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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最后的那句杀气满满的宣言，好险没让罗莎琳德脸上挂不住。
幸好，白俄罗斯中尉的修养不是一般的好，硬是挤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对五月说：“要是那样的话，你可真是要好好训练呢。”
看到她如此憋屈的模样，不知为何五月竟然心下暗爽。
真是奇怪啊。昆仑离开之后，她分明是最在乎罗莎琳德的感受和形象的。如果有人敢对她家的女王大人不敬，五月的反应一定比雷纳德副官还要大。
可现在，她居然有些幸灾乐祸。
五月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直到拿着训练日程表离开罗莎琳德的办公室，她都还没有恢复过来。
楼兰亦步亦趋跟在她身边偷眼观察着，忽然道：“小五月，你不喜欢那个人吗？”
他的脸上带着一点困惑：毕竟刚回到穹顶时，小外星人得出的结论可是五月和罗莎琳德是挚交好友。
人类之间脆弱善变的关系，恐怕并不是异种们能够理解的。
五月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维护罗莎琳德：“我和罗莎是好朋友，你不要做出奇奇怪怪的误解。”
“可是，小五月你不开心。”楼兰忽然站定了身子，连带着五月也因为被扯着衣袖而不得不停下来。
小外星人仰着头，万分认真地再次声明：“小五月你，在那间屋子里的时候，一直都不开心。如果是朋友，那又为什么会让小五月去做你不喜欢的事情？”
这个问题问得五月一愣，没来由的有点心酸。
她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因为罗莎是中尉啊。”年轻的列兵听着自己干涩的声音，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在其位、谋其职。很多事情，并不是罗莎不想就可以不做的。就好像她并不想要置我于陷地，却不得不以中尉的身份制定大胆危险、只有我能够完成的计划。事实上，我很高兴她一次又一次地以我为核心制定作战——这是信任的证明啊。”
“如果是那样的话，小五月你为什么不开心？”
大概是外星人对人类的情绪变化异常好奇敏感，楼兰摆出了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
偏偏，他的问题还真就那么一针见血，问得五月都忍不住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是啊，她明明是为罗莎琳德给自己的信任而自豪着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会觉得心口像是压着一块石头？
仔细想一想，她觉得不开心好像是因为……罗莎琳德把这个小正太给卷了进去的缘故？
五月越是深入分析，就越觉得不对劲。
自己……好像在往某种糟糕的方向发展着。
也不知道现在说自己没有不开心是他看错了之类的话，还来不来得及？
五月看了一眼瞪大了眼睛的小正太，默默在这个借口上画了叉。
好像……来不及呢。
可难道直白地告诉他，自己觉得不快是因为罗莎琳德威胁到了他？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家伙会得意忘形的吧？
不管是幼年体还是成年体都会得意忘形的吧？
五月第一次在面对楼兰时感到了巨大的危机感：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让这个小正太变成了自己在乎的对象了呢？
为了他差一点和罗莎琳德争吵什么的……这在过去五月是绝对无法想象的。
可当时，却觉得理所当然。
是因为在昆仑死后自我封闭了太久，所以随便一个人给予的温暖和照料，便让她松动了么？
“小五月，你怎么啦？”
小外星人再次扯了扯她的衣袖，这一次，脸上带着一点担忧和不安：“你不想说的话，我不问了。小五月，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小动物般湿漉漉的眼神，让五月完全硬不起心肠。
“我没有生气。”她叹息一声，语气柔软温和得令她自己都感到难以置信。
好像……和楼兰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格外的少女心。
而且，成年幼年不论。
总觉得，这是个危险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