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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吃吗?”叶君歌挑眉。
连卿微笑道:“我吃。”他拈起一根签子叉了一块小些的西瓜放入嘴中,甜丝丝的液体在味蕾上炸开,然而再甜也比不过他心中看见叶君歌的欣喜感,让他甜到心坎,似乎什么残缺的东西终于找齐了另一半。
叶君歌见他吃的比较少,偶尔才吃一点,皱了皱眉,坐了起来,叉起一块比较大的西瓜递到他嘴边,心里默念自己真的不是心疼他!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瞄向连卿额角汗湿的头发。
连卿无奈地看着叶君歌,这么大一块,让他怎么吃?倌馆的小倌接受的是笑不露齿之类的“淑女式”教育,因为许多客人比较喜欢这样讲规矩的男子。
叶君歌不管,直接用眼神威胁他:你吃不吃?
连卿无法,只好先咬下一块西瓜,吃完之后才把剩下的吞下去。
就这样,叶君歌自己吃一块,喂他一块,很快就把一盘西瓜吃完了。
倌馆不会给多西瓜,怕他们吃多了着凉拉肚子,不好伺候客人。
连卿不动声色地享受着叶君歌的投喂,丝毫看不出刚刚他是故意只吃一点点然后引诱叶君歌喂他的。
叶君歌放下签子,让小侍把东西端走,然后突然开口道:“我的开.苞礼快到了。”
连卿脸上的笑容一僵,他突然想起来,这里,是垂月馆,大夏朝京城生意最好的倌馆,这里的男子,不是小侍,就是小倌。
叶君歌似乎没有看见连卿的失态,他继续说道:“既然你失忆了,我就和你说说垂月馆的事情,鸨父说你常识没问题,那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吧?”
连卿收起笑容点点头,叹气:“我知道。一个小倌罢了。”他神色淡淡的,似乎不是很在意。
叶君歌挑眉:“那你知不知道,你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连卿一愣:“愿闻其详。”
“你是清倌。”叶君歌凑过去把.玩他的头发,“只卖艺不卖.身,不过你长得好看,性子又好,所以是这里的头牌,很多人都喜欢点你,哪怕只能听到你弹的曲子,只能见你一面。”
连卿到没想到自己居然有这样的优待,他还以为他和其他小倌没有什么区别,都是靠出卖.身体的。
“那你...”
叶君歌嗤笑一下:“我不一样,我和一般的小倌差不多,是要等着女人来上的。”这么说真膈应。
连卿忍不住伸手握住他的手:“你...”然而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安慰他别担心,自己不会让他去服侍别人吗?他哪有那个本事那个能耐呢?
连卿苦笑,他什么都做不了。
叶君歌收回手,冷淡地道:“好了,你也该回去了,我让小侍送你回你的屋子,我乏了,先休息一会儿。”
连卿看着他这样,无法,只好跟着小侍离开了,心里却不住地盘算要如何才能让叶君歌躲过出卖.身体的命运。
小侍是一直服侍魏蓝玉的,从前他家公子和连卿公子并没有什么来往,他也只能远远瞅见连卿公子一眼,没想现在有相距这么近的机会。
“你叫什么名字?”发现小侍一直偷偷打量自己,连卿微笑着问他,说不定能从他口中套出一些蓝玉平日里的消息。
小侍受宠若惊,他紧张地抓紧了袖子:“我...小侍...小侍叫安言。”
连卿神色越发柔和,安抚了小侍的情绪:“你能跟我说说你家公子的事情吗?”
小侍连连点头:“公子想听什么?”
“听说...”连卿垂下眸子,神色难辨,“你们公子快开.苞了?”
