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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重重地叹了口气,好像他根本就是知道千柳不会趴到他背上来一样。
“千柳啊,我求你不要哭了啊,你这是要把我的命给哭没吗?要是把我的命给哭没了,你上哪去找我这么好的我去?”
顾青尘已经无奈头疼到了极点,用了妥协的语气道,“你不想回婴州是不是?可那儿现在是最安全的地方,好好好,不去就不去,那就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吧,我陪你去,行了吧?”
顾青尘将这话放出来,千柳的双肩忽然一耸一耸得厉害,还是没有说话,顾青尘又一次无奈地重重叹了口气,将手放到她脑袋上,用力揉了揉,用温柔的语气道:“说吧,想去哪儿?”
“我,我想去昆仑山。”
这是这五天来,千柳和顾青尘说的第一句话,声音很低,很哑,带着些抽噎,带着些不安,又带着些期待偿。
不安是因为此时只有远离那个地方,自己才是最安全的,可是现在她却是想要赶紧到最危险的地方去,哪怕就算天塌下来,也能跟他在一起。
期待则是因为她真真想要去昆仑山,想要见一见那个人。
她挂心着她想见的人,却也挂心着顾青尘的安危。
因为蓬莱的人都已经赶去昆仑山了,自己和顾青尘过去一定会
千柳已经不知她究竟该如何才是好了,一个是她心底最思念的人,一个是用命来护她的人,不论是哪一边,她都舍不下。
可是,她实在忍不住了!
“我怕……”千柳咬了咬唇,“我怕他会死。”
顾青尘没有向千柳解释那天晚上已经死了的云狂为何出现,并且凭空消失,千柳也没有问他为何,因为她只消知道,顾青尘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配合千濯香,更好地保护她。
她这几日心里一直一直在不安,发疯地担忧着在昆仑山的千濯香,想着他,醒着时想,睡着时也想,想着他们相处的这三年的点点滴滴,他的笑,想着他的关心,想着他罚她时的那生气却又无奈的眼神,想着那开在他宠溺的刮她鼻子,她觉得她的心很乱,很糟。
越想越坐不住。
她只想再见见他,只要见到他还安然无恙就好。
顾青尘听到千柳终于和他说话了,忽地眨了眨眼,装傻地笑眯眯道:“你这是想要回哪去?又是怕谁会死啊?”
千柳被顾青尘这似乎莫名的疑问问得怔住了,顾青尘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一时间竟是不知怎么回答了,“我,我……”
“嗯?”顾青尘盯着千柳,挑了挑眉。
“我想去昆仑山。”千柳觉得,她若是不回答顾青尘的问题的话,他绝对会打破砂锅问到底,顿了顿后声音有些颤道,“我想见……想见老大,要是老大给你发了令,不让你们带我过去的话,我们偷偷地过去,偷偷地看着她行不行。”
去昆仑山见老大,这是千柳第一次把这句话正正经经地挂在嘴上。
“想见他啊,我就奇了怪了,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我这种书生吗?什么时候就相中千濯香那个小白脸啊……”
顾青尘像是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抬起手,用手背粗鲁地搓了搓千柳满是泪痕的脸,嫌弃道,“擦擦你的脸,我白教你了,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个完蛋玩意儿,当初就不该答应千濯香,竟是接来个姑奶奶让自己操心的。”
“好歹你是我最宝贝的千柳,宝贝千柳都开口说了,我又岂有不答应的道理,好吧,我就带你去找千濯香那个小白脸吧。”
顾青尘的话,无奈却又带着宠溺,“走吧。”
顾青尘说完就要走,千柳却在这时扯住了他的衣袖,不安道:“我,我怕……”
“怕什么?”
还不待千柳把话说完,顾青尘便将她的话打断了,“怕我这一把带你回去,会死在昆仑山出不来了?”
千柳不说话,只将顾青尘的衣袖抓得紧紧的。
顾青尘又一次抬手用力揉了揉她的脑袋,自信道:“猪脑子,就算如今的昆仑山再怎么危险,也别忘了我是在黄泉边上行走的顾青尘。”
他其实根本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带着她去昆仑山冒险,就算去了,千濯香得知消息也一定会派人阻拦,就是因为如此,他才要如了千柳的念头,大不了在路上多耽搁些,以千濯香的本事再加上昆仑山的势力,相信去蓬莱的那群人也奈何不了他。
千柳就不一样了,如果不顺着她的心意,以她那鬼点子成堆的心眼儿,给自己来个出走逃跑的什么的岂不是防不胜防?!
虽然暗处有不少的暗卫在守着,但那只灵兽不听自己的呀。
哎,算了!
但谁让她是他稀罕的不得了的千柳?
他总要给她找个好夫郎不是?
