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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长达半个多月的大军压境,大晋终于将周国吓得主动求饶了。
他们派去和谈使前往大晋军中,与大晋的主将进行了第一次的和谈。
第一次的和谈并不成功,大晋就是要讨说法,要衣筑的人,血债血偿。
这种和谈显然是没诚意,衣筑死了赢颜亲眼看到的,如今还要衣筑这个人,就是故意的嘛。
想当然的,周国当然交不出人来,第一次的和谈崩了。
这些消息传到申屠城已经是十几天后了,不过申屠夷和叶鹿并不感兴趣,因为此时城主府已有数人病倒了。
申屠夷也在第三个护卫中招之后发觉了事情的严重性,绝非偶然。
先是许老头,之后是他的护卫,他十分忧心,生怕下一个就是叶鹿。
那桃木心雕刻好了,装饰了一下,然后她和申屠夷各佩戴一个,暂时来说她还是很安心的。
她是九命人,和天煞孤星、杀破狼比她是弱了点儿,但是和他人比,她的命格应当是很强的。
捏着鼻子,叶鹿用一根手指拨弄眼前的盒子里装着的发丝。
这些发丝可不是普通的发丝,而是死人的头发,而且有很多都是从坟墓的腐尸身上剪下来的。
这是神医老头指明要的,他要用来做药引,必须是死人的。
头发不易腐烂,所以很容易就找到了这么多,各种人的都有,黑的白的灰的,散发着奇异的味道。
去搜寻头发的黑甲兵也被熏得不行,各种各样艰难的任务他们都做过,但是这种任务还是第一次。
“最好别被吃药的那几个人知道,否则非得吐了不可。赶紧给他送去吧,太难闻了。”捏着鼻子后退了两步,叶鹿虽是嫌弃,但是这死人的头发却应该是有用的。
至阴之物,并非寻常的头发,那老头果真是有两把刷子,想出的法子别具一格。
黑甲兵将盒子拿走,叶鹿也赶紧去洗手,不禁几分同情要吃药的人,若是被他们知道了,肯定会当场把生下来吃的第一口母奶也吐出来。
目前,她没想出什么法子,衣筑已死,并且魂飞魄灭,想要破他的咒,似乎没有任何办法。
麦棠的信送来,她再过一个月就要临盆了,所以想问叶鹿是否能赶去帝都。
叶鹿自然是想去的,而且在麦棠刚刚有了身孕的时候她就说过到时去陪着她。
但是眼下,府中不断的有人病倒,许老头的腿也没有任何进展,她根本走不开。
拿着毛笔,叶鹿给麦棠回信,她的字有了很大的进步,不再像以前那如鸡爬似得样子。
不过,即便她的字进步了申屠夷也仍旧鄙视,站在一边看着她,缓缓摇头,“手腕用力,你只是手指头用劲儿,墨不均匀。”
无声的嘟囔了一句,叶鹿没理会他,继续写,不过倒是稍稍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不对,力气用的不对。”申屠夷继续否定,随后走到她身后,一手撑着桌沿,一手抓住叶鹿的手,带着她用劲儿。
撇嘴,叶鹿看着他的手,被他带着,写出来的字的确好看。
“领会了么?”垂眸看着她的耳朵,申屠夷淡淡道。
“没领会,只是觉得申屠城主的手真好看。是不是手长得好看,写出来的字也好看?我的手是用来摸骨的,不是用来写字的。来吧,你帮我写。”她不写了,这样估摸着他就不会看不顺眼了。
“总是半途而废,你这个样子什么都做不成。”似乎很无奈,申屠夷拿过笔,当真要帮她写。
撇嘴哼了哼,叶鹿站起身让开,然后把自己写的那张纸拿起来揉成团,扔到一边。
脊背端正,申屠夷的手修长好看,那笔拿在他手里也显得精致多了。
字流畅而出,他的字如同他的人,有筋有骨,并且带着诸多的冷漠。
“把近来府里发生的事儿告诉她,我现在走不开。让她别紧张,我早就看过了,她这一胎会很顺的。产后要好好调养身体,为第二胎做准备。”叶鹿一只手搭在他肩上,一边将自己要告诉麦棠的说给他听。
“第二胎?”申屠夷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完全按照她所说的写。
“很神奇么?人家又不是不过夫妻生活,有了第一胎,就有第二胎呗。”叶鹿哼了哼,这有什么奇怪的。
看着他的字,叶鹿不禁点头,他写的的确挺好看的。
“行了,差不多了,我也没什么可交代的。宫里那么多人伺候,皇上又很体贴,没啥不放心的。只不过,不能陪着她,我几分遗憾。那小宝宝生出来也不知是个什么模样,我那时瞧他挺安静的。”孩子的变化总是最大的,也不知现在什么模样了。
“很喜欢?”放下毛笔,申屠夷淡淡道。
“还成,若是要我日夜陪着那肯定会腻,冷不丁的抱一抱,应该挺有意思。”就是小孩子得伺候,喝奶拉屎的,动不动就哇哇哭,麻烦的很。
转眼看向她,申屠夷手上用力,便将她拽到了自己的腿上。
“不要着急,该来的总是会来。”看着她,黑眸如渊。
眨眨眼,叶鹿笑,“我又不是着急生孩子,只是随口说说而已。随缘吧,我不强求,只要申屠城主你别着急就成。”
“我不急。”更况且,他是天煞孤星,即便真的有了孩子,也不能放在身边。
笑出声,叶鹿凑近他,在他鼻梁上用力的亲了一口,“你不急就行,不然我真得找大夫给你瞧瞧了。申屠城主雄风不减,要是还得看大夫,多丢面子。”
无言,申屠夷在她屁股上用力的拍了一下,以示惩罚。
