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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昆仑虚弟子啊,学了逍遥道,修了逍遥法,我啊……是不会犯这种错误的,你就放宽心吧。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他,我的夫君。
——一生幸福,永世欢颜……真好的祝词,可在我看来,再多的幸福,再多的欢颜,也抵不过……一世平安这四个字。
眼前不期然浮现出我和问露在流神宫外对话时的一幕幕,那一刻花瓣飘落,宫灯喜烛静燃,月华流转,问露的神情,是那么的温柔缱绻,又是那么的恍惚迷茫。
问露,说出这些话时,你都在想些什么,在想着什么人呢?是今晚即将要成为你夫君的流初神君,还是你身为大燕永安公主时……嫁的那一个谢将军?
我想……我大概知道苏晋送来这封信的目的了。
只是这其中还有几点疑惑,需要一一解开。
首当其冲的,就是谢醉之的复活问题。谢醉之既然是流初的转世,那他死后就不会像一般凡人一样在奈何桥上留下一魄,汇入滚滚忘川之中,而是三魂七魄俱全地恢复神仙记忆和修为法力,回归仙班。那流初神君也的确是顺顺当当地回归了仙班,并且是功德圆满,还和问露在今晚成了亲,那苏晋又是怎么复活谢醉之的?还是说,这只是个噱头而已,他根本就没有复活谢醉之,只是为了引出问露才这样说,可这又是为什么?此为其二。
若说问露身上有什么他需要的东西……
我想起被他残害过的杨煜和洛玄,一个是一朝帝王,一个是不世出的鬼将,俱非寻常人物,问露虽为神仙,却是泯然众生,与三清众多的神仙没什么不同,又不是天帝沉新那样出挑的,是怎么令苏晋注意的?此为其三。
——君姑娘此言差矣,我要的就是这无冤无仇却反被害而带来的无边怒气,这人呐,有时一旦集了怨气,便连天道也无可奈何了。
在洛玄那一片混乱的记忆里,苏晋对君言说的话又一次在我耳边响起。
怨气……?
不,也不对。
若说怨气,如果我心中所想没错,问露对那谢醉之动了真情,但那谢醉之和流初本就为同一人,问露今晚还能在这流神宫内跟他成亲,就说明了她虽然无法看开,却也没有执迷于谢醉之本身,和君言不同。而且我之前在殿外也试探过她,她虽有遗憾后悔,却没心生怨气,应当不满足苏晋需要下手的条件才对。
还是说,他是冲着流初的玉茫过来的?玉茫的确是当世难得的上古神器,但神器认主,尤其是这神霄殿流传下来的上古神器,在三清消踪隐迹几十万年,多少人趋之若鹜,求之不得,到头来还是认了神霄殿的人为主,这其中定有天意。也因此,虽然流初已经在当年被沉新扔下凡时把玉茫给搞丢了,但只要他一天不亲手放弃,玉茫就一天不会认二主,直到他魂飞魄散,它才会再度隐匿世间,于后出世。
若是为了玉茫,苏晋此番大费周章非但讨不了一点好处,还会将他的存在暴露,惹来麻烦,更何况玉茫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一个多么大的助力,不值得他冒这么大的风险。
我能想到的,苏晋也一定能想到,因此,他的目的也不会是玉茫。
这样可就犯难了,问露身上没有他想要的东西,流初手中的玉茫他又动不得,或许也不屑去动,那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若你当真如此笃定这只是一个谬论,”我这边正在低头细思苏晋此信的目的,站在我身旁的沉新却在沉默了片刻后开口了,“你为什么心神大乱?司命。”
嗯?又怎么了?
我抬头看向司命,就见司命神情一滞,顿了顿才耸了耸肩,故作轻松地笑道:“我?心神大乱?”他笑了两声,“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沉新就轻飘飘扫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如果没有,那你的手怎么抖得这么厉害?我看着不像是冷的啊,也不像是害怕所致……你在气什么?生谁的气?”
“……”司命沉了半张脸,神色阴郁地看向我们,没有答话。
沉新并没有因为他这神色而退缩,反而更增了一分傲气:“被我说中了?”
“沉新!”我见司命那张脸黑得都能滴出墨来了,连忙偷偷扯了一下他的衣袖,暗示他不要太过了。虽然我之前没看到司命有哪里不对劲,但现在这个神情傻瓜都知道有鬼了,可这毕竟是人家的事,他不想说,我们也不能逼他,这么咄咄逼人的,没的起了反作用。
说起来,问露今晚已经和流初拜了堂成了亲,那这件事其实就是天宫的内事了,我虽然是问露的好友,也不能这么正大光明地插手,若非这封信送得恰好,估计我还看不到这封信,不知道这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