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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花酒这种事儿,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随便乱说的?
十二无比震惊的瞪着贾赦,不过片刻之后他倒是淡定了。比起律法严苛到了极点的前朝,本朝的律法其实相对而言,一点儿也不严苛。甭管是甚么人,哪怕夜夜宿在花街柳巷也完全没人理会。当然,若是官员因着风月之事而耽搁了自己的差遣,那铁定是要挨罚的,若是在不影响差遣的情况下,干啥都无人理会。甚至很多人还以豢养头牌而得意洋洋,而除了秦楼楚馆里的头牌外,那些个名戏班子里的旦角和小生也极受欢迎。至于像贾赦这种空有爵位并未真正踏入官场之人,就更没关系了。
话说回来,他家蠢爹到底中了没有?
才这般想着,十二猛地身子一空,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抛到了半空中。可这里是茶馆二楼的雅间,完全不是自家的荣禧堂,虽说君子楼的装饰也很不错,可单从层高而言,却是没法相提并论的。
于是,十二只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脑袋一点一点的靠近房梁,最终发出了“咚”的一声。
……!!!
“天呐天呐!琮儿你还好罢?爹的心肝宝贝儿,别哭别哭,爹最疼你了!”贾赦急吼吼的将十二揽到了怀里,仔细查看了一番后,心有余悸的道,“还好,只是肿了一个小小的包,没破皮就好。”
闻言,已经被撞的头晕目眩的十二,只颤颤巍巍的伸手去碰额头,不想却被贾赦一把抓住了手,用哄三岁小孩的口吻道:“琮儿乖,我家琮儿最听话了,回头让大夫给你涂点药膏就好了,你记得回府以后告诉你娘,是你一不小心撞到桌角的,知晓了吗?”
知晓你个鬼!!
十二满脸狰狞的瞪着贾赦,只恨不得张嘴狠狠的咬他一口。有这么当爹的吗?把他丢到半空中跟房梁亲密接触之后,还让他扯谎去骗人?他凭甚么要帮蠢爹打圆场?合该让整个荣国府都知晓蠢爹干的混账事儿!
“乖乖的哦,回头爹给你买糖葫芦吃。”贾赦见十二含着眼泪可怜兮兮的望着他,登时心下一软,语气也愈发的缓和了,“我家琮儿是这天底下最听话最乖巧的好孩子了。”
呵呵哒!
“走,爹带你回家了。”贾赦随手往桌上丢了一个小银锭,旋即便搂着十二快步离开了雅间。等到了楼下,倒是毫不意外的看到珍哥儿正站在马车边上,贾赦道,“珍哥儿你不行呢,都说年少有为,你这么年轻,却还不如我这个当叔叔的,啧啧。”
听到这话,珍哥儿只一脸的委屈:“考中了不就好了?除非考了第一,要不然名次前后有甚么关系?再说了,赦大叔叔您也不过在我前头两名。”
“反正我在你前头!”贾赦嘚瑟的一扬头,忽的抬眼看到贡院门口的人群已经渐渐散去,索性抬脚就往那边走,“我自个儿再去瞧瞧,说起来这还是我头一次上榜呢。”
珍哥儿无可无不可的跟了上去,一行人再度往贡院门口走去。
因着有珍哥儿的指点,贾赦很快就从榜上寻到了自己的名字,而尚被他搂在怀里的十二,也借着便利看到了名次。
贾赦的手指在榜上划拉了一下,终于不得不承认:“好像排在你前头两名确是没甚么好骄傲的。”
这不是废话吗?十二恶狠狠的剜着榜上的间隔不大的两个名字,乡试不比会试,前者是属于省内统考的,后者才是全国统考。像京城的乡试算是录取名额比较多的了,往年都在三四百名之间,当然今年也差不多。十二没法从密密麻麻的人名之中立刻数出人数,可他却一眼就看出来了,珍哥儿在倒数第二名,而贾赦则是倒数第四名。
俩蠢货!!!
可怜的贾赦还不知晓其实他之所以被迫参加科举全拜怀里的心肝宝贝儿十二所赐,更不知晓此时的十二又开始动歪脑筋了,只心道,这个名次虽说是差了点儿,可他到底上榜了呢,比起名落孙山,他简直不能更棒!
