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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目光酸楚的看他,然后在毛巾上擦手,无奈转身进了病房,殷母和金婉柔的背影刚离开房间。估计是刚才说的给殷斐卖水果什么的。
病床上乱动一塌糊涂。殷母看得出并没有做家务的习惯。
胭脂随手去叠床上的被子。
普通的白色医院的被子,但是那么好闻,因为他盖过,被子上还有他的体温。
记忆中思念的他的味道在这几天的煎熬中,变的这样美好。
拥着被子,贴在脸上,不禁有点发呆。
“花痴。”殷斐从浴洗室出来就看到胭脂抱着他的被子低头拥吻的一幕心头不悦。
暴躁的脾气终于不可抑制的拄着拐冲过来。
‘哒哒’的拐杖声把胭脂从神游中惊醒,刚转身,便被殷斐想伸手拽她,却因为失去了一只拐杖支撑而站立不稳的坚硬身躯撞上,胭脂瘦弱的身子哪里经得住他的身板,重心不稳,跌在病床里。
殷斐也一个趔趄,腿脚不灵活,随着惯力扑在胭脂身上。
“哦——”她轻呼,带着一点慌乱,和慌乱中的期待。
半倚在病床,目光从惊慌变成潋滟,期待。迷蒙的缠绕着他。
意识里想起以前这样的时候,他总是像大猫一样百般纠缠着她,而现在他却瞪着他。扭过目光,不瞧她一眼,那般面无表情的双臂撑在她身侧,避免靠近她。
心在下沉,下沉。又不甘心的凝眸,目光捕捉他的躲闪。
她其实多么希望就在这一刻,他能想起她,想起那么多的恩爱。他说好的一辈子。
近距离的彼此的气息,男人的味道,女人的芳香,薰衣草的雅淡。
男人心里忽然生了一种自以为不道德的极坏的心思,想要——
他需要吸根烟。他的脑袋又开始生疼。迷意几分的英俊五官在晨光里越发深邃立体,如同冰冷的雕塑。心里倍感自责,特么的自己到底怎么了,对一个花痴的特护——
逞强的他咬牙双臂撑着身体想要起身,可是没有腿脚的支持,双拐又在刚才摔落时丢到了地上。
双臂一撑没站起来的结果是,实实在在的跌在胭脂身上,就在要挨着时殷斐刻意挪了下上身,才没有实惠惠压在特护的身上。
擦着边趴在胭脂的半边身子。这个不因自己指挥的动作令傲娇的男人很是不悦。
他的手臂触碰到她,下意识的一阵电流。
特么的,是几天没碰女人了吗这么敏感,殷斐暗暗咒骂自己。
胭脂本能的想要扶他,帮他坐起来,伸出的手忽然又停住,她非但没躲,而是仗着胆子,这样的时候,她太想试试,试试他会不会彼此亲近的某一刻,灵光乍现的想起她。
细细的手臂仗着胆子插进他的颈下,环住他不配合的扭动的脖颈幽幽的说:“你不试着想想我——”
“起来,出去!”殷斐扭动的身子竟然没躲开这个特护的侵袭,她竟然被她强搂了——仿佛被人调戏般的愤怒。黯哑的吼道。
胭脂咬唇,手却没有缩回来,雾气在眼底扩散,几年的聚散离合在脑袋里快速闪过。
她和他,那样轰轰烈烈至死方休般地爱过啊,到头来他一个车祸失忆忘记的这么彻底?
她不信!她不甘心!
一时冲动,翻身覆上,细细的小胳膊撑在殷斐的肋骨两边,有点吃力的抖。身子也抖,睫毛也抖,唇瓣也抖。神情却很是笃定倔强,就那么笼罩在他之上,就那么纠结复杂的看着他。
这是她生平有意识的清醒状态下最大胆的举动了。
深深俯视的眼光下,男人被她这个举动惊了片刻。
眉宇紧皱,光影交替的深邃五官上显出错愕。身子迅速的想要起来,然而,他的腿用不上气力。
胭脂伸手动作极轻地把他的肩膀扳过来,男人的身体很别扭,每一寸都坚硬无比,考验着她的胆量和臂力。
深吸一口气,吻了了下去。
蓦地,始料未及地,还没触到他,身子被男人滚烫有力的大掌狠狠一推!
胭脂瞬间感觉天旋地转,被他一个猛子坐起,单臂拎着甩到了床下。
男人皱眉,冷汗,大手不自禁的抚上白色绑带的腿。
窗外的光线尽数洒在这男人雕刻般愤怒而深邃的五官上。他低喘着瞪着她。
胭脂一瞬间,心如死灰,心在坠落,绝望——
牙齿咬着嘴唇,咬得唇瓣发白,强忍着泪水,蹲在地上委委屈屈的把他的腿抬上病床。
对上男人幽幽灼灼,深深沉沉的凝视。他盯着她,就像受伤的猛兽盯着趁他之危侵犯他领地的猎物般,危险地,戒备地。
俊脸的每一寸气息都呼出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