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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檀并没有迟疑，当我把电话打过去，还不到三妙的时间，他就接听了，他的声音很正常，只是有点急促，他是在刻意隐藏着内心的悸动。
他没有迟疑，倒是我有点犹豫不决了，手机拿在手里，想了许久之后才问了一句：“你在什么地方？”
“在什么地方？你问这个好吗？”想不到他会这样回答我，这就加的扑朔迷离了，如果涉嫌隐瞒什么的话，他完全可以找一个更加冠冕堂皇的理由，更加让我接受，让我相信的理由。
我还是在想，要不要继续问一下。
既然已经问了，既然已经把电话打了过去，就没有道理半途而废：“我在村这里，你在什么地方？”
他磕磕巴巴的：“你在村子里，你干嘛去了？你回去了，我怎么不知道？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他越是这样说，就证明他的心里没有鬼。
我说：“你没有在村子里吗？你不是回来了？”
“是的，我是回来了，可是我又离开了，这其中发生了点事儿，我必须得离开。”
“什么事儿这么重要，非得要离开？”
“哎呀，说了你也不明白，这是男人的事儿，你是不会理解的，如果你能站在我的立场上，你就能理解了。”
“你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晚上就走了，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是今天早上回来的，一大早上就回来了，你昨天晚上几点走的？”
“昨天晚上几点走的？”他念叨着几句，在回忆着，在想着，然后又回答说，“大概是十点左右吧，已经很晚了。”
“都十点了，那也太晚了，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个时间里，根本就没有到厂里大客车，你是怎么回去的，你不会告诉我说，你是徒步往回走了吧？”
“我就是徒步往回走，哦，也不是说纯粹的徒步，我弄了一个小电动车，我骑着小电动车往回走，走到一半的时候，那个破东西又没有电了，我就只能推着走，可是我比较幸运，在路上遇见大货车，我就搭乘别人的车往回走——”说到这个的时候，他突然犹豫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的时间，大概也就十几秒，他停顿一下，然后重新改变说话的状态和语速，很突然的问我，“等等，等一会儿，你说话有点奇怪呀，怎么像是在审讯我，我猜的没有错吧？”
他这个人也很敏感，不会连这都听不出来的，我这的的确确是在审问。
“你知不知道？我们村子里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儿，跟我有关吗？”慕檀这个口吻是不以为然的，他一贯如此，对村子里的事漠不关心，就好像他不是村子里的人，“那个破地方，爱什么说就什么事儿，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王芳你知不知道？”
“你这不是多此一问吗，我又不是傻子，记忆有没有问题，这个人我还是知道的。”他有点不耐烦了，情绪有点急躁，似乎对我的问题很不感兴趣，“王芳怎么了，我和她又不熟。”
“王芳死了，就在昨天晚上。”
虽然不是面对面，虽然是在电话里通话，可我还是能感受到，他的表情和他的动作，对我说出这几个字之后，他应该是颤抖了一下，手机在他的手里，有一个小小的滑落的动作，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在他听到王芳死了的时候，也是非常的意外，也是非常的震惊，唯有如此才会有这样的表情和动作。
“你是说，王芳，她，死了！”他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十分的诧异，“什么时候，昨天晚上，怎么死的？”
“就在昨天晚上，具体什么时间，还不能确定，这个要警察去鉴定吗？”
接下来有一个小小的沉默，他什么也没有说，我也没有继续追问，就是这样停止着，等候着，我倒是要看看他，有什么反应，有什么对策。
他倒是沉得住气，过了许久，大概有好几分钟了，他还是沉默着什么也不说，那好吧，他既然什么也不说，那我就先入为主，打开这个沉默，我来说：“这么大的事情，你真的不知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这一次，他的反应倒是非常的快，我的话音刚落，他马上就接上了，“不是，你怎么会怀疑我呢？我跟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儿。”
这一点上，他倒是没有说假话，他们之间的确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也许正是因为这个，我无法将怀疑的心态放在他身上，可是话说回来了，有种种的证据显示，他跟这件事情有脱不开的干系。
这个嘛，具体会是什么样子的，还得等鉴定结果出来，我这里已经掌握了非常要命的证据，等我把从他的家里，取来的血液样本，找一个地方去做化验之后，就会得出最终的结论了，那个时候，谁再说什么也没有用的。
“你是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也是风马牛不相及，可是事情太巧了，偏偏你在这个时候回来，又偏偏她在这个时候出事儿，同时，你又在这个时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