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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春风吹拂着台阶上绽放新芽的树枝,迎面而来的微风让人不由得从心底感到沉醉。
翱翔的春燕划过藏青色的天空,娇·艳的花朵在原野上盛开。
空气中的芬芳和无数瑰丽的景色都在传递一个讯息——严冬已经过去,接下来的季节,是万物复苏的春。
“真是很美的景象啊。”
行走在铺满青石的山路上,手中拿着一根御币、头上扎着红色蝴蝶结的少女看到如此美景,不由得发出感慨。让人略微有些不安的是,那淡淡的言语中,除了发自内心的赞叹外,还带着些许惋惜和怀念。
就好像,她以后再也看不到这样的景象似的。
踏过雨后仍有些湿漉漉的台阶上,穿过鲜红的鸟居,出现在少女面前的,是由青砖构成的参道,和一栋由榆木和灰色砖瓦建造而成的神社社殿。
“我回来了。”
没有人回应她的话语,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这里是神社,而她是这里唯一的巫女,怎么可能有人回答她呢?
不过,少女并没有任何不良的情绪。
从那个幽灵巫女手中接过这份职责的时候,她就已经选择承担了这份孤独,如今又怎么会因为这份孤独而动摇呢?
况且,她也不是真的孤独一人。
“你怎么又来了?”
少女抬头看向神社大殿的屋顶,那里空无一物,看上去就好像是少女因为过度的孤独而产生了精神上的问题。
但是很快,少女所看向的地方就发生了变化。在那里,一条微小的不可能用肉眼看到的裂缝,骤然浮现,然后扩大到了能够容纳一个人通过的宽度。
“怎么,不欢迎我这个妖怪吗?巫女?还是说,你想要退治我呢?”
撑着阳伞的金发身影从裂隙中走出,犹如长裙一般的道袍包裹着的美丽身影站在神社顶部,用略带戏谑的目光看着参道上的巫女。
巫女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这个意思。
“我们是志同道合的伙伴,也是明了彼此信念的朋友,我怎么会退治你呢?只是,紫,你现在不是应该准备如何构筑大结界吗?”
巫女身前的神社中,蜕变为神明的四魂之玉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积蓄的信仰已经快溢出四魂之神了,你现在应该没有功夫在这里胡闹了吧?”
巫女的话,让八云紫沉默了。她的双眸有些颤动,似乎内心在思索着什么,片刻之后,八云紫做出了决定,她看着巫女,强行撑住笑容,开口说道:“正因为时间不多了,我才来找你啊,莲子。”
八云紫的声调略显平淡,但是那溢出来的炽热情感,实在是太明显了,明显到巫女不知道怎么回应。
而那边,八云紫从隙间中拿出一瓶酒,落在了巫女的身边。
“莲子,我们,今天好好喝一杯吧。”
看着八云紫手中的酒,巫女有些迟疑,她不喜欢喝酒,那会让她的思维变慢,法术也会变得迟钝。但是看着八云紫那双瞳孔中浮现的一丝祈求,她最终点了点头。
坐在神社前的台阶上,两个人就这样对饮了起来,一杯,接着一杯,一瓶,接着一瓶,直至月色降临,两个人才停止这种疯狂的举动。
面色嫣·红的八云紫望着遍布银河的星光,终究还是没有忍耐住。
“莲子,你···后悔吗?”
第一次喝酒,却意外发现自己酒量挺好的莲子为自己又斟了一杯,同时用坚定的语气回答了八云紫:“我怎么会后悔呢?在我同意成为这座神社的巫女时,你就应该知道了我的选择了吧?”
这件神社存在的意义,并不是供奉神明,而是饲养神明,以便于在未来,将其献祭用来建造隔开幻想乡和现实的结界。
但是,这是神社和神明的意义,不是巫女的意义,巫女存在的意义,只有供奉神明。
巫女和神明之间的关系息息相关,巫女亲手将自身侍奉的神明献祭这样的行为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谁能知道呢?
很有可能,会死。而且是灵魂都无法保留的那种!
然而在明知这种未来的情况下,博丽莲子依旧是选择成为这座神社的巫女,未来八云紫向她描述的那个美好的未来。
这件事情,八云紫应该最清楚不过了才对。
“我知道···可是···”
博丽莲子抬手制止了八云紫接下来的话语,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紫,我从来没有后悔哦,能够遇上你,能够成为这座神社的巫女,能够为这个世界贡献自己的力量,我,很高兴哦。”
那份发自内心的笑容,让八云紫心中一暖,但是一想到这份笑容即将永远消逝,八云紫便一阵心痛。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啊,紫。你可是传说中的妖怪贤者,这样的表情,可不像你呢。”
说是这样说,但是博丽莲子的声音已经不由得带上了一丝颤音。
是啊,今天的八云紫的表现,实在是不像传说中的妖怪贤者,但是她这个巫女,就像那个平时的巫女了吗?
终究,她和八云紫一样都是十分重感情的存在,哪怕是选择了这条路,在临行之前,依旧是有些不舍。
或许,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但是她会选择这条道路吗?
不,不会。不舍归不舍,但是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博丽莲子就会将其贯彻到底!
构筑大结界,是她和八云紫这位挚友共同的愿望,这份信念,她愿意用生命去维护!
八云紫望着少女,微微愣神。博丽莲子这种为了某个目标而牺牲自己的意志,让她不由得想起了另一位好友。
和当初相比,她的实力不知道进步了多少,但是如今,她依旧无法阻止自己的好友逝去,这让她更加怅然起来。
或许是看出了八云紫的迷茫,博丽莲子伸手抓过八云紫的脸庞,她紧紧盯着八云紫的眼睛,用她那充满意志的酒红色双眸。
最终,八云紫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