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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回想,一边用颤抖而哽咽的声音说:“为什么……那几个凶徒会将炸弹的遥控器扔掉?难道他们早就知道会发生那些吗?为什么我老公在看到炸弹的时候不把炸弹扔海里而是要接过去呢……为什么……”
她想不通,她也无法接受,原本是翁析匀带人来包围了游轮,已经稳稳占了上风,怎么还会出事?
乾昊轻叹一声,将一杯温水递给她。她身上很冷,一直都在发抖。
“那几个凶徒很明显是被下了死命令,不成功则成仁,无法达到目的之后,选择的就是最极端的手段。炸弹是他们早就准备好的,或许是在看到那幅画是赝品,就想要把装着炸弹的盒子送到你手上,当时有两把枪对着你和你父亲,假如你不接盒子,可能你父亲就会先挨一枪。”
“你拿着盒子,那个凶徒本来是想要通过这个来威胁翁析匀,企图让他交出真品,可是凶徒想不到翁析匀来得那么快,他们知道逃不掉了,在翁析匀上船的同时,其中一个凶徒就启动了炸弹遥控器,使得炸弹的定时器开始倒计时……”
乾昊说的这些,都是在解答桐一月的疑问,她越听越是心痛,越听越感到呼吸困难,好像血液都快被冻僵似的。
乾昊自己也是很痛惜,抛开翁析匀是他情敌这一点,乾昊对翁析匀那种义无反顾的牺牲精神,实际上是十分欣赏的,同时也深深地为之惋惜。
“翁析匀在看到炸弹时,上边的定时器已经开启了,他是冒险从你手里接过炸弹的,当时你们俩离得太近了,如果直接把炸弹扔往海里,无法保证炸弹会在什么情况下爆炸,有可能还没扔进水里就爆了,站得近的人就会受伤甚至送命。所以翁析匀只能拿着那盒子,然后叫薛龙将你带走。”
“时间太紧迫,就算是叫拆弹专家来都赶不及。加上没人能判断炸弹的威力多大,翁析匀只能叫薛龙下去放开绳子,让游轮随着海水飘出去……如果时间再多一点,能够等拆弹专家来,兴许后来就不会出事……”
乾昊的声音无比低沉,带着沉重,在这寂静的夜晚,更被染上了悲伤的色彩。
桐一月听完已是泣不成声,嚎啕大哭,哭到声嘶力竭喉咙都哑了,倒在病床上,几次都差点晕过去。
无法排解的悲痛,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滴血,有种心痛真的会让人生不如死。
然而最可怕的是,即使这么痛了,哭到肝肠寸断了,你还知道其实这一切都于事无补,就算哭死了,还是不知道他在哪里。
桐一月由于悲伤过度,终于又一次地陷入昏迷,活生生哭晕过去的。
桐民翰到的时候,正好就见到这一幕,他错过了刚才女儿醒来的时间。
乾昊表情凝重,死死抿着唇,身上散发着一股悲悯的气息,他只觉得胸口仿佛有块大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桐民翰是由赤熛护送过来的,最近为了保护桐民翰的安全,乾昊也是挺操心的,还好暂时没人敢来招惹。
乾昊吩咐赤熛先下去,他要问桐民翰一些事。
没错,乾昊和倪霄都是脑子清醒的人,乾昊觉得倪霄说得有几分在理,所以他必须再问问桐民翰。
桐民翰看起来更加憔悴了瘦了,精神状态很差。
“桐伯父,您再仔细想想,关于那几个凶徒,还有没有什么线索是您遗忘的?”
乾昊说得很委婉,可是桐民翰却感觉到了一点不寻常,不由得叹气:“你不相信我?你认为我没说实话?哎……翁析匀是我的女婿,他出事了,我女儿肯定伤心欲绝,我当然也想抓到幕后的人,可是……可是我被那几个人抓住的那段时间,他们都是行事很小心谨慎,所以我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线索是可以帮到你们的……”
“是么?”乾昊的声音隐隐透着一缕冷意:“那你知道他们要那幅画有何用?”
“这个……我……”桐民翰忽然显得很犹豫,又带点不确定的神情:“我有一次被他们注射了镇定剂之后,迷迷糊糊醒来,意识还不是很清楚,好像听到他们说什么子母画。”
“子母画?你怎么现在才说,前几天干嘛不说?”
桐民翰摆摆手,无奈地说:“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这事儿说起来很悬乎,我的印象里,好像不止听到子母画这三个字,似乎还有其他什么重要的信息,可我就是想不起来,我能确定的是我肯定漏掉了什么,或者说,记忆出现了差错。”
“……”乾昊无语了,这么重要的线索,居然来个一知半解,让人怎么查?
“子母画……如果只是从这一点猜测,他们想要得到的那幅画,或许只是一幅套画的其中一部分,很可能是子画,那么母画是什么?在谁手里?”
乾昊不愧是拍卖行的人,对于“子母画”,他也是有所了解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必须得想起来我到底漏掉了什么信息……”
“算了,也别太刻意去想,越是努力想记起,越可能不记得。你就放松一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想起来了。”乾昊只能这么安慰桐民翰了。
“嗯……希望如此。”桐民翰忧心忡忡,同时也很歉意,他漏掉了什么信息没想起,他直觉,一旦想起来,将会是对追查幕后黑手,有一个突破性的进展!
桐一月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上午,天气晴朗,是个外出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