“琮儿,你看爹厉害不厉害?看看,这就是爹的名字,看到了没?对了,你认识这俩字吗?”尽管先前听老泰山和几个舅子都夸赞了十二,可贾赦以己度人,觉得才三岁的孩子,一定不任何这么难的两个字。
“爹为啥不是第一?”十二懒得跟贾赦分辨识不识字的问题,只磨着牙斜眼看着贾赦。
“咳咳,琮儿你想太多了。”贾赦尴尬的撇过头去,正好这会儿又有人凑过来看榜单,他忙退让了两步,顺势退了出来,还不忘招呼珍哥儿,“走了走了,反正已经看到了,再待下去也不会变成第一的。”
珍哥儿也学着十二的模样,斜着眼看向贾赦,暗自腹诽道,他原本就已经走了,这不是因着尊敬长辈才跟过来的吗?不过,比起十二的“童言无忌”,珍哥儿到底还是比较知礼的。其实也不是他有多么的懂礼数,而是贾赦这人酷爱告黑状,珍哥儿琢磨着,只要他敢在贾赦跟前放肆,回头这货一定会跑到他老子跟前告状的。
爱告黑状的长辈万万得罪不起啊!!
“赦大叔叔这是打算立刻回府?”非但得罪不起,还得夹着尾巴当孙子!珍哥儿的内心早已泪流满面,他这是招谁惹谁了。想起方才,他正一脸嘚瑟的站在皇榜前头,告诉随行的小厮往后别叫他珍哥儿或者珍大爷了,得叫珍大举人!结果呢?眨眼间,贾赦就把他的美梦打破了。唉……
“你打算回府?”贾赦没有回答珍哥儿的话,而是反问道。
“是的。”珍哥儿不明所以的望着贾赦,直到贾赦把怀里的十二硬塞过来,他才惊讶的道,“赦大叔叔您这是作甚?我是打算回宁国府,没打算去荣国府呢。”
“两家挨得那么近,你就这么懒?”贾赦没好气的瞪了珍哥儿一眼,用长辈式的命令口吻喝道,“你叔叔我还有紧要事要办,让你看顾一下你弟弟怎的了?记得,回头把你弟弟安然送到荣国府里,再去给老太太磕个头,顺带告诉她,我和你都中举了。知了吗?”
“知了。”珍哥儿茫然的点了点头。
这下,贾赦终于满意了,坐上马车扬长而去,只徒留珍哥儿抱着十二在后头吃灰。
过了小半刻钟,珍哥儿总算回过神来了,低头看向十二,这才愕然道:“琮儿,你额头上的肿包是怎的一回事儿?啥时候碰伤的?”
十二眯着眼睛危险的目送贾赦离开,及至听到珍哥儿这话,他才幽幽的道:“珍大哥哥还不明白?我爹把我撞伤了,他生怕这样抱着我回府会被老太太、太太念叨,索性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对了,也许他还美滋滋的琢磨着,把这事儿推到你的头上,那他就不用挨骂了。”
“不是我干的……”珍哥儿欲哭无泪,“赦大叔叔伤了琮儿你,顶多回头被骂一顿。这要是我干的,我爹一定会打死我的!”
这世上还有人会比他更惨吗?中举的当天被亲爹乱棍打死!
“放心,珍大哥哥只管送我回去,我自然会告诉老太太,是谁干的。”十二笑得一脸杀气,虽说贾母有着千般万般的缺点,可有一点却是非常值得称道的,那就是她对于所有的孙儿孙女都极为疼爱,且骂起贾赦绝不嘴软。
——尤其最后一点,搁在这档口,可真的是一个最能让他解气的优点!
可惜的是,即便有了十二的保证,珍哥儿还是觉得腿软。当然,甭管心里头有多么的恐慌,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抱着十二上了自家的马车,并吩咐马车夫尽可能的平稳驾驶,好时不时的询问十二有没有头疼想吐之类的。除了这些,珍哥儿全程都在为自己哀悼。
好在这一回,十二真的没有坑珍哥儿的打算。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荣国府门口,珍哥儿小心翼翼的抱着十二去了荣庆堂。因着辈分缘故,他跟贾母之间倒是无需避讳,再加上他怀里还抱着十二,很快就被丫鬟引到了正堂里。等一到里头,十二示意珍哥儿把自己放下来,随后用最快的速度窜到了贾母跟前,抱着贾母的大腿就开始告状。
“老太太,我爹他打我!”
贾母被吓到了,等缓过神来之后,忙定睛看去,这一看却是不得了了:“谁打你?你爹?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