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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躲在云层中的月亮此时终于钻了出来,只把他的身影拉得颀长无比,翼之似一株青竹似的笔直地站在洁白的月色中,整个人看上去俊朗帅气之极,我这才发现,原来他长得竟然跟皇上有点像呢。
他低头凝神瞧着我,眸中流光滑溢,猛然间,他伸出手来,用力地拥抱我,他把下巴紧紧地靠在我的肩头,低声而有力地说道:“一定要好好保重呀,我最最最心爱的飞雪。”
我忍不住热泪盈眶,亦用力回抱他,哽咽道:“你也一定要好好保重,我最最最心爱的翼之。”
他点点头,不由分说在我手上套了一只凤凰血玛瑙玉镯,轻轻在我额吻了一下,然后,骤然放开,头也不回,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第二天,天边才微露曙光,一辆宫车就已候在了飞英堂外面,更有礼仪女官送来了品级宫装。我仔细洗漱后,在洁华的帮助下,穿上有品级的宫装,然后乘上宫车前往议事的太和殿。
我刚到才下车,承哲的九龙辇车也到了,他慢慢走下车,脸色苍白的如同殿前铺就的上好汉白玉,他以目光示意我站在他身后,低声道:“我已经命人将你的起居用品搬至乾清宫的霅溪馆内,你那飞英堂里昨儿死了人,不能再住了。”
我目不斜视,只轻轻吐了三个字“知道了。”
“飞雪,你不高兴了吗?你现在是我的女官,住在我那儿是天经地义的事。再说,你住飞英堂离我太远,万一太后要对付你,我……”
“奴婢名叫席花晨,夜飞雪这个名字,从今天开始可是再也叫不得了。”我低声打断他的唠叨。
此时,大殿已至,我们两人同时闭嘴,承哲慢慢走上宝座坐下,而我这个尚仪则安份守已分毫不差地站在他身后半尺之远,这个距离正好可以恰如其分地侍奉着皇帝。在众臣三呼万岁之后,随着内监一声高呼“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早朝正式开始了。
早朝一开始我便觉得气氛很不对,放眼开去,却是不见蓝言轩,而庭下站着的那些大臣脸上似乎都有惶惶之色。更让我觉得难受的是,门前警戒的卫士,一个个面带肃杀之气,眼里透着凶狠之气,配合着他们面上或大或小的伤疤,让人一见之下,都忍不住要倒吸冷气。我不由心中十分纳闷,怎的这些大内侍卫长得都是这种德性?
其时已经日升初竿,满朝文武人人静默,竟似十分默契。内监又是一声高呼“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但却仍是无人上奏,这下气氛顿时诡异起来。
承哲亦觉得不太对劲,于是试着打破沉静道:“若是无事,那就退朝吧。”众臣面面相觑,只是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