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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把两只手往胸前一抱,半昂着脖子。眼皮却往底下压着,一副小心觑看着他,打量他一举一动的小心眼儿模样。
每次见到她,无论多么烦恼多么让人心厌的事情都能够烟消云散似的。叶秩毅往后一步,弯腰低头看着她道:“这就生气了?”
小A鼻子往上,“哼”了一声把脖子扭到一边不看他。她当然生气了。回国到现在,就除了那天晚上他过去看她,电话也很少打。都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哪里有这么不清楚男朋友行踪的女朋友?他是知难而退了,还是因为已经追到手了,就不当一回事儿了?小A把这几种可能性在脑子里翻来覆去,翻来又覆去的想了很多遍。就快要耐性消失的时候,他终于知道打电话给她了。结果却是让她过来照看许如默。
如默姐能够被找到,小A心里当然很高兴。可是失踪好几天,音讯全无的男朋友突然打电话过来,别的话没有,第一件事情就是叮嘱她好好照顾别的女人。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儿吗?她怎么可能不生气?不生气就要和他分手了好不好?
小A不打算把这些想法都一股脑儿的说出来,他需要自己思考一下,想想明白他到底哪里做错了。都不知道自己做错的人,下次可不要想着他还能改正。
可她等啊等的,等了半天就没有等到叶秩毅的下一句话,耐性全失,抬头正眼瞪向叶秩毅,正要发飙。却没有想到一下子撞到了他柔情似水的一双眸子里。小A一时没有提防,差点儿就被那两潭子幽深幽深的眼眸给溺死了。小A心跳得砰砰砰直响,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她背过身去,想要借着离他那双眼睛远一点儿,好让自己恢复点儿神气。
叶秩毅看她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失笑道:“又在胡思乱想。如默眼下的状况并不太好,南行也是刚醒就急着过来。我要照顾弟弟,你的姐妹自然只好交给你了。”
这个回答还算不错,至少让人听了心里还是舒服的。小A咬着下嘴唇,佯装还没有消气的望着他,想要逞能说两句狠话出来,可是脑袋里一转到“姐妹”这两个字,她那气鼓鼓的小脸一下子就瘪了下来。
眼泪汪汪的望着叶秩毅道:“大A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如默姐刚才还问我。我怕她伤心,只好骗她说办得很妥当,让她不用担心。她听说之后半天没说话,只和我讲,出院之后要去看看大A。”
当时那栋木屋里居然有一个小地下室。说是地下室,其实只是一个能够放几瓶红酒的小窖。将窖里的酒瓶子全部搬出来,正好可以藏一个人。一个蜷缩着的人。大A打晕了许如默,将她藏到了那个酒窖里,自己却和那酒窖藏着的好几十瓶好酒同归于尽了。
叶秩毅叹了口气,将小A抱到自己怀里,他长吐了口气:“她留下的信我已经托人送到局里去了。相信许威严已经看到。至于她的身后事,我是想等如默好了之后再办。她也没有什么朋友,孤零零的去,未免太可怜。”
小A听了,鼻子一酸,忍不住掉下泪来。她抓着叶秩毅的手臂哭了一会儿,才仰头看着他说道:“我看还是由我来办,别让如默姐参加了。等她出院之后带她去看大A就够了。你没看到她醒过来那会儿,那个样子我看着都心疼得要命,话也不好说,一个劲儿的要找大A。我怕她到时候情绪要崩溃。你看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是要好好养着的。”
叶秩毅想了会儿,点头:“就由你来办。”
小A闷声答应,闭着眼睛靠到叶秩毅怀里,一向闹腾的她,半天没有出声。
就像叶秩毅所说,每一个人都要为每一个人当初所做的选择付出代价。不论是以善良为出发点的选择,还是自私自利的抉择,最后要承受一切后果的人,都只会是当初下决定的那个人。
大A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令她走上这一切的那个男人,许威严,在收到大A用许如默企图留给叶南行信息的铁盒子藏下的信件后,选择了不需要律师辩护,接受一切审判结果的决定。
