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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的人派人来跟踪了么,千柳斜乜他,“怎么甩?把我也变成一把剑?”
千濯香笑了笑,忽然拉住千柳的手,往前面跑去,穿梭人群,猛地一个侧身,进了一条巷子。不等千柳喘口气,脚已悬空,冲天而上。千柳愕然,看着地面越离越远,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埋头在他胸膛上,声音都哑了,“慢、慢……飞。”
耳边声音骤停,化为仙灵剑的千濯香说道,“小柳儿,有老鹰。”
“哈?”千柳睁眼看去,一只威武雄壮的鹰扑哧着翅膀滑翔而过……颤颤低头,两眼一翻,很干脆的晕了过去。
千柳不畏高,但是……这未免也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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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了妖魔鬼怪还不足以让人惊醒,但梦见从高空中猛地坠落,千柳立刻从梦里醒来,摸到那软被,总算是安心了,抹去额上冷汗,仙灵剑正睡在一旁。
鉴于它是一把剑的状态,千柳没有把他给踢下床。细看过去,剑鞘比起昨日来,又有了些许区别,如果将那词用在人的身上,那便是,一日比一日精神了。
一声轻响,人已消失不见,千柳忙探手去水里,果然捞到了剑。拿毛巾擦拭干净,长松一气,抱着剑躲进被窝里。
剑身冰凉,怎么捂都不会暖和起来般。
早上醒来,神清气爽,一点燥热感也没,或许是昨晚抱着剑睡的缘故。想到这,才发现手上空无一物,却有手搭在腰间上。千柳猛地探头,便听得额头上方传来微痛声。
千柳捂着被撞的生疼的脑袋仰头,只见千濯香正蹙眉看来,说道,“小柳儿,你最近睡觉怎么这么不老实,醒了也不老实,还好你没乱踢,万一踢到……小柳儿你怎么踹我……这床我有一半使用权你不能……啊……”
解决完这个大清早就话痨的喜鹊,顿时觉得清静了。
得知千濯香依旧活的好好的,只不过暂时换了种“相貌”而已,千柳不安的心放了下来,整个人也开始生龙活虎了起来。
洗漱出去,朝阳已高挂,褪去了橙黄。千柳伸了个懒腰,千濯香边摇头边出来,“这以后可怎么得了?家有悍妻家有悍妻啊。”
见他面色不错,已不像昨天那样惨淡,千柳心头一个咯噔,“千濯香,你该不会是以吸食少女精气为生吧,否则千柳抱着你睡怎么就恢复了!”
他失声笑了笑,“你这稀奇古怪的想法是从哪听来的。”
千柳嘀咕道,“话本子上都是这么说的。”
“没事儿净看那些没用的。”
千柳本以为一切已经落下了帷幕,不想,意外还是来的太过于猝不及防。
几乎发狂的晚清红着眼将千柳逼得无处可逃,摔得胳膊生疼,良久不能抬起来,仙灵剑直直对上晚清,在外人看来,就是一把剑在跟晚清对峙!
最后,仙灵剑一剑刺破晚清的心脏!
而仙灵剑,也颤抖一下,直至落入草丛间。
千柳害怕还会有蓬莱的人追上来,抱起仙灵剑赶紧回客栈,茈苡去外面探听消息还没回来。
回到房间,千柳吸了吸鼻子,视线停留在剑鞘上,那原本就显得破旧的地方,又脱落了许多铁锈。
“老大?老大!”
不见回应,千柳忍痛抬手去握剑柄,用腿压了剑鞘,抽剑出来,立刻被吓了一跳。
那光洁无暇的剑身,现在已如齿轮般坑坑不齐。去碰,钝的连手指都刮不破。
千柳心中一个咯噔:“老大!老大你怎么了?!”
“小小柳儿,去,去茫崖,”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慌了千柳的心,“去昼隐谷找……隐世的……铸剑世家,寻个……厉害……的铸剑师……”
“老大,你怎么样了?我马上就去,你要好好的老大!”千柳抱起剑就向外冲,正好迎面撞上回来的茈苡。
“茈苡,赶紧给我找一份去茫崖的地图,还有最快的马车,快点!”