其实顾青尘也没有十全十的把握现下去了昆仑山之后他还能不能再活着出来,就算千濯香那里奈何不了他,蓬莱那群老妖怪那边指不定绝不会放过他,没有谁想像一头蠢猪一样自己往刀口上撞,他也亦然。
不过,那个云狂既然莫名其妙捅了蓬莱的娄嘉子那一刀,就想到那云狂绝对不是南蛮的人,能使用法术,就与蓬莱有关系,这么说,蓬莱有可能是窝里反了。
也与可能,蓬莱是给人当枪使了!
只是,谁这么大胆呢?
转眼,几天已经过去。
国师娄嘉子从星辰殿凭空消失,连带着千柳一同蒸发不见。
太子发疯了追寻国师与那个女子的下落,只是毫无进展。
顾青尘就猜想,以娄嘉子那样一个善于隐藏真正实力的人,这忽地舍弃了他所有一切玩消失绝不会是真正的舍弃,他一定已经离开京城了,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都已经回蓬莱了。
毕竟圣祭还得靠他。
就算太子下令全城搜捕,就算通缉令贴满了京城内外的告示栏,依旧没有他要的消息。
又是五天过去了,北方的天气冷的特别早,千柳这么怕冷的一个人,穿上了银狐披风,一路上心焦的不得了。
顾青尘反倒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本来以为千柳这个不开窍的丫头对千濯香只是雏鸟情节,不想现下五天过去,顾青尘总结得出,千柳似乎对千濯香那个小白脸很是上心。
一向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她而且还为那小白脸哭了,他一早盯上的媳妇儿,在他还没来得及行动,就已经被别人家的猪拱了!
“千柳,你个完蛋玩意儿,你刚刚是为了那个千濯香哭的,是吧?”
顾青尘好不容易把千柳哄得不哭了,他那张嘴又开始嘚嘚,“好啊千濯香,当初大言不惭要护你一生无忧无虑,这倒好,自己折腾的窝到昆仑山休养生息,把你一个人扔在外面受苦受罪,你一次也没为我哭过,居然先为千濯香那个卑鄙的小白脸哭了!千柳,有你这么吃里扒外的吗?”
“……顾青尘,老大不是时常叮嘱我,不准我哭的吗?”千柳小跑着跟上顾青尘的脚步,皱着脸。
自顾青尘答应带千柳去昆仑山后,她就打破了她对顾青尘的沉默,面上虽还是满满的忧心之色,说出的话却又是她寻日里的语气了,这让顾青尘看她终于顺眼了一点。
“那我也不准你为那个小白脸哭啊,你怎么就哭了?”顾青尘似乎就是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了。
“因为他快要有危险啊。”千柳也没藏着掖着自己的心思,“我怕他死了,你都不知道,上次蓬莱的人在云梦寒山围攻老大时,老大差点、差点……”
“那小白脸死了关你什么事?我也能养着你。”
顾青尘用力哼了一声,“别解释了,你就是个吃里扒外的小王八蛋,再多解释也没用,老子不信你。”
“因为我……”千柳只说了三个字,却没有再往下说了,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答案是什么,所以,她沉默了。
可她就偏偏想要见他,十分想,异常地想,这是一种奇怪的念想,和她想念别的东西时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至于不一样在哪里,她却又说不上来。
她又是为何这么这么想要再见到他?不管如今的昆仑山多么危险,她都想要再见他一面,只要能见到他,见到他还好好的,就算她有去无回,她也愿意。
“因为你喜欢他,对不对?”
顾青尘看着千柳沉默着蹙着眉,似思忖不出答案的模样,他停下了脚步,站在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睛,难得的一脸认真帮她做了个总结。
千柳怔住,同时停下了脚步,微微睁大了眼,定定看着顾青尘认真的眼睛,而后似这才恍然大悟一般,忽地弯了眉眼,扬起嘴角,用力点了点头,承认道:“是的顾青尘,我喜欢他!”
原来,这种感觉……是喜欢?
原来,她这般无由地想要见他,挂心着他,盼着他好好的,盼着他绝对不要有事的想法,是因为喜欢他。
原来,当初在昼隐谷翠竹林时,老大说要跟自己生娃娃,自己内心那莫名的欣悦是因为自己喜欢他。
原来,所有的原因,是她喜欢他,将他放到了心上,就在不知不觉间!
那她又是何时把他放到心上的?在他每一次认真地帮她梳头洗脸与她有说有笑的时候?
在她每个晨间偷偷看他睡颜的时候?
在他大发慈悲在她被罚下腰累得不行的时候往她腰上托一只手的时候?
还是在她非要出去吃夜宵时顶着寒风陪她一起胡闹的时候?
