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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媛是个极其会审时度势的人,一直到许洁儿被苏梅拉走,她才动身走过去,自然而然的挽起身边人的胳膊,笑着说:“.”
“等一下。”何光熙抽出手臂,不自然的扭了扭脖子下面的领结,打断说:“我先去一下休息室。”
“安星……”
何光熙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她。
“……有曲先生送她回去。”
……
“上车!”
这是他们第二次在公交站相遇,“偶然”的刚好达到安星对“刻意”的理解。眼前的车虽然还是那辆车,但里面坐着的人,说话的口气明显比上次生硬的多。
安星指着站牌说:“还有一班公交。”
“是光熙拜托我送你回家,上车。”
也不知是因为他最后那两个字说的格外果决,驱使着安星动身,还是曲柏琛口中那个带着魔力的名字,让人不自觉的想要跟随。
她伸出手,拉开后面的车门,坐了进去。
“听说你马上就要毕业了?”
听说,听谁说?
李霄,还是何光熙的爷爷奶奶。
安星看得出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是不论自己是凑近了还是站远了,都如同雾里看花一般,看不穿那背后的秘密。
索性不猜了。
她认认真真的掰着指头,眼看已经凑不齐一只手的月数。以前觉得那么遥遥无期的事情,没想到一转眼就要到头了。
她看着不断后退的路灯,轻声说:“快了。”
“舍不得?”
安星摇摇头,“那倒谈不上,只是心情有点儿复杂。”
“怎么讲?”
“平芜尽处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
曲柏琛抬眼看了看后视镜里的安星,低眉顺眼间露出一丝愁绪,一丝不舍,还有一丝迷茫。他按下车窗,风从狭窄的缝隙中灌进来,呼啸着叫醒后面的人。
镜子里的安星,微笑,看向前方。
“我一直以为学英文的都喜欢外国文学。”
“艺术还要分国界吗?”
曲柏琛默不作声,安星意识到自己的鲁莽,接着说:“在我很小的时候常听父母讲诗词古文。”
“其实,我一直想问,令尊……”
“空难。”安星仿佛没有知觉一般,嘴角挂着笑,继续说道,“二零零二年四月十五日,上午十点四十,中国国际航空公司,波音767—200客机,在神鱼山坠毁,十九名中国乘客,十人生还。他们……”
“对不起!”
安星把头转向窗外,泪水在眼眶里升起又慢慢消退。
下车的时候,何光熙说了句很奇怪的话,他说:“或许你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却没告诉她,找她的那个人是谁。至于曲柏琛口中的人为什么要找自己?更是无从而知。
安星带着一堆疑问,推开家门。
……
黑色gmc像只等待被捕的山羊,慢悠悠的行走在路上。车灯渐行渐暗,生怕恍坏了别人的眼睛,灰溜溜的照着眼前的路。
洛媛坐在何光熙身边,一言不发。并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身边的这个人从上车开始就在不停的拨弄电话。耳边一直传来接连不断的自动应答,即便那声音再甜美,只要不是自己想象中的他(她),都难免让人烦躁。
司机突然按了下喇叭,洛媛将帘子拉开一条缝,细细的看了眼外面。何光熙皱了皱眉,眼盯着屏幕,正准备按下绿色通话键再次重拨的时候,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恰好遮住了“河豚”以及她的电话号码。
“这种时候,不要影响你对手的情绪才好吧?”
调侃的话语里不带半点儿埋怨,反倒让何光熙感到抱歉。他不舍的收起电话,眼前已是灯火辉煌。
“我是不是应该等你?”洛媛指指自己这边的车门说。
“当然。”
何光熙从另一边走下去,特意在门口放慢脚步,气定神闲的拉开车门,然后抬手将女主角请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