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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卫榷将那件衣服给了李恩,说道:“这衣服是内子第一次做的,我尺寸不对,你将身上的衣服换换,将就一下吧。”
李恩本来低头手机械性地搅着绿豆汤,被卫榷这么一说回过神来。顺从的说了一句好,便拿着衣服在阮清热情的指引下进了卫榷搭的洗澡的小木房里换衣服。
卫榷则直接在阮清面前脱下衣服,那占了水的衣服黏在他的身上,莫名给他添了一丝狂野的味道。
阮清看着那健康的小麦色的肌肤,胸肌也好诱人啊!
实在不住控制自己的情绪,阮清急忙扭过头不敢继续看了!她还是觉得自己还是要当一个安静地美女子,好好喝她的绿豆汤才是。
这两天换衣服实在频繁,两套作农的衣服再加上今日田里回来换上和现在身上的衣服,卫榷衣柜里总共也就那么几套春装一件也没有了。阮清将他的衣服扔进木盆里的时候,那堆的小山般的衣服真是让人难过啊……
阮清哭丧着脸,木盆本来就重,更别说如今要等那小山般的衣服都沾了水后的重量。
她突然就觉得自己任务繁重了不少。
“夫君啊!你下午有没有空啊?”阮清想极了卫榷能跟自己去河边,帮她提着那厚重的木盆。
“这个不清楚,等会儿李小公子出来的时候问问他吧。”这就是卫榷不喜欢帮人做事的感觉。
不能够支配自己的时间,感觉自己生活在他人的掌控之下……
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好。
阮清和卫榷两个来自不同时代的人相处的意外的和谐,阮清本来前世就是做策划的,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奇思异想自然多。
因此大部分的时候都是阮清在说话,卫榷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就好了。
有时候卫榷甚至都不用说话,静默地可以听这个像小麻雀一样的妻子一说一下午还不带停顿的那种。
被人认为是某个类型的人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就像卫榷觉得阮清是话唠,然而阮清其实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个安静的人。
但是被对方这么认为多了,阮清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一个话唠了。
她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担心不完的事。
可人有时候不都这样吗?
如果一个人没有不想说的话,他就是一个没有思想的人。
如果一个人没有不担心的事,那这个人绝对是没有心的。
就像阮清一直担心自己的身份有一天会暴露,赤luo裸地站在卫榷面前的模样。
卫榷也有自己担心的事。
若有一日那个人找到了他,那么,他现在平静的生活将会被打乱。
明知道这就事会发生却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发现的时候,卫榷选择的是能过一天是一天。
而阮清则过的小心了一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态度,你可以不喜欢,但是你不能否认人家所喜欢的东西。
甲之熊掌,乙之砒霜就是这个道理。
讲道理,阮清第一次做衣服还是很有天赋的。
虽然卫榷穿着不合身,但是李恩穿的无论是袖口还是衣角都刚刚好,就像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阮清喝着汤,啜了一口,问道:“夫君啊,这衣服……真的是……我做的?”
“是啊。”卫榷说的时候,已经是装着第二碗绿豆汤从厨房里出来了。
阮清看着那整齐的阵脚,再配上那衣服上的花纹,阮清真真的心里苦。
果然啊……自己怎么努力也没办法成为原主的。
连第一次做衣服都这样好看……
阮清想起自己给未来的宝宝做衣服时,连裁剪布料都是顾奶奶一把手教她的。
她玩着自己的发尾,纠结着想着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
“李小公子?”卫榷将桌上的蜂蜜装了两勺进绿豆汤,连着装起汤再倒下的姿势都显得那样行云流水的优雅。
这种与生俱来的气质是怎么学也学不到的。
阮清只能望气质兴叹,又摸了摸肚子觉得自己眼红学不到也没关系,这不是还是帅哥他孩子吗?!
“嗯?”李恩听见卫榷叫他的时候,下意识地坐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不知道下午还要从哪里开始调查呢?”卫榷问的时候,嘴角自然轻勾起来。
“去河边吧!”李恩想,既然是在河边发生的事情,自然是要去河边调查的!
“那你自己去可好?”卫榷知道阮清下午肯定是有事的,那么多衣服她一个人哪里驼地动。
“……啊,好。”李恩不敢不好,卫榷想怎么做是他的意愿,他应该可以证明自己的母亲并非是自愿跟那秀才殉情的,李恩就已经很满足了!
