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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急如焚的,胭脂心里时时刻刻都是殷斐,半天没照顾到就怕他有什么闪失。
高跟鞋咚咚的经过护士办公室时,正好被开着门的办公室里的护士喊住:“十七床的家属请留步下哦。”
胭脂吓一跳,心脏骤然漏跳瞬间担心殷斐出什么事情:“他怎么了?”
护士走出来:“殷总病情没什么,你放心好了,就是——”
护士皱眉,有点自责:“不好意思啊,就是中午的时候我和护士长讨论他的病情,被坐着轮椅出来的殷先生听到了,按说这时候的他还不适合坐轮椅出来。所以,他状态很不好。中饭没吃,还发脾气。”
“听到了?听到什么?是他的腿,落下残疾的事?”
“是啊。”护士点头。
胭脂魂儿立时吓掉一半。
自己就是担心他知道了接受不了,这一周一直瞒着他不敢和他说。
急匆匆回到殷斐病房。
看见特护皱着眉正在收拾已经凉掉的中饭。走到她身边小声说:“太太,殷先生把第一批饭摔了,这是第二次打的饭了,也没吃。”
胭脂视线落在病床,殷斐精神萎靡地半靠在床头,歪头吸烟。
棱角俊朗的脸,苍白中是生人勿近的冷厉,薄唇叼着烟抿成一条弓形。
走过去拔掉他的烟:“不是说好了,过一个月才能吸烟。又任性了是不是,怎么不吃饭?”
男人冷着脸从烟盒里又拽出一根烟,随手就拿打火机,胭脂眼疾手快一把抢走打火机,缓了语气:“老公,这里的饭菜不好吃,我去给你买,想吃什么?”
他不吱声,不搭理她,皱眉冷脸用深幽的目光看着她,目光那么沮丧而严厉,看起来精神头很不好。
复杂冷硬
的目光不一会儿就把胭脂的眼神儿顶回去了。
男人还是从她手里抢过打火机,抽了一口烟,他的视线瞥到她风尘仆仆的样子,忽然低低吼道:“回来做什么?守着一个瘫子做什么?你是自由人。可以走了!”
胭脂被噎得咽口唾沫,头疼。
那边沈曦魔人,这边这个也开始要魔人了。
可是不知道说什么好,面前的男人的生人勿进的气息很严重,她根本不敢乱说话。
还是默默的抢他的烟。
两个同样倔强的人就在香烟上较劲儿。她抢,他不给,手腕极有力气,闪的胭脂一个跟头,重重的摔在他身上,坚硬的胸膛。索性趴在那不起来,和他对视,嘴一憋约,就要哭起来。
殷斐的嘴还是不饶人,极冷的:“你早就知道我是瘸子了,别装着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样子,你未婚,我未娶。”
胭脂半伏在她身上,气哼哼的瞪他,也不说话。
手腕被他攥住,男人修长的手指,温凉的紧扣着她手腕的皮肤,胭脂的气血在他一根一根分明的长指的压迫下越来越气,挣了挣,挣不开。
殷斐就是按着她,看似不动声色,淡定的模样,其实内心波澜涌动,他在等她说话。
中午本来心情愉快的命令特护推着去电梯口等老婆,顺便放放风,路过护士办公室却忽然听见几个人议论自己。
“十七床的男人真的很帅哎,比现在当红的鲜肉们帅气多了。”
细细的声音,是今天给他换药的那个美女。
“在帅气有什么用,将来要做轮椅,什么能比健康帅。”声线上一听就是中年女人吧。
“也是哈,说起那十七床也是命大,大腿静脉断了,要是在晚来十分钟估计命都保不住。现在还只是残疾而已。”其他的声音都参与进来。
殷斐眉头已经弄成疙瘩,特护就要推走他,殷斐摆摆手继续听。
残疾两个字在他心里地震。
不就是骨折吗,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残疾?坐轮椅?
他的手指都有点抖。
丰俊西的恐怖声音响在耳边:我断定你下半辈子就要做轮椅了。
“啧啧,好好的帅哥也是可惜了,她老婆还蛮漂亮的,不知道能守得住不。”又是中年的女声。以她的年纪和阅历在病房可能真的看太多了这种原因的离异。
“哎,说啥呢,中午都吃饱了撑着了?”护士长截止了话题。
“这不是替他可惜嘛。”细细的女声小声的嘟哝着走出来蓦地看见殷斐冷厉的脸子。
“啊,殷先生——”
小护士白了脸不知道该说啥,她知道露陷了,自己刚才的议论肯定被殷先生听见了。
一时手足无措的。
“额,殷先生您吃饭了吗?”
“我的腿到底什么程度?”
男人并不岔开话题,锐利的目光直逼迫她的慌张。
“这个,殷先生还是去问医生吧,医生说的能详细点。”
小护士看看办公室。里面的人都在啥事没有似的,躲开了,她又看着走廊,不知道怎么摆脱囧境好。
“刚才你们不是说的很清楚吗。”
殷斐身形高大即使坐着也是有架势的,他摇着轮椅堵住护士办公室的门口。
视线从里面的人晃到小护士的脸上:“或者你可以找出一个来替你说。”
护士办公室里立时传出一阵叮当鼓捣树输液瓶子的响声;“我们都忙着呢,小红你自己说吧。”
小护士被推到风口浪尖儿,嗫嚅着:“殷先生,其实您太太是不让我们说的,怕您受刺激,想瞒着您,其实,您的腿,失血太久,周围的神经细胞的都坏死了,主任和院长都很尽力了,可是,愈后的后果有可能,是——”
小护士扯着衣角。
“是瘫痪?瘸子?残疾?”殷斐刺刺的问。
小护士点点头:“暂时这样的哦,也许会有奇迹呢。”
男人僵了一会儿,一样没发,自己摇起轮椅就走。
直接走到电梯口,吓坏了后面的小护士和特护。两个人急忙跟过去:“殷先生您回病房啊,到这来做什么?”
“出院。”
男人掷地有声。
特护激动满头大汗:“殷先生,您就是回家也要办出援手续,有医生同意的,再说,太太还没回来,您不能自己说走就走啊。”
“太太守不守得住呢,问什么太太。”
男人见电梯停下直接就要摇进去,小护士立刻挡在电梯口前面,哭了:“殷先生,我错了,我不该背后议论您,是我和我同事不好,您别我们计较了,快回病房好不好。”
这时候护士长和身后几个护士也出来,拉住殷斐的轮椅:“对不起殷先生,我们大嘴巴了,中饭吃过了没事瞎说话,其实也是为您可惜,您太太,那么贤惠,肯定忠贞不二啊。您不知道在您昏迷的时候她三天三夜不合眼在ICU那坐着等。这样的太太我还第一次见呢。”
护士长明显讨好的语气。
殷斐桀骜的目光看向身后,一排娘子军神色戚戚的等着自己吐口原谅。
忽然一阵苦笑,自己这是和一群老娘们叫什么劲儿呢,冷着脸,推动轮椅回病房。
一股气却没撒出来,给胭脂留着。
人就是这样,越是亲近的人越容易迁怒。
此刻殷斐一句一句刺儿一样的话,好在胭脂已经有了准备。
殷斐阴郁的盯着她,就像小孩要听大人的一句肯定。
胭脂和他对视了半天,互瞪了半天,明白了,柔和下脸色和语气:“老公你别多心了,怎么会残疾呢,现在医疗这么发达——”
殷斐扔开她的手腕,颓废的靠在床头盯着自己层层绑住的腿:“再发达能把残疾人变正常吗,俗话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不能拖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