铸剑师,厉害的铸剑师,武林上最负盛名的,便是那传说中的昼隐谷。只是昼隐谷已经百年没有涉入人世,究竟还有没有铸剑一族,谁也不清楚。
千柳估计这辈子的耐力都没有现在这么好,受不起马车的颠簸便咬牙硬撑着,本来驾马车需要三天的路,千柳愣是不分昼夜赶了两天,终于到了人迹罕至的茫崖。
让茈苡在下面等着,千柳抱着剑独自上山。
只是,千柳站在茫崖的绝壁山顶,望着四周荒茫茫一片,心中顿然荒凉绝望,腿已经没了任何知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间,千柳脚下一滑,坠入无底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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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的没知觉,渴的没知觉,等看到有个模糊的影子开门,脑袋隐隐约约意识到好像有人来,抱着剑的手无意识地紧了紧。
干裂的嘴唇吐出两个字:“救……他……”
“把脉百两,问病千两,救人万两,没薛免谈。”
“薛姑娘,医者仁心。”
“仁心嘛,早被丢到谷底去了。”
“不送。”
“……喂,臭铁匠,说两句你就翻脸了。你该多看几本修身养性的书,把脾气养好。”
千柳在梦中叹气,为什么每次在自己受伤的时候总有那么多人在叽叽喳喳。
“好了,快去打盆水,我先给她换件衣服,啧,都是血,伤的这么重竟然还能活下来。臭铁匠,不会是来找你的吧?你一定是做了对不起人家姑娘的事。”
“话痨。”
等千柳再醒过来,屋里已经没有人。动了动喉咙,润了许多,不至于干涩的发痛。千柳慢慢起了身,被子一落,才发现手上又缠满了白布。千柳赤脚下地,挪到外头,阳光刺眼,偌大的竹林空无
千柳蹲在地上哭了起来,难道老大真的已经魂飞魄散了吗。
“我就说人家姑娘是来找你的,看她哭的多伤心。”
“话多。”
千柳抬头看去,只见两个人影在泪眼里歪歪扭扭,看不清面貌。抹了泪,才依稀看清。
男子二十七八的年纪,所穿的衣裳只是普通的青色布衣,却不能掩盖他长的极俊朗的面庞,在人群中,极不容易被忽略。眼眸里带着丝丝倦懒,兴许是旁人太过聒噪,面上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无奈之色。
身旁的女子一袭水色罗裙,发髻以玉簪挽起,松软的发絮却不会显得蓬乱,一看便是个很随性的人。她笑时的模样非常好看,弯起的眉眼满满笑意,看到她,连心情都好了许多。
她撇下那人,快步朝千柳走来,嬉笑道,“姑娘,你要是来找这臭铁匠寻仇的,我可以帮你,给钱就好。”她又自说自话道,“他不值钱,所以只要三个铜板就好了。”
那人放下装了一堆青草枝杈的篓子,半点脾气也没。千柳抓住他的手袖,急道,“这里是昼隐谷吗?是铸剑师傅吗?那把剑呢,我带来的剑呢?”
“送来的时候剑身已经快断,我暂时用铁线缠住了,但是建议姑娘还是将剑重新溶化再铸,不然以后还是不能使用。”他眉间微蹙,“这剑是用上好的生铁所铸,从剑鞘来看,至少已问世七百年。虽是好剑,但是没有好好保管,如今也只是一堆废铁。姑娘不顾重伤带剑而来,对你来说,剑的意义必当非凡。可若不熔铁再造,恕在下无能。”
女子摇头道,“你没见人家姑娘又要哭了吗,真是不怜香惜玉呀。”她笑道,“姑娘,你中了十日红花毒,这种毒没有解药哦。如果不是有人先帮你遏制了体内毒素,以你这么疾奔而来的跑法,早就一命呜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