威风得意了将近十年的许威严一家,像是一场秋雨之后的落叶,尽数凋零。只剩下许桁一个人,苦苦支撑。腾宇内部股东纷纷撤股,腾宇一夕之间从当初行业内的前三甲,成为了无人肯接手的烫手山芋。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和腾宇没有什么往来,和许威严一家没有什么接触的叶庭柯却突然出面。大手笔买下了腾宇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成为腾宇最大的股东,决定注资腾宇,将其冠名收入叶氏旗下。
虽然宋佩乔极力反对,但是在如今的局势之下,还有人能接手腾宇,还有人肯给腾宇注资,甚至答应不触动腾宇内部机制的一分一毫,许家人就都该偷笑了。许威严为了许桁能够力挽狂澜,在许桁答应回腾宇的那段时间里,已经将他在腾宇的股份统统转到了许桁的名下,哪怕宋佩乔也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可是怎么比得上已掌握了百分之五十的叶庭柯,还有百分十十五的许桁?她终究只能是在外部跳脚叫嚣罢了,腾宇已经不再是她的天下,属于她的时代也早就已经过去。她只是一个机关算尽的老太太而已了。
叶庭柯很看好许桁,他把机会交给许桁,让许桁能够尽其所能的去挽救腾宇。叶庭柯给了他五年的时间,如果许桁不能够使腾宇起死回生,带时候,叶氏会派专门的经理人进入腾宇,将腾宇改造成一个能够适应市场,可以替叶氏收取投资回报的公司。
这大概也算得上求仁得仁。从某个角度来说,许桁也是这场“争斗”中的牺牲者。只不过许如默一家的牺牲是无辜的,而他,是明知故犯,算不得太无辜。
所有事情到这里告一段落。该付出的付出,该回报的回报,该受到惩罚的最终得到了惩罚。
许如默想,她应该算是幸运的。千帆过尽,身边依旧是那一个人陪伴着她,她所想要的携手到白头,也许真的可以实现,她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不能开口讲话,和不能够和他一起走到人生的尽头比起来,她情愿失去声音,也不希望失去他。
叶南行为了她的嗓子求过叶庭柯很多回,他想要去见常凤,想要让常凤替许如默医治。但是常凤这个人太过特殊,哪怕是叶庭柯,也没有办法替他争取到与常凤的见面。事实上,许如默也并不希望他去见常凤。在她的心目中,常凤是一个非常有目的性,非常阴郁的女人,哪怕是午夜梦回时想起,许如默仍旧会因此而冒出一身冷汗。
她不知道常凤这一辈子还能不能够再见天日,可是许如默不愿意常凤见到叶南行。那个女人对于她来说就是危险源的存在,她不愿意叶南行去碰触到那么一个危险的女人。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不希望叶南行因为自己而有什么万一。在这一点上,她和叶庭柯达成了共识。许如默请求袁树来替自己诓骗叶南行,说袁树可以替她诊治。袁树是不肯替她撒谎的,可是在听了她请求他的缘故之后,他最终还是答应了。
所以,此时此刻,叶南行揽着她的肩膀,将外套披到她身上,低声温语道:“时间差不多了,你改天可以再过来看她,现在,你需要去医院,袁医生说今天会替你预约一名中医针灸专家,替你做一个疗程的针灸治疗。”
许如默将视线从那明媚的脸孔上移开,深吸了口气,心中默念着感激。她仰头看了叶南行一眼,笑了笑,点头。对着墓碑鞠了个躬,她拉拉叶南行的袖子。
叶南行笑着,揽着她从阶梯上慢慢的,一步步往下走。口中不时小声叮嘱。
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孱弱。可他却将她照看得像是一个初生的婴儿,唯恐他的一个不小心,她就会摔着磕着。许如默没有想要阻止,她知道他有多不安,这么久的分离,这么长久的忐忑担心,他比任何时候都更小心在意,恨不得将她保护得滴水不漏,哪怕危险早就已经离他们远去。
她懂他的不安,就像她时时想要看着他,好像只有看到他在自己的眼前,只有感受到他的温暖,她才能够完全放心下来,才能彻底安定下来。他们分开得太久,相守得太难。有这一刻,彼此都珍惜得小心翼翼。没有别的想法,没有别的渴求,只想将对方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只想靠得再近一点儿,再近一点儿。
许如默悄悄往他怀里靠,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叶南行的手握住她的肩膀,感受到她的靠近,他收拢了手掌,微微低了腰,将她揽抱得更紧一点儿。
秋天的风将满地的枯草黄叶卷起,又一个季节将要离去,下一个季节已经在向他们走来的路上。这个世界来来去去,变化无常,而身边却由始至终都有着这么一个怀抱,这么一个肩膀。她别无所求了。这一生,只愿和他白首,永不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