小侍不疑有他,魏蓝玉要开.苞的事情整个倌馆都知道,连卿会听说也很正常:“是啊,开.苞礼就在今晚。”
小侍和鸨父一样,都期待着魏蓝玉卖个好价钱,鸨父是为了赚钱,小侍也差不多,他要是跟了个当红的公子的话,自己拿到打赏也不会少,说不定能早日攒够赎身的钱。没有人真心愿意在这中地方蹉跎一生的。
连卿神色大变,他连忙偏过头防止小侍发现端倪,双手却不自觉地收紧,攥成拳头,甚至修建整齐的指甲居然刺破了掌心,有点点红色的血液渗出。
小侍没有发现什么,他只是奇怪为何连卿公子突然不说话了,待到将连卿送到他的屋子外之后,恭恭敬敬地告退了。
连卿脸色难看,一步一步地往屋里走,迎上来的小侍陌思看到他手中滴落的液体,立刻慌慌忙忙地取来药膏和绷带,给他处理伤口。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外头受欺负了?您何苦如此呢!现在您才是头牌,谁敢跟您呛声!”陌思心疼地数落着,突然想起来连卿失忆的事情,连忙改口,“公子恐怕是不记得了吧,没事,有什么不清楚的就问陌思。”
连卿淡淡地点头,再无平时的笑意。
陌思看着他这样,不敢再说什么,公子自从失忆之后,感觉渗人了不少。
连卿看着自己的手发呆,要怎么样,才能保下蓝玉?他的时间不多了,今晚就是开.苞礼。
叶君歌在小侍的侍奉下梳妆打扮完成,穿着一身轻薄的红衣,那种纱衣,风一吹,衣袖衣摆什么的就到处乱飘,走.光力max的那种。里头是白色的衬衣,不过也很薄,透过两层衣服,几乎都能看见胸前的两点。
叶君歌来到大厅后台之后索性连鞋袜都脱了,就这么光着脚踩着光滑的台阶,慢吞吞地拾级而上。
垂月馆的大厅非常大,还搭建了一个巨大的半人高的台子,平日里都是小倌在上面表演歌舞的,今日却在舞台上放了一张巨型的大床,不过用轻薄的纱帐罩着,看着隐隐绰绰的,并不是很清楚。还有一系列的摆设,琴棋书画之类的桌椅案几一个不落地放在床周围。
叶君歌看到那个大床之后囧了一下,总觉得这种开.苞礼的时候舞台上放张床的剧情好像再哪本书里见过。不过他闲得无聊看了太多的小说,不记得是哪一本了。
叶君歌脸上还罩着面纱,他上台之后轻轻瞥了一眼台下,然后步伐轻巧地往琴案前一坐,伸手随意拨.弄了两下琴弦。
面前算把好琴。
叶君歌突然有点想念之前在乐师卷的时候他男人送给他的古琴了。
叶君歌随着众人的意思随意地弹了两首曲子,这样被人用待价而沽的眼神看着,还像个玩物一样地献艺,确实让叶君歌非常非常的不舒服,不过为了刺激他男人,这点不舒服完全可以暂时忍一忍嘛。
说到底叶君歌就是小心眼,嘴上说不计较,结果还是变着法子让对方难过。
叶君歌是不愿意委屈自己,不过偶尔玩一回也挺有意思的。
弹完了曲子,叶君歌起身,又写了两个字,画了点小花样,算是完成了任务,接下来就是撩.开帐幔,自己钻进去,半倚半坐在床.上。
大厅里点了熏香,伴随着叶君歌旖旎的姿态,让台下的女人都微醺了,忍不住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冰凉的酒液,企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可惜酒意上头,反而更醉了。
叶君歌是不是撩两下衣服,本来就挺透明的服饰直接被撩到一边,露出白花花的大.腿,隔着浅红色的纱幔反而更加诱人。
连卿站在暗处看着,唇紧紧抿着,双拳死死攥.住,原本上药包扎的手掌再次被刺破,比一开始还要疼痛却抵不过心中的绞痛。
平日里清冷的谪仙,突然变成魅惑的妖精,冲击力可想而知,然而连卿在欣赏之余,更多的是愤怒,他心心念念的人,马上就要在别人身下婉转低吟了。
叶君歌似有似无地瞥了连卿那个方向一眼,他冲连卿微微勾唇,又飞快地移开了视线,似乎没有看到连卿。
连卿呼吸一窒,只觉得自己被蛊惑了。
叶君歌看时间差不多了,撑着身子爬起来,跪在床.上把帐幔拨开,分别挂在两边的金钩子上,随着他的动作,本就松散的衣服更是耷.拉下来不少,露出了雪白的右肩,和一侧大.腿,台下抽气和吞咽的声音此起彼伏。
喜欢逛青楼楚馆的哪有什么正经人,来到这里的人丑态百出,而且毫不掩饰。
连卿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愤怒冲昏理智了,但是他只能死死按捺住冲上去的冲动,这样不仅救不了魏蓝玉,更会把自己搭进去。
如果被毁了开.苞礼,对魏蓝玉来说,绝对是非常糟糕的事情,一个初.夜买不了多少的小倌,日后的日子会十分艰难。
叶君歌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走.光,然而并不是,台下女人快要把他扒光的眼神实在是让人不舒服,不过某个角落里同样想把他扒光的眼神却让他挺受用的,要是他连自家男人都诱.惑不了了,那就糟糕了。
连卿看着叶君歌那副一点不紧张的悠闲态度,出离的愤怒了,他到低懂不懂一会儿要发生什么事?!这样一幅满不在乎的态度,他是根本不在意吗?!
