的身世,听墨雷说,千柳是师父七万年前不知从哪里捡回来的。那时正逢人间动荡,仙界也不安宁。
对于千柳是怎么被捡来的墨雷倒没怎么说,那场天地动荡他说得甚为详尽。墨雷喜欢偏着跑,都是老、毛病了。
还好,这七万年来千柳在昆仑山过得颇为滋润。
师父待千柳十分好,千柳觉得自己是在众师兄们的羡慕嫉妒恨中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
这摸爬滚打多了,自然皮糙肉厚了些。这皮一糙肉一厚,偶尔做出些下流无耻的事情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幸的是,那种事千柳干得不是十分多,千柳很看重矜持。尤其是在师父面前,千柳特别讲究礼貌和节操。
放眼望去,这整个昆仑山千柳最最尊敬的,就是大名鼎鼎的仙尊师父了。
当年千柳年少不更事,那时还不知道师父是震惊六界的阡祁仙尊。无意中听师兄们夸夸其谈的时候,才晓得了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千柳兀自在榻上躺了一会儿,待身体有了一些力气,方才起身换衣,去向师父问个安好。
此番历劫成功,全靠师父平日里对千柳悉心栽培,教导有方。
几步走到师父的卧房门前,千柳秉着对师父滔滔不绝的敬意,深深作了一个揖。师父待千柳恩重如山,不仅把千柳收留在昆仑山,还带千柳修行,简直是比千柳父君还要亲。
咳,千柳是捡来的。
千柳冲里面恭敬道:“师父,徒儿历劫已成,特来向师父问个安好。”
“进来吧。”里面传出师父懒懒的声音,像刚睡醒一样还有些疲惫。
千柳推门而入,见师父正侧躺在榻上。顿时一愣。
之所以千柳一直觉得师父身为仙尊太不像话了,就是因为师父的容貌。
初初听师兄们提及时,千柳还以为他们是在诓骗千柳。师父他一个温和飘逸的神仙能做个啥仙尊?
千柳私以为,神的后裔仙尊,皆应该是战甲披身、身材壮观、眉目壮阔、长相壮烈,这样才不会愧对于仙尊的名号。
可这个师父,非但没有战甲,时时刻刻都只着了一件轻飘飘的黑衣金纹袍子;身材修长;脸长得比画得还好看,轮廓分明,眉目之间暗含一股风情。
千柳觉着,男神仙长得太好看也不是一件特别优美的事情,昆仑山上一干师兄们的容貌已属妖人,可师父一出,必属人妖。
曾经一度,千柳因为师父是仙尊这件事忧思连连,一蹶不振好些日子。
师父颠覆了千柳一直以来对仙尊的滔滔幻想,而以一副斯文颇有些小白脸意味的模样出现在千柳面前,一时是有些难以接受。
现在看来,时日虽过去了那么多年,师父的容颜未变,而千柳却对师父愈加尊敬了起来。能以师父那样一副柔弱的模样当上阡祁仙尊,委实是不容易。
这样想着,千柳就愈加恭敬地弯身行礼,行了个大礼,道:“师父,徒儿来看您了。”
阡祁仙尊离了榻,走得近了些,问:“小柳儿此番历劫,身体可还受得住?”
千柳微微抬头,恰好看见师父微微扬起的嘴角,遂忙低下头,答道:“回师父,徒儿甚好。”
师父待千柳很体贴,虽然他看起来如此年轻,把他想象成千柳父君委实有点扭捏难为情,但千柳却是对他无比尊崇的,千柳觉得与师父说话眼神停留在他嘴巴以下就行了,再往上就不好了。
师父沉吟了一会儿,似叹息一般,与千柳道:“如此便好。小柳儿刚受了天雷,身体还没痊愈,就赶紧回去歇着吧。”
千柳赶紧再鞠躬,作揖道:“是,师父,徒儿先回去了。”
师父那声叹息若有若无,缠绕在千柳的心尖,挥散不去。千柳安静地退出师父的卧房,随手掩上房门前,再稍稍望了里面一眼。
这一望,千柳心惊肉跳,竟看见师父步子踉跄,身体微颤着往一边倒去!如轻飘飘的纸一般好不脆弱!
“师父?!”
千柳忙又推开门,快步冲进去,心里揪得紧。将将还好好的,师父这是怎么了?
现下千柳哪里还顾得上师徒礼节,直接上前去托住师父的一只胳膊,扶住了师父。若不是千柳动作快,生怕他下一刻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先前一直未看师父的脸,这么隔近了一看,竟一点血色都找不到,惨白得很。
千柳心下慌乱得六神无主,一手扶着师父一手胡乱在他背上顺拍,急道:“醒醒,师父醒醒!师父哪里不舒服,到底怎么了?”
师父浅浅一笑,道:“为师还未睡过去。”
淡淡的阴影下,师父精致的轮廓上那美丽非凡的侧脸和下巴就在千柳头上方,离得很近。七万年来,千柳从未见师父这般单薄过。
千柳望着他一时迷蒙了双眼,十分酸涩。不知道怎么说,仿佛堆积了七万年的对师父的崇敬一下子全部涌了出来,千柳不愿看见师父一丝一毫的损伤,搅得千柳连着身体都隐隐作痛。
千柳伸手揉了揉眼睛,指上竟一片水渍,遂声音堵堵道:“师父莫要吓徒儿,莫要吓千柳。”
阡祁仙尊身体一愣,随即一只手绕过千柳的肩膀,轻轻抹了抹千柳的眼角,喃喃道:“小柳儿哭了。”
他微微侧过头来,半低着眼帘正对着千柳,嘴角轻轻浅浅地弯起,又道:“小柳儿将师父扶到榻上再哭。”
说罢,阡祁仙尊整个身体都往千柳靠来,顿时一股清淡的桃花香侵入千柳的鼻息。千柳措手不及,只得慌乱地搂着师父步履不稳地往榻边走去。
阡祁仙尊躺在榻上,千柳蹲在榻边,眼巴巴地问:“师父,快告诉徒儿哪里不舒服。”
阡祁仙尊却戏谑道:“见到徒弟哭得稀里哗啦的,为师哪还好得起来。”
千柳忙擦擦脸,道:“师父放心,徒儿不哭你就好得起来。”
阡祁仙尊点点头,温润道:“嗯,确实已经好多了。可能是昨夜没有歇好,身体有些乏,所以将将才没站稳,小柳儿不要担心。”
原来身为神的后裔的仙尊,身体也有如此脆弱不堪的时候,只是一晚没歇好就连站也站不稳。一时千柳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千柳一直以为师父是铜身铁骨风雨不侵千年不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