“另外,你的母亲何时下葬?”卫榷的话简言意骇,他想把自己的猜测都做一遍。
“三天后。”
“不是一般都是在家中停留七天的吗?”阮清小时候在农村生活的时候一直就有听说一般有家人死亡,都要在家中停灵七天才对的啊。
“那女人说我母亲死于非命,早些下葬才好。而且如今天气愈发地热,能什么时候下葬就尽快……”李恩说的时候,目光闪过一丝恨意。
“那女人?”阮清有些不明白这个女人是谁,突然想起张婶好像给她科普过李大白家中好像是有一妻一妾的,顿时秒懂,急忙点头:“没事没事,当我什么都没说。”
李恩没有说话,卫榷也没有说。
阮清觉得自己以后再也不插话了!!!
李恩缄默,这时的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的那些跟班。
若下午卫先生没办法跟他一起去河边的话,那就叫上那一群兄弟一起吧。
反正……他总是不会孤独一人了。
一个人自由惯了,不会那个名义上的家也罢了。
“那房间派人日夜守着,说不定凶手会回去取针。”卫榷静默良久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话,就像倾盆大雨后露出的阳光。
李恩心中升起一丝丝希望起来:“真的吗?!”
“是。”卫榷会道。
话音刚落,门口来了好几个人的大部队,那吵杂的脚步声听着就不下五个人。
领头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人,长得还算清秀,看起来也是一个读书人。但是他身后那一群就不想什么好人了,还未到夏天一个胖子就膛着胸膛,一个人长得贼眉鼠眼的,看着就不像好人,后面跟着几个人有那么两三个阮清看着莫名地熟悉。
本以为来是挑衅的,阮清正琢磨着自己最近是不是得罪了哪个道道上的人家。那一群人就浩浩荡荡而来,走到李恩面前,齐齐喊了一声:“老大!”
卫榷对那群人视若无睹,阮清眼睛就没离开过那一群聚集的地方。
看起来的那个小孩子是她当初见过的,十四岁的少年,好像叫做“老五”?
老五一下子就跳到了长凳上,当初来想阮清接水喝的时候,对李恩笑的“狗腿少年”也在。
李恩碍于阮清的面子,目光一直盯着踩在凳子上的老五。
众人扭头望向老五的时候,那少年反应过来,抱歉地笑了几下立即从凳子上重新跳了下来。拿着袖口给凳子擦干净了,然后不好意思地将袖口藏在身后。
李恩看着一群小弟来了,自然高兴,对着卫榷就是一阵介绍!
“以后卫先生就是我哥们,谁欺负了他就是对你们老大我不敬!可清楚了!?”李恩当起老大来还是有一套的,本来在卫榷面前低低的声音在一群小弟面前变得中气十足。
那一群小弟看老大都这么说了谁敢反对,齐齐跟着老大的意愿,对卫榷喊了一声:“卫先生好。”
卫榷垂着眼睛,好似叫的不是自己。
这并非他冷漠,习惯了罢了。
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想当初他一身深色蓝袍在唐家堡的高楼之上受徒辈们齐齐跪地喊的场面,比这个要壮观地多。
对于不认识的人,没必要过分热情。
卫榷照喝他的汤,李恩也没有半分尴尬的感觉。对着众小弟介绍阮清,道:“这是卫先生的夫人!”
“夫人好!”
阮清:“……”谁特么是你们夫人了?!
“喊嘛呢?!!叫嫂子!”李恩一听这句话怒了,他都没叫过夫人呢,竟然被自己手下的小弟们占了嘴上的便宜!?