病倒的护卫吃了神医老头的药,症状倒是减轻了些。其实他们的病症并不相同,但是叶鹿还是看得出来,他们的病因都只是一个,应验了衣筑的咒罢了。
许老头目前精神还不错,但是腿仍旧疼痛不已,连动弹一下都不行。
神医老头似乎对他的腿也没法子了,本来他的腿就是陈年旧病,如今又加重,和当时叶鹿的眼睛完全不一样。
看着神医老头调配出的膏药,叶鹿都要吐了,太恶心了,和屎一样。不止外形和屎很像,连气味儿也差不多。
捂着鼻子,叶鹿看着他,眉头皱的紧,“要是真的没办法,就锯掉吧,他自己也同意。总不能因为那一条腿,连累的他最后丢了性命。”
“试一下这个膏药,这膏药若是也不行,也只能锯掉了。”神医老头第一次说出这种没有把握的话,毕竟他以前可是对自己信心满满,也从不说泄自己气的话。
“我觉得你这个膏药会直接把他的腿腐蚀掉,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到时锯腿痛苦。”依旧捂着鼻子,叶鹿越看越觉得恶心,估摸着一段时间内她的食欲都不会好。
神医老头几分不乐意,瞪了叶鹿一眼,然后将膏药收起来,打算给许老头涂上。
看热闹,不过叶鹿是在窗外看的,那味道太重,若是跟着进屋子里,她会被当场熏死。
而且,许老头的腿似乎真的很严重,散发出一种奇怪的味道,好似也在腐烂之中。
这种情况的确不好,似乎唯一的办法就是锯掉他的腿了。
微微皱眉,叶鹿心下几分沉重,许老头是先天有疾,或许是治不好。但是其他人则是忽然病倒,也不知到底能不能治好。
几天后,一个人忽然出现在申屠城,让申屠夷和叶鹿都微微诧异,因为之前并没有想到。
来人很眼熟,之前曾见过数次,这人是赢颜的心腹,无论是去大晋还是周国一行,他都在赢颜的身边。
这个人会来,着实让人意外,毕竟他是心腹,一般时候可不会离开赢颜身边。
大厅里,叶鹿靠坐在椅子上,双臂环胸,盯着那个人,从他的脸上她就看得出他很焦急,尽管他在佯装忍耐。
申屠夷煞气满盈,坐于主座,他的眼神儿更像是盯着犯人,让人万分不自在。
“申屠城主,这是我国殿下的亲笔信。”从怀中拿出信件,上前一步呈交给申屠夷。
盯着他,将近一分钟后,申屠夷才缓缓接过那封信。
“赢颜居然还会写信?真是让人想不到。”叶鹿摇头,他居然能写信,神奇至极。
申屠夷扫了她一眼,很明确的表示让她闭嘴。
拆开信封,申屠夷面无表情的快速扫了一遍,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就好像那张信纸上没有字迹。
叶鹿好奇是肯定的,赢颜给申屠夷写信,说真的,要不是因为她了解赢颜,她还真会误会他们俩有私情,那信纸上是一片情意绵绵。
半晌后,申屠夷手一转,看向叶鹿,“看么?”
眨眨眼,叶鹿站起身,走过去,“我瞧瞧。”
拿过信纸,上面没有写很多字,字迹飞扬,每一笔的最后都带着些许杀气,这一看就出自赢颜之手。
“你们也有人病了?你呢?”看完了信上的字,叶鹿抬眼看向那个人,他一直跟在赢颜身边,衣筑死的时候他也在。
“小人暂时没有生病,但是其他人病的诡异,大夫也查不出是什么原因。”所以,赢颜才会派他过来,与其说是找申屠夷,不如说是找叶鹿,毕竟这些事叶鹿才清楚。
放下信纸,叶鹿看了一眼申屠夷,他面无表情,显然并不想多管闲事。
“其实吧,我们这儿也有人病了,都是当时周国一行的人。所以,你们最好也注意一下,包括赢颜他自己。”叶鹿帮不上忙,但是口头上的帮忙还是可以的。
“看来,此事真的与已死的衣筑有关系。”赢颜就是这样猜测的。
“目前我也没什么办法,所以在我们这儿是打听不出来的。”叶鹿坐下,让他回去转告赢颜。
看向申屠夷,他黑眸如渊,如今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当日衣筑死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下了咒。
但,他已死,这咒似乎也就解不开了。
如今能想到的法子也只是拖着,起码让染了病的人不会丢掉性命。
叶鹿也没法子,来人没得到解决之法,便尽快的离开,回去复命了。
“我也没办法,目前只能靠各自硬撑了。”摸着自己身上佩戴的桃木,叶鹿希望它会有用。
“你我也在诅咒之中,不知何时会应验。”申屠夷不担心自己,他是什么体质他自己清楚。但他担心叶鹿,在他眼里,她实在脆弱。
“别瞎想了,想咒你可没那么容易。”叶鹿看着他,让他把心放到肚子里。
“那你呢?”垂眸看着她,这才是他担心的。
眨眨眼,叶鹿摇头,“我是九命人,不怕诅咒。”
微微皱眉,申屠夷自是不信,“尽快想法子,不要管别人。”她给自己找出逃过此咒的法子就行了,其他人是死是活看天命吧。
“申屠城主,你还真冷血。看这个,这就是我想出来的法子,桃木辟邪,很有用的。你放心吧,我是九命人,命格不同,没那么容易中招的。”抱住他的手臂,叶鹿靠在他身上,心下没底,但是她不能说给他听,否则他定然会焦急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