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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试的日子一天天临近,江云倒是已经在县衙报好了名,只等着考试日期的到来。周世民给他介绍了同村的一个秀才作保,按照规矩花了二两银子的保费。
不过江云不知道的是,这二两银子的保费中,周世民得了二钱银子的中介费,他介绍的那位秀才得了一两八钱。
这一天午后,他从书院回到沙河村的家中,刚刚回来,丫鬟幽兰就告诉了他一个轰动整个村子的消息,王铁柱被县衙的捕快给抓去了,罪名就是涉嫌殴打谷伯致重伤。
江云一听,顿时就知道,乡老钟延泽和曹禾总算出手了,判定这件案子的凶犯是王铁柱。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他就立即去了邻村钟延泽的家,见到了对方,向对方了解案子的详细情况。
钟延泽倒是给他解说了一大堆,总之就是说王铁柱在这个案子中有极大的嫌疑,抓他是证据确凿,合情合理的。
只是江云知道,那现场留下的另外两个疑凶脚印,至今并没有找到其人,钟延泽的说法看似有理,但是却仍有很多漏洞,值得推敲之处。
“现场留下的那另外两名疑凶脚印,没有找到其人,怎么能仓促就作出定论,王铁柱就是打伤谷伯的凶犯。”他直接问道。
钟延泽回道:“那另外两名疑凶,这就要通过审讯王铁柱,从他口中来得知了。”
江云道:“钟乡老的意思是说,那另外两名疑凶,是王铁柱请来的帮凶?”
钟延泽道:“很有这个可能。”
江云却很是怀疑,说道:“王铁柱身强力壮,谷伯年老体弱,王铁柱就是一人,也足以轻松打过谷伯,何至于要请来帮凶。另外,案情中说明,谷伯是在夜间到田地里看水时,发现王铁柱偷挖他人田垄,被谷伯撞破,两人因此发生争执,王铁柱怒而行凶伤人,既是如此,这就是一个偶发事件,王铁柱又怎么会想到提前请来两位帮凶呢。”
他这一连串的质问,钟延泽却是难以回答,只能把这一切都推到王铁柱的身上,说道:“若要明白这一切,只需要仔细审问王铁柱就知道了。”
江云冷笑道:“这些疑问都没有弄明白,乡老就仓促草率定案,是不是过于儿戏了,若是冤枉了人,这个责任乡老担负的起么。”
钟延泽脸色难看起来,道:“这么说起来,你倒是替王铁柱喊冤来的了,你这么做,可对得起你家至今卧病在床的管家谷伯。”
江云道:“我正是要对得起谷伯,才要找出真正的真凶,不能让凶徒逍遥法外。”
钟延泽冷着脸道:“是不是真凶,不是你空口无凭说的,断案缉凶,靠的是证据,自有规矩法度,这个案子,是我和曹乡老商议之后判定的,就是张乡老,对此也没有异议。难道仅凭你毫无根据的一张口,就能推翻三位乡老的判定?”
见他拿出三位乡老的权威来压人,江云也没辙了,但他还是坚持道:“我还是认为,这个案子疑点颇多,不能轻率定案。”
钟延泽冷声道:“那是你以为的,你的意见对断案毫无用处,我等断案,都是以事实为依据,以律法为准绳,借重的是证据,而不是某些人的凭空臆测!”
听着对方这些冠冕堂皇的大话,江云心中气愤,但是却对这样冠冕堂皇的大话,丝毫反驳不得。
钟延泽冷哼了一声,端起了桌上的茶杯,这个意思,就是端茶送客了。
江云起身告辞,说道:“公道自在人心,还请乡老好自为之。”丢下这句话,他就拂袖走了。
钟延泽坐在那里,脸上一阵阴沉,他没想到,这个江家小哥,竟然这般难缠,气势汹汹,言辞锋利,哪里像传闻中的书呆子那般懦弱可欺了。
不过,对方究竟是年轻气盛,只是一个尚未进学的学童而已,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想到这里,他就释然了,没有再去多计较这事。
此刻沙河村大户朱友贵的宅院大门前,围了一堆看热闹的人,一个村妇正在大门前哭闹,哭闹的村妇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被县衙捕快抓去的王铁柱的娘朱氏。
“冤枉啊!我家铁柱是冤枉的,他没有打人啊,还请朱老爷出来主持公道啊——”朱氏神情凄惨,在朱家的大门前撕心裂肺的哭喊。
“是谁在这里号丧呢——”
从朱家大门里面,走出一个身穿绸衫的中年男子,正是朱家老爷朱友贵。
“朱老爷,你是本村的户长,你一定要替我家铁柱主持公道,救救我家铁柱啊——”看到朱友贵出来,朱氏冲上前去,抓着对方的衣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起来。
朱友贵嫌恶的一把推开对方,后退几步,说道:“我说王家嫂子,你家铁柱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不过这件事我实在爱莫能助,他王铁柱殴伤了人,自然就要受到朝廷的律法惩罚,我实在帮不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