一群小弟跟着李恩也是久了,资历最深的跟着李恩光屁股就在一起耍的,自然知道他的喜怒哀乐。
即使面上不表现出来,这种故作嬉笑的表象。
谁都不戳破,这就是最大的默契……
“嫂子好~!”众人随着李恩的话,又重新喊了一遍。卫榷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爆青筋了……
任是知道他们在开玩笑,否则这几个嬉笑的人早就不知道自己魂在哪儿了才是。
阮清笑了几句,道了一句:“锅里有绿豆汤,我去给你们装吧。”
李恩摆了摆手,摇头说:“不用,他们对吃的最热情,让他们自己去装吧。”
李恩就是这么一个自来熟的人,他的母亲教他对他好的人他加倍记着,针对他的人,他的父亲从小就教他,加倍地还回去。
性格早就如此,他或许本就是一个不错的领导者。
一群人一听有阮小娘子家的绿豆汤喝,谁还记得调笑啊!早就将她家厨房的路线记熟,齐齐奔去了厨房。
李恩和一群小弟喝的开心,阮清略微尴尬地自行出了门,将小木房里的衣服都拿了出来,扔进了木盆里。正打算附身拿起来去河边,卫榷不知道何时走到她的身边,道了一句:“为夫来便好。”
阮清面上带羞,轻嗯了一句。嘱咐李恩喝完汤记着帮她关上院门,她跟卫榷两人一个抱着木棚,一人抱着另外一个人的手臂往村庄的河边走去。
此时正值二月,春风似剪刀。
河边柳飘摇着垂枝,哗啦啦的水声在很远的地方就可以听见。
那河边清澈的水底小鱼游动,水草在暗暗生长……
事情就是无巧不成书。
不过几天未见的柳丫丫此时就在河边洗着小山般的衣服,听见有脚步声的时候,她不过看了一眼,见是阮清和卫榷,眼里似有怨恨之意,复而继续捶打她的衣服。
阮清被那怨恨的一眼直接懵逼了。
但是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在附近叫卫榷放下木盆,将卫慢慢一盆衣服放在水里荡了荡,在湿衣服上涂上些皂角。
其中卫榷作农的衣服最难洗,那满是泥巴的衣服一放进水里,一大堆泥水就被冲了出来。
她最近也很忙,忘记向张婶打听柳家的事儿了。
也不知道柳丫丫的父亲放出来没有。
讲道理,阮清被那小姑娘如此怨恨的眼神下了一跳!
她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好公民,从来不做什么违心的亏心事,怎么就被人记挂上了呢?
她不是不想帮柳丫丫,而是根本没法帮。
那天被求着去公堂作证,她也是说了自己看到的。
不带任何偏颇之意,毕竟那时候她其实对李恩也没有什么好感。
但是柳丫丫叫着柳家一群人来围着她让她窘迫的话,她阮清绝对就此对柳家的印象就坏了。
所以啊,以后再遇见的话,就当是陌路人好了。
她阮清不缺认识这些人,那样强势又无作为的一家子,她没必要认识的。
她尽量放松心,没事被卫榷扶着踩踩那些满是泥巴的衣服,那种感觉还挺好玩的。
河边的鱼天生的活泼灵动,阮清任是想抓都抓不到。
于是她洗衣服洗到一半的时候,拉了拉盯着河面发呆的卫榷道:“夫君啊,你可以抓到这些鱼吗?”
“怎么了?”
“我想吃烤河鱼!”阮清说着舔了舔嘴巴,小眼神儿无比诚恳。
卫榷一听,也来了兴趣。刮了一下阮清的鼻子,只说了两个字:“等着。”
阮清没想到自己一个随意的请求都能得到实现,有点不可置信。
现在卫榷什么装备都没有,怎么做烤河鱼?
只见卫榷将河边比较粗的柳枝折了一根下来,又在河边找了个石头磨尖锐了,这才拿着石头将柳枝削尖了,对着河面就是一阵猛插。
每当他柳枝拿起来的时候,那柳枝上就多一条被戳穿了身子摆尾的鱼。
阮清见此等绝技还是第一次,不由欢呼地对卫榷拍掌道:“夫君好棒呀!”
插了三条小鱼,卫榷直接叫阮清将木盆里装上水,将柳枝上的鱼全数放进木盆里,脱了鞋子进了深水区。
卫榷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等,他觉得有什么想做的,立即动身都不会太晚。
他也不会让自己的妻子等太久,等阮清低头洗衣服的时候木盆多了一条三寸七两的河鱼。
因为没有打火石,卫榷不过离开了一会儿,找了河边的一户人家借了火,直接就在河边堆起了火堆。
等阮清将衣服洗完的时候,柳枝上串着的三条小鱼差不多也就熟了。
阮清乐滋滋地接过鱼肉,吃了一口确实烤的有河鱼本就鲜美的甜味儿,根本不用加任何调味素都没问题的!
阮清正吃的开心,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
那不是自己夫君爱意的目光……
阮清转过头,发现柳丫丫满脸渴望之意盯着这边看。
见自己发现了她的鬼祟,立即就转过头开始慢慢挪洗她的衣服起来……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