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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宋格非的亲传弟子李明诚的代笔?”严政再次吃惊的张大了嘴,里面又足够塞进两个鸭蛋了。
李明诚他又怎么不知道,河洛学派的继往开来者,河洛书院的创始人,若真是李明诚的代笔,那这副河洛名园记也正儿八经的起码一副地级真迹啊。
惊讶一阵,他突然想起以前曾经在对方这里看到过的郑宗炎的待漏院记,范摩云的祭海兽文,这也都是玄级极品,一下子他又恍然明白过来。
这小子,完全就是一个“赝品收藏爱好者”啊,偏偏这些赝品看着还品相不凡,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了。
他当然绝不会相信,对方这副河洛名园记是真迹,即使是李明诚的代笔也绝不可能,一副地级真迹,那起码也是千两纹银以上了,这不可能的,一个区区童生怎么可能骚包的去观摩地级真迹,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再说对方的家境他清楚的很,也就是一个乡间小地主,地里所有的田加起来都买不起一副稍好的地级真迹。
他以致腹诽,对方故意把这副什么宋格非的河洛名园记摆出来,不是故意向自己显摆的吧。
他只是感觉好笑,听说对方现在还是十二正经只通了一经,这在书院已是一个笑话了,再加上对方现在一本正经观摩李明诚的地级真迹?他几乎要笑喷出来了。
“平川,你好好观摩,我就不打搅了,明日一早我再来唤你,同去四宜园。”他当即就告辞,临走的时候,又不忘敲定这事。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避开众人,出了曾府,直奔那韩颖达下榻的四宜园而去,昨晚严政已经向曾府的人打听清楚了四宜园在城中的大致方位地址。
等到一路打听清楚了过去,一到地头一看,两人都吓了一跳,只见这门口那是门庭若市,车马喧嚣,那叫一个热闹,都是一大早赶来,等着韩大学士接见的人。
这些人无不都是华服冠带,气度不凡,自觉有身份地位的人,身份地位稍差一些的,也都有这个自知之明,不会大着脸子到这门前来拜见。
在一片锦衣塞路中,江云和严政两位年轻学子就显得十分的寒酸显眼了,从两人所穿着的冠带上就足以表明两人的身份,区区两个童生而已。
没有理会旁人的侧目,两人一路来到大门前,因为一时求见的人多,大门前还排起了长队,两人只能规规矩矩的站在了末尾,耐心等候。
等候好一阵,轮到两人了,严政上前去向着门房递交了名帖,名帖上交代的两人身份很简单,重点就是上面题写的一首诗,就是江云当初得过韩颖达评价的那首草长莺飞二月天。
那门房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眼,不可避免的就露出几丝鄙夷,两个童生就敢到韩大学士门前投贴,这是无知者无畏呢还是恃才傲物,有真才学呢,多半还是抱着撞大运,蝇营狗苟之心而来的。
对于这种人,门房最厌恶了,这种人一心想要得到韩荆州,韩大学士的评价,以便鱼跃龙门,身价百倍,但往往又没有自知之明,不去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值得韩大学士评价的资格?
他忍着耐心,接过对方的名帖,瞥眼一扫,心里顿时就有底了,名不见经传,看来两个寒门子弟而已,这种汲汲名利而无有自知之明的人,有个称谓曰“凤凰子”,这是一种士林中的蔑称,意思如何,不言自明。
看这名帖上的内容倒是有些趣味,只是一首诗?他又耐着性子把这首小诗扫了一遍,平心而论,这首诗还算有点水准,只是想凭此就可到韩大学士的接见,未免想得过于天真了。
他随手就把名帖抛还给了两人,毫不掩饰心中的蔑视,说道:“此路不通,就凭两位身上这副冠带,也想进大学士的门?那大学士的门槛要被这过江之鲫给踏破了。”
严政一听,顿时又羞又气,却不敢发作,江云一见,却是不慌不忙,抬头看天,淡淡一笑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布衣亦可傲王侯,何况圣人门徒呼!”
门房听了,吃了一惊,扫视对方,不觉就高看了几眼,这时一旁的严政适时开始替对方吹捧,当然说的也是事实,道:“不瞒管事,江兄是得过韩大学士亲口评价的。”
门房听了,又是吃了一惊,吃吃道:“得了韩大人的评价?可是当真?”
严政道:“大学士门前,岂敢说假,此事就发生在韩大学士前来洪州城的路上,名帖上的诗,便是江兄所作,韩大学士见了,评了一个‘天真自然’!”
门房听了,半信半疑,严政这时又不动神色的掏出一枚银币,塞入对方的袖中,轻声道:“多多有劳,还请管事行个方便。”
得了一枚银币,门房脸色好看了一些,扫视了两人一眼,又犹豫一下,便道:“好吧,你们就先进府,在前院等候,名帖会给你们送上去,至于结果如何,我就不做保证了。”
严政当即大喜,拱手道:“多谢管事!”
门房当即就叫过一个小厮,领两人进府等候。
进了这四宜园,事情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严政心情大好,先前那一个银币塞出的肉痛也顿时消减不少。只要那个门房真的把名帖投递上去了,被韩大学士见到,看到那首诗,以韩大学士礼贤下士之名,多半会给两人一个见面的机会的。
小厮把两人领到前面的一个院子就径自去了,两人进了院子,发现那里已经候了不少的人,都是等着韩颖达接见的到访客人。
毫无疑问,站在这里的,都是这洪州城的名流缙绅,看到两个其貌不扬的年轻童生进来,都是面露异色,心中疑惑不解,这两个年轻小辈,怎么混进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