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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出大门,月光之下。
一个道装青年身后跟着一个气质高贵的伙计,两个人面面相觑,呆若烧鸡。
“场被扩大了。”张涛憋了半天,终于说了句人话。
“别告诉我,咱们出来也没用。”李绰翻楞着眼睛瞪着他,再看看四周,其实不用张涛解释,一切不言自明。
因为好年堂药店的外面当真原样复建了一座刑台,刑台上,残忍的切割正在继续进行着,而在刑台的下面,五行八作、做买做卖,好不热闹,简直堪比勾栏瓦市,熙熙攘攘人头攒动,人们坐在一个个小摊子上面,喝着馄饨、吃着汤饼,一双双泛着血丝饿狼一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刑台上面的盛宴。
这就是他治下的愚民。
李绰下意识地往后撤了半步,立刻挺直了腰杆儿,他不能认错,不敢认错,他曾经在幽深闭塞的紫禁城里yy着自己致君尧舜的丰功伟绩,他从不微服私访,可是谁会想到千年之前回避的疮疤会在另外一个时空里被瞬间揭裂、鲜血淋漓。
“李绰,听着,你没有错。”张涛的声音在他耳边幽幽响起,把李绰从巨大的震撼之中拉回了现实。
“你只是受到了时代和阶级的局限性!”张涛一脸政治经济学地说道。
“……”
“y
dwiththebigbang!
dastrology
dwiththebigbang!”
“别嚎了!”一个英文字母也不认识的李绰听着张涛呜哩哇地说着番语,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爆炸了,大喝一声打断了他的rap。
“你在唱什么啊?”还不如喝最烈的酒日最野的狗好听。
“没什么啦,意思是说,你们人类……我们人类的起源很偶然,而且历史又不是很长,还不造什么时候就要毁灭,你就别想太多啦。”张涛摊了摊手,捏了下小皇帝的嫩脸,把他紧绷的小脸儿活活捏成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微笑。
“不行!”
谁知道平时还算是软萌的李绰这一次完全没有被张答应的气势所折服,使劲儿推了张涛一把,把他推了一个屁股墩儿,自己一提溜腰,一个箭步冲上了刑台之上。
“对不住。”
李绰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一下子放翻了好几个周围把守的兵丁和刽子手,直接来到了那具被割成了血葫芦的人形面前。
“朕送你上路!”李绰从腰间拔出软剑,剑尖儿平平向前一送,噗的一声,非常精准地刺入了那人的心尖儿上。
时空凝滞了。
周围那些喧嚣嬉笑的麻木的人群停止了移动,仿佛一帧卡住了的画面,落叶停留在半空,被打翻的汤碗凝滞在人的手边,汤汁像漂流在太空站里的液体,凝结成了一个个的圆球,悬浮在空中一动不动,人们的喜怒哀乐永远地定格在脸上,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李绰惊讶地回头看着被定格了的芸芸众生,猎猎风中,一切都波澜不惊,好像3d打印机打出来的一样,一动不动,只有张涛的衣袂潋滟飞舞、吴带当风,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欣慰、有些心疼。
倏……
就在李绰回头看他的时候,忽然觉得手中的剑柄一紧,他回过头去看见自己的佩剑,尚方宝剑竟然变得越来越小,似乎就要被那人心口上的伤口吸进去一样!
“怎么回事?!”李绰大声说道,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质问着什么人。
“快放手。”
张涛一个猫扑来到了他的身后,一把扯过了小孩儿的身体,把他抱在怀中带离了刑台。
“我的佩剑……”
“点心做好了。”张涛沉声说。
那团人形的血肉在吸收了李绰的尚方宝剑之后,渐渐地虚化了,同时缩小的还有他的佩剑,从一柄三尺秋水渐渐萎缩成了一把小巧玲珑的刮骨刀,在那团血肉完全消失的同时,叮咚一声掉落在地上,发出了寒气逼人的清响。
“你可真是个仁德的君主。”张涛俯身下去拾起了那柄刮骨刀,捧在手心里递到了李绰的眼前。
“唔。”张涛忽然这么郑重其事的语气,让习惯了自己被人吃豆腐耍流氓的李绰稍微有点儿不习惯,眼睛光盯着他的嫩脸了,没怎么听清楚他的话里有话。
“没想到最后是你帮我拿到了点心。”张涛伸手捏了捏小孩儿的腮帮子,软绵绵嫩呼呼,手感一级棒。
“唔,没事。”听着那种崇拜又引以为豪的语气,小皇帝被他捧得有点儿微醺,摆了摆手示意朕知道了。与此同时,周围的二次元人群景物也跟着灰飞烟灭,又恢复到了凌晨时分的帝都城。
月光的清辉不知何时已经淡去,夜色凄迷,东方渐渐流露出了一丝鱼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