连她自己的说不清,不过这又如何,她知道她这种乱糟糟始终不能平静下来的心情是因为喜欢他,这就足够了。
“千柳,你好歹一个女孩子家,这么直白地承认喜欢一个男人,你羞不羞?”听到了千柳霍然明了的答案,顾青尘虽是笑得满意,却又是满眼的嫌弃。
“喜欢就是喜欢啊,有什么不能不敢承认的哪?”
千柳只是笑得开心,面上丝毫不见姑娘家将自己的心意明说时该有的娇羞,“而且我不喜欢男人,你难道让我喜欢女人吗?”
“亏我对你那么好!你这吃里扒外的千柳小猪,怎么跟我说话的?嗯?”顾青尘抬手,赏千柳的脑门吃了一记暴栗,瞪了她一眼。
千柳随即抬手揉揉自己被敲得生疼的脑门,道:“这是老大教的,做人要说实话。”
顾青尘又使要再敲一次千柳脑门的动作,千柳缩起脖子,顾青尘曲起的食指始终没有再敲到千柳脑门上,反是凑到了千柳面前,笑得一脸好奇兮兮地问千柳道:“那你告诉师兄,你喜欢那小白脸什么?”
“嗯……”顾青尘的这个问题似乎问倒了千柳,她想了半晌,就在顾青尘要嫌弃地耻笑她时,只听她道,“说不上来,好像什么都喜欢。”
“千柳,你一姑娘家,说话注意点,别没羞没臊的。”
顾青尘又板下脸来斥千柳,好像不允许她实话似的。
“那我说的是实话啊……”千柳不服气,“你自己问我的。”
“那我对你这么好,怎么没见你说喜欢我?”顾青尘好像和远在昆仑山的千濯香较上了劲儿。
“我也喜欢师兄你啊。”
千柳回答得很认真,“但是你是朋友,和这个喜欢不一样的。”
“谁是你朋友!我是你哥,你哥!记着,你哥!别把我给喊生份了。”
这一回,顾青尘在千柳脑门上轻轻拍了一拍,凶煞煞地瞪了她一眼,转回身,继续快步往前走,
眼神中一抹清晰可见的落寞,却又转瞬即逝。
“走快点,赶紧的,要是你没能赶在小白脸死之前见他一眼,就只能怪你太磨叽了啊。”
“顾青尘,他不会死的。”
千柳的心又疼了,连双眸都弥漫满了哀伤,“一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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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金皇城,雨。
梁金皇城的大雪停得未有几天,便落起了雨来,并且还是雨势如倾盆,打在地上房顶上,震出哗哗的声响。
天阴沉沉的,铅云压在梁金皇城上空,好似随时都会倾压下来一般,就好像这几日里梁金皇城里发生的大事般,似要给整个梁金皇城甚至整个梁金变天。
那个尽得百姓称道的好太子,造反了!
一向以来繁华富庶的梁金皇城被刀戟交碰的声音淹没,那声音尖锐得好似要刺破人的耳膜,令人心骇!
梁金皇城中的所有百姓都又惊又恐,因为他们不知道梁金皇城会变成什么样,他们不知道他们自己能不能在这些无眼的刀剑下活下来。
百姓没人知道太子为何要造反,明明只等皇上宾天,龙椅玉玺便就是他的了,他为何还要造反?
百姓也不想懂,他们只想皇城里人能还给他们一个好好的梁金皇城好好的家。
他们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造反的太子绝对不能赢,这样一个有着弑父之心的人若是坐拥整个梁金,梁金会变成什么模样?梁金皇城会变成什么模样?
所以,太子必须死!
大雨下了整整两日不曾停歇,百姓惶惶的心就如同着哗哗的雨势一般,一刻也安宁不下来。
而这些心中惶惶的百姓,没人知道这两日里,皇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连梁金皇城中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他们都只敢将自己严严缩在各自家中不敢出门,便是连连推开窗子去瞧上一瞧外边的情况都不敢,只因只要出得门去的人,就再没有回来过。
梁金皇城西城门外,皇寺后山,雨打在山林里,显得雨势烈得如急骤的剑雨,有些恐怖。
就在这雨势如箭般的皇寺后山山林间,有一间小木屋,木屋里点着一盏油灯,从那微掩的窗缝和半开的门扉间透出些火光,在如此倾盆的大雨中火光好似明明灭灭,给人一种小木屋随时都会在这一场似乎不会停的大雨中倾塌的感觉。
木屋的门扉前有个人影,站立着的人影,身姿颀长,身形挺拔,左手里打着一把油纸伞,右手垂在身侧,站在大雨之中,雨很大,夜很黑,他只静静地站在那儿,好似下一刻就要和这雨势以及夜色融到了一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