鸨父见大厅里的女人们已经完全被叶君歌蛊惑了,慢悠悠地上台,笑着朝台下行礼。
坐在最前方的几个人衣着华贵,显然不是什么平民百姓。
坐在正中间的那个女人饶有兴致地盯着叶君歌,叶君歌也配合地回了一个媚眼,心想找个机会弄死她丫的。
满场就这个女人一副看好戏地表情看他,当他是出来卖的吗?!
好吧,他现在的确表面上是出来卖的。
“鸨父。”坐在女子身边的另一个虎背熊腰的女人(好可怕的形容词...)急切地开口道,“你不介绍介绍上头这个美人?”
鸨父风韵犹存,他斜了一眼女人,那个媚眼抛的可比叶君歌这个门外汉专业的多。
“别急嘛,这不是就开始介绍了。”鸨父轻笑着走过去,拉起叶君歌的手把他带到台前,“这可是我们垂月馆的宝贝,平日里轻易不叫人看见的。”
“鸨父就别卖关子了,快说。”
“是啊鸨父,快说说这个美人叫什么。”
“美人怎么遮着脸?什么时候把面纱拿掉,也好让我们看看有没有连卿公子万分之一的姿色。”
“万分之一?”鸨父轻哼,“我们蓝玉可是能和连卿相当的美人!”
“哦?原来叫蓝玉么?”中间的女子玩味地笑笑,眼神火辣地盯着叶君歌,叶君歌冷冷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鸨父骄傲地道:“我们蓝玉平日里可是跟谪仙一样清冷的人物,要不是今日开.苞礼,我还舍不得他穿成这样呢!以后可就见不着了!”
女子心中一动,对叶君歌更加感兴趣了。
“至于面纱...自然要等买下蓝玉初.夜的客官亲自摘下才有情趣咯~”鸨父语气里销.魂的小波浪让叶君歌恶寒地僵了一下。
“少废话了,快开始吧!”
众人一听,哪里还肯等,敢来垂月馆的就没有差钱的,这里的人各个都不是小人物,要么有钱要么有权,没有一点身家是不会放你进来的。
叶君歌状似羞涩地挣开鸨父地手往床.上走,重新把帐子放下来,自己在床.上半躺下来。心里暗骂鸨父那么大年纪还吃他的豆腐,找个机会剁了那只咸猪手。
连卿耳朵里完全听不见那群女人叫喊价钱的声音,他的视线紧随着叶君歌的身影,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让叶君歌免于失.身。
见叶君歌垂在身侧地手不停地轻擦着床单,突然想到刚刚叶君歌被鸨父拉着半天不放手,恨不得立刻去剁了鸨父那只手。
↑夫夫两个又想到一块儿去了。
拍卖初夜的过程一直很火爆,大家都不差钱,谁都想看看这个“比连卿也不差的蓝玉”到底是如何角色,当然,他们更想知道美人的床上功夫如何。
鸨父乐得眉开眼笑,没想到今天居然能拍到那么高的价钱,足足两万两白银!要知道在大夏朝,五口人的清贫人家二十两银子就能过一年了!当年连卿初次接客的时候也才五千两,当然也有连卿不卖身的原因。
看着没有人再加价,鸨父却迟迟没有宣布,因为他一直盯着中间那个女人,那人到现在还没出口,鸨父混风月场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一眼就看出来这人肯定跟上头的那位有关系,皇天贵胄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