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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父苦着脸,显然十分心疼,我心想你偷吃供品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死者家属会不会心疼。辞别梁父之前,我给他留了佛牌店高级顾问的名片,让他想好了就来找我。
“田、田老板,我儿子已经遭了这么大的罪,是不是以后有可能就好了?”梁父问。我笑着说侥幸心理最好别有,到时候再出点儿什么事,你们还得出钱,那岂不是多受苦吗?梁父没说话,我就走了。
晚上躺在酒店的床上,我给方刚打电话,说了登康想把灵体山精脱手的事。方刚哼了声:“这家伙真他妈的能折腾。他以为是旧家具,想脱手随时就能脱手!”
我说:“没想到鬼王派的高徒都搞不定这个灵体山精,那东西也太邪门了。脱手的话,卖给哪位客户,我们的心里不得成天提到嗓子眼?”
方刚说:“那是你,不是我!只要有人肯花钱请走,以后出问题关我屁事!”我心想也是,我忘了他和老谢可不像我,总是给客户擦屁股。方刚又嘿嘿笑着说:“不过,你平时给客户擦屁股有时也能多赚一笔钱,这就更好了。”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我不高兴地说。方刚说当然是夸你,不过灵体山精确实不好出手,它的怨气远超普通山精,在没有完全禁锢之前,卖给谁,谁都会倒霉。我问那要怎么禁锢才管用,方刚了想,说除非把登康、洪班、巴登和Nangya这四位凑到一起,试试能不能加持成功,要是不行的话,就再请几位平时和我们有生意往来、比较熟悉的黑衣阿赞,比如阿赞平度、阿赞久这些人。
听了这话,我虽然害怕,但也却有几分兴奋。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十位八位阿赞共同加持灵体山精的情景,心想这得是多壮观的场面。
过了大概有十来天,梁父来到佛牌店,进来看到我就开始流眼泪,我心想这老爹怎么泪点这么低,动不动就哭。梁父从口袋里慢慢掏出一万港币交给我,哭诉着说:“我儿子前天晚上又倒霉了,半夜大喊大叫,硬说有人把大石头往他嘴里塞。嘴里上的药全都掉了,血流得胸口全是,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心想,让你早决定,非要想省下这个钱,结果还得吃苦头。
看到梁父这副极不情愿的痛苦模样,我觉得既可怜又解气。对这种贪心不足的人,就得让现实狠狠地教训。美瑛问我要不要开收据,我说不用,这个钱不入店里的账,是要直接汇给登康,还得用其中的一部分为他订好来香港的机票。
美瑛瞪大眼睛:“登康不是说以后再也不来香港了吗?”
我笑着说:“前提是没人请他来。”
要了登康的证件信息,我去某旅行社帮他订了两天后来香港的机票,再把行程发给登康。让他好好准备。
两天后,我在机场把登康接到佛牌店,他穿着一身宝蓝色的短袖衫和裙袍,看起来像苗族或者彝族的服饰。在店里休息区坐下,登康边喝茶边问:“最近有没有遇到只穿塑料袋上街的行为艺术家,或者是脾气大名气小的摇滚歌星?”我和美瑛都笑了,心想登康这人和巴登完全不同,他性格比较乐天,爱开玩笑,当时那两位都是让登康名誉扫地的客户,但他却毫不在意,还能故意提起,看来是在自嘲。
听了我对梁先生事件的详细解说后,登康让我告诉梁家人,必须把那些供品都带上,要是有变质的,则必须重新购买补齐,只能多,不能少。
给梁父打去电话,我先问了梁先生的身体状态,梁父说他儿子行动都没问题,只是牙齿受伤,带着有些发低烧的炎症,但可以支撑着出行。我转达了登康的话,让梁氏父子准备好再到佛牌店,然后我们共同出发,朝香港南部开拔去柴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