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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谁也没理,裘千仞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只得双掌齐出,双足在地上猛地一蹬,整个人冲飞起来,犹如强弩射出的钢箭,迅如闪电,威猛如雷。
如此一来,非但能缓下李莫愁的攻击,同时还能与岳风正面对决。
他天赋不及中原五绝,但比之普通人已胜出不少,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能接二连三想出两个计策,这份机变,也着实难能可贵。
唯一的问题是,他的对手是岳风,正面硬抗,他是否扛得住?!
扛不住。
裘千仞一双铁掌功夫,已臻至化境,当世罕有,但他双掌击出,落在岳风云霁剑下,却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存在。
无即是有,有即是无,这已超过正统的武学招式,而是武学至高无上的哲理。
“你……这不可能!”
裘千仞心中骇然,瞪大眼睛,不能置信地看着岳风,心下第一次生出前所未有的恐惧之感,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短短十余年不见,岳风竟至这般高深莫测的境界,委实是匪夷所思。
嗤!
云霁剑自上而下,已然穿透了裘千仞的脑袋,一剑毙命,这是裘千仞铁掌功夫的命门,亦是他最为薄弱的攻击点。
四下哗然一片,群雄莫不惊诧、错愕。
一招!
仅仅只是一招,岳风便将成名江湖数十载的宗师巨匠“铁掌”裘千仞击杀,群雄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觉眼前这一切,如梦如幻,似真似假。
当然,所有人也知道,这是岳风、李莫愁联手击杀的效果,裘千仞不得不时刻防备着李莫愁,但即便如此,也太过恐怖了。
盖因适才岳风那一剑,群雄都看得好似云里雾里,只瞧见岳风出剑,裘千仞出掌,然后裘千仞莫名其妙停顿了一瞬,便在这一瞬,岳风将之击杀。
至于裘千仞为何会如此,没有人知道,现场能领悟出“无即是有,有即是无”这几近于“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禅宗寂灭之理的人,原本就不多。
洪七公看得连连轻叹,韩公度、直力行更是双眸泛着精光,满面潮.红,显示着两人都处于极度的欣喜之中。
这偌大的十里湖战场,接近两千号江湖中人,也只有洪七公、韩公度、直力行这种级别的高手,才能从岳风这一剑中有所领悟,非同一般的领悟。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至理名言。
……
……
早在岳风舍弃欧阳锋时,欧阳锋心中便是一愣,又见岳风转而攻向裘千仞,心中更是大喜,逃过一命!这等千载难得一遇的良机,他岂能错过?
“走!”
欧阳锋冲欧阳锋一声低喝,便单手挟着欧阳克,施展无上轻功,准备逃离。
欧阳克也知事态严重,倘若不抓住这个机会,他叔侄俩都将死在十里湖,便强忍疼痛,运转内力,配合欧阳锋,迅速逃离现场,只盼裘千仞中用一些,多撑上那么一时片刻,给两人创造更多的逃跑时间。
但接下来的发展,却大出两人预料,谁也没有想到,不知是岳风太强,还是裘千仞太弱,竟只是一招,便被人家给宰了。
欧阳锋面色阴沉,暗骂了一句:“废物!”
便在这瞬息之间,两人已闪至数十丈外,正在这时,两人身后忽然传来岳风的声音:“欧阳先生,刚才只是将利息收了回来,最重要的本金都还没收,你这就要走,这不是做人的道理吧?”
欧阳锋眯了眯眼,对方已经追来,眨眼便至,今夜之事必定不能善了。
念至于此,他双手在欧阳克背后重重一推,咬牙道:“克儿,你先走!为父来断后,记住,中原但有岳风一日,便不准踏入中原一步,更不准给为父报仇!”
欧阳克默然一呆,这生死之别在即,欧阳锋竟是再也不顾及,直接承认了自己便是他的父亲,心下怅然,还未来得及答话,整个人已被欧阳锋推走。
眨眼之间,岳风、李莫愁两人已然追来。
欧阳锋拂袖一摆,庞大的身躯在这一刻显得愈发魁梧,犹如一座巍峨山峰立在那里,横生一种横刀立马的威猛之势,果真不愧是数十年才出一人的一代宗师。
欧阳锋压低声音,更将姿态放得极低,道:“君帅,在下有一个交易,不知君帅可否答应?”
岳风、李莫愁止步,岳风淡淡的道:“哦,欧阳先生不妨说来听听。”
欧阳锋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昔年桃花岛之事,乃我欧阳锋一人所为,只要君帅肯放克儿一命,不需君帅动手,在下便自杀,免了君帅一道麻烦,如何?”
此言一出,群雄尽皆愕然,谁也没有料到,这名震当世,向来以狠辣著称的绝代宗师,竟会做到这一步。
虎毒不食子。
这一刻,所有人心中都生出这种念头,这已不单单是食子不食子的问题,应该是天下父母皆一般吧?
洪七公亦是愕然,目光灼灼,就那么定定看着欧阳锋,神色复杂,半响方才叹了一口气,道:“老毒物啊老毒物……”心生惆怅,却是再也说不出其他。
岳风看着欧阳锋,不由哂笑一声,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欧阳锋道:“不知君帅意下如何?!”
正在这时,欧阳锋脸色蓦地一变,森然厉喝道:“你还不赶紧给我滚!现在又回来做什么?!”原来欧阳克是去而又返,奇怪的是,听到欧阳锋这声怒喝,欧阳克却没有回话。
下一刻,异变突生!
叱!
一朵血花绽放,欧阳克一剑刺中了欧阳锋,欧阳锋面色骇然一变,怒喝一声,反手迅捷如电点中欧阳克的穴道,制住了欧阳克。
欧阳克摇了摇头,这才回过神来,不能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脸色惨白,摇头道:“叔父、叔父!不是我,不是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欧阳锋重重呼吸一口,将伤势压制,重声道:“当然不是你!”
转过头,望着岳风,惨然一笑,道:“弹指间,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了不起!我欧阳锋纵横一世,这次败得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