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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可思?呵呵,他想吧,使劲想他也生不出这么白胖的大儿子,更别说,殷斐其实不相信胭脂会和林可思发生那种事情。
她并不是个可以随便驾驭的女子。
并且时至今日,他们也并没成婚。
慢慢的小馒头的嘴里开始流口水,流了一枕头边儿,殷斐四下找面巾纸,给小馒头擦嘴角。
对这个小毛头住的屋子他并不熟悉,又不想出去问胭脂,那个母老虎很可能把自己赶出去。
于是殷斐在小馒头床边的两个床头柜里东翻西找,找啊找。
忽然底层的一个彩色的边角吸引了他的视线。
应该是一张照片。
似曾相识的色彩。
殷斐从几本书当中把照片抽出来,手,有点抖。
是一张被撕断的,有点脏估计是扔了又捡回来的,一半的照片。
照片里的男人一只手插在裤袋,一手臂抬起搁在桥梁上,怀里像是搂着一个女人。
被撕碎的只看到一条儿衣摆在照片上的男人的怀里。
是他。
照片里是他。
殷斐脑海蓦地想起三年前的巴黎。
圣米歇尔广场边上的塞纳河畔。
那时候,她说她失忆,他以为她失忆。
他们曾经那么温馨甜蜜过。
那天,他约她看巴黎春天广场前的艺术展,漫步走回,夕阳下的塞纳河古老而迷人。
她举起手机说,要拍下黄昏的美景。
他正要拦着她,手机已经咔擦按下开关。
然后,他早已经把这件事忘在脑后。
原来,她拍的是他们,她把照片洗印了,珍藏了起来。
原来,她一直珍惜着。这个女人,她自尊的不好意思说出想和他合影,想要他的照片,于是说拍风景,拍下他们的相偎依。
这是他们唯一的一张合影。
他们的感情经历过那么多的低谷,狂潮,甚至,就算分手后撕碎,她也没有真的扔掉。
那种撕碎扔掉,又捡起来的心情,该是何等的纠结。就像,他俩的情路,一直一直是那么的纠结,因为纠结而多出那么多坎坷。
殷斐指腹摩挲照片撕碎处的锯齿,举到脸前贪恋的呼吸。
这照片里有她的气息,有他们一起的气息,也应该有她的憧憬,期望,爱,绝望和眼泪。
最后崩溃到撕碎,却,还是没舍得扔。
分开七百多天,她并没有将照片塞到不容易看见的地方,而是就在垂手可拿的床头柜里,她,是现在还在看吗?
每天每晚,都在看吗?
就在他为她买醉时,都在看吗?
眼底涌起热气。
殷斐摸着那一条衣摆的痕迹,回想她那天穿的什么衣服?是什么表情?真的记不清了。
曾经,他对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忽略她太多,太多,多到她没能力再承受,多到她躲避他就像躲避瘟神。
殷斐呼吸有点难受,心烦意乱。粗眉深刻的皱起。
那年,对于她来说,家庭的磨难刚告一段落,事业刚起步,飘摇不安的人生刚有一点稳定,不到一百斤的小身子骨儿,抛亲弃友,背井离乡,躲出万里之外,就为了——给他生个孩子。
给她以为已经负心的他生一个孩子。
无名无分的孩子。
而他呢,竟然相信当年她的气话,竟然软弱的借酒浇愁不曾陪伴她一丝一毫的痛苦。
一瞬间胸闷气短,喉间有酸酸的东西往上涌。
殷斐用手支起沉重的头,将照片按原样儿放好。
走出小馒头的房间。
从来没有这样强烈的负疚感让他想拥抱这个,他以为的带给他整片心里阴影面积的女人。
罗汉榻上,胭脂正在拆小腿和脚上他夸张绑上的绷带。实在是太能折腾太能夸张,十几圈了还没拆完。
听见他出来的门声,猝不及防,解绑带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抬眼看他,却是撞进了男人赤红的眼眸。那里太深,她看不出内容。但是那眼神莫名的让她心跳漏拍。
她不知道此时男人是疼了心,动了情。像一头跋涉千里的孤狼。
狼是最孤独最认亲对伴侣最忠情的动物。
殷斐赤红的眼睛都是情深,心底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