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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呼吸顿止,满心满腔中全都是呼之欲出的感激,眸中却似被薄薄的雾意覆盖,所有的言语哽在喉间,让我一个字也说不出口。这时,一阵寒意侵袭而来,我紧了紧衣服,下意识的向他身边靠去。我突然发现,原来有他在身边真好,他的身体是那样的温暖,他的手臂是那样的坚实有力。有他在,我完全不用为周围的任何事情担忧害怕,因为,他会挡在我前面,他会为我遮风挡雨。
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了一些东西,也感觉到了一些东西,这种东西在我心中原本是缥缈奢侈的,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我突然很想,很想拥有这些东西,仿佛我的心,因为有了这些东西而渐渐完整。
翼之凝神望着我好一会儿,才长长叹了一口气,他慢慢伸出手来,用他那粗而有力的手指流连在我那冰冷的脸颊上“飞雪呀,有人说过,别看这个后宫玉宇琼楼,里头的女人个个高贵。其实这个地方,无非就是一个大妓院罢了。只不过,这嫖客就只是咱们这个皇上罢了。你可千万别……”
说到这里,见我瞪大了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顿时转开了话题,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却坚定得如同不可推移的泰山,他说“好了,时间不多了,现在,就开始安排我们三个人的命运吧。”
随着天色的渐暗,御撵上的紫金铃声亦在我的飞英堂外面响起,新帝承哲终于来了。
这是自隐龙山庄后,我们仨人的第一次会面,上一次我们仨人在一起的时候,翼之这个坏家伙还正逼着我当他的贴身神医,当时的隐龙山庄庄主萧慕白不忍见我受窘受迫,将我从翼之手中救了出来。现在我们再次相聚,人面虽同,但身份迥异,萧慕白已然变成承哲帝,而我更是诡异的由夜飞雪化身成的薛飞变成了席花晨。
窗外的月亮似家乡那条摇着相思曲儿的弯弯小船,月色极尽温柔,却又明亮似水银般倾泄下来,使整个皇宫看上去都是一片清华,所有宫阁殿宇的琉璃碧瓦,在这似水的月光下泛起凌凌碧波。
承哲缓缓端起酒杯,含笑道:“翼之,请!”
翼之目光复杂地自皇上面上掠过,复又停在我的面上,轻笑道:“微臣不敢!”
承哲的嘴边原含了静静的微笑,听他这么一说,微微有些发呆,半晌方徐徐说道:“你我兄弟一场……”
“皇上切不可如此说!”未等承哲说完,翼之便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皇上是君,翼之是臣,君臣有别。”
承哲的神色不由黯然许多“翼之又何必如此,在我心中,你永远是那个对我多加关照的兄长,而非什么臣子。”
翼之摇头蹙眉道:“皇上慎言,如今你已经是九五至尊,昔日之事不可再提。”
承哲显然是被他这句话触动了心事,慢慢放下酒杯,眼光落在窗外远外那通幽曲径边的假山叠翠,突然回首望着翼之笑道:“这飞英堂,取自佛教‘英光普照’之意,是整个宫中最吉祥的住处,太后将飞雪安排在这儿,可见对她十分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