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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蕾出去之后,病房里恢复了宁静。
岑致权看着双腿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岑容臻,对他,是有些心疼的。
昨天发生车祸到现在,他的父母一直没有回到新加坡,嘴里都说马上赶回来,但却没人出现。
一个在大马,一个在香港,能有多远呢?
虽然躺在床上的他或许并不期许他们,但身为父母,他们是失败的。
“要不要吃点东西?”他扫了一眼那放在桌上的餐盒,动手取了出来,装出一小碗米粥,“吃点容易消化的吧。”
看着他亲自端着碗坐在床沿前,岑容臻有些不自在,“哥,让护士来吧?”
“还知道叫我一声‘哥’,喂你吃东西不行?”他挑了挑眉。
“不是。”
“那就快点吃。等会爷爷要过来看你。”他已经装有了一小勺子递到他的唇边。
他只能张嘴,吃进去,温热的粥所经之处,暖得让他眼眶发热。
很快地,一小碗粥就在他熟悉的喂食动作中吃完了。
一方纸巾拭上他的唇。
“哥,我又不是小孩子。”对于这么亲呢的行为,身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岑容臻觉得有些幼稚。
他哥肯定是伺候家里那一大一小养成的习惯,把人都当孩子来照顾了。
“可惜你最近只能暂时做回小孩子了。”
岑致权放下手中的碗,洗了手才重新回到床边。
“撞你的人,已经抓到了,你打算怎么处理?”他双手交叠置于小腹上悠闲地坐着。
“我成什么事,就把他弄成什么样。”
断他一根骨头,就还两倍回去,这才是他的行事风格。
岑致权笑了,“算了,交给我处理吧。”
真要交给他,那人下半辈子也休想爬起来了。
不过,他也不会从轻放过他就对了。只是方式不一样。
“恩。”他轻哼一声,算是答应了。
“刚才怎么朝花蕾发脾气了?”
“不想看到她。”不是她,他也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碰到这个女人,绝对是倒霉透顶的。
“那你做了人家一路的护花使者。”
“要是知道一时的好心而把自己搞成这样,从在香港我就不该管她的事情。”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没有该不该。你做得也没错,不管怎么样,她也曾经是我们半个岑家人。就算不是,一个弱女子被一个男人欺负成这样,出手相助也正常。”
“哥,你要跟我谈她?”
“你现在这个样子,她也很内疚很难受,从昨天你进手术室后,她一直守着你没离开半步。”
“她不需要这样做。我对我自己的行为可以负责。”
“你的腿要恢复行走没这么快,这阵子肯定没有办法一个人生活,你要不要搬回家?”
“不要。”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那到时再请24小时看护吧。”
“哥,你是说要请几个陌生人到我家里,24小时都与我在一起?”
“那你觉得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那我选择住在医院里吧。”他可不喜欢陌生人进驻他的私人空间。
“到时别后悔。”
岑致权点了点头,其实他想说,人家花小姐非常乐意照顾他,而且他们也算是夫妻一场嘛,虽然离婚了,但总比陌生人好。
但瞧他现在一副讨厌人家讨厌得要命的模样,他想了想没说出来。
到时让他自己领悟吧。
两人随意聊了一会后,老爷子率着岑家一干小辈过来看望,差点没将整个诺大的病房挤满了,好像还嫌不够挤,连正则也捧着一大束花来凑热闹。
一堆年轻人简直将病房当聊天室,热闹得老爷子烦了,吼两声,将都他们都赶走了耳根才清净下来。
连正则离开病房,顺便去探望了另一位正在住院的长辈。
离开医院时,已经是下午三点。
他的助理正在外面的车子里等他,四点整他还有一个重要会议。
车子一路朝公司而去,助理看着pda向他汇报工作,他听着听着,伸手揉了揉眉心。
“总裁,您要休息一会吗?”特助停了下来。
“继续吧。”
他淡淡地开口。
半个小时的车程,就是谈论公事中悄然滑过。
两人一起下了车,就要往公司而去,一阵急促而紊乱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他们同时回头。
只见一名手里抱着一个大大的购物袋的长发女子,正低着头往他们冲了过来。
正要开口让她抬头看路,女子大概是走得太快了,又低着头,左脚绊到了右脚,她身子一阵摇晃,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摔去。
“抱、抱歉,请让开--”天哪,她快要撞到人啦!
连正则在女子摔向地面的前一秒,展臂将她纳入怀中,免去她亲吻红地板的厄运。
不知道是不是跑得太快,她只觉得天在旋、地在转,昏昏然地靠在男人怀里喘息。
不过,怀中那袋东西可就没这么好运了,她的手才松开半秒钟,袋子就呈拋物线飞了出去。
撞地的强大冲力,松脱了袋上的蝴蝶结,里面的东西一样样蹦出来,散落四处。
连正则的特助夏昕看着那名女子虚弱地靠在总裁的怀里喘气,他吞了吞口水蹲下身,帮忙收拾残局。
只是,当他看到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时,忍不住挑了挑眉,但他没有多话,迅速将散落一地的物品扫回购物袋,回到总裁身边。
年轻女子慢慢顺过气,回了神,发现自己居然倚抱着男人,才惊觉得自己糗大了。
但,当她抬起眼,跌进那两泓深邃如寒潭的黑眸,脑中闪过某一刻他皱眉喘息、仰头低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