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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隐秘的角落使个眼色,一个黑色的身影一下子跑远了。永璂背着手问道:“消息一定要快,今天爷心情好,先给皇额娘请安去。”
乾隆在内城见着还算是整齐,街面上依旧是繁华的,街角上虽然站着坐着几个乞丐,看着他们打着骨板数来宝,乾隆想着原来是京城里面的乞丐啊!看样子是九门提督又在吓唬永璂年轻没见识过什么,永璂还是年纪小,这次南巡,朕还是带着永璂吧!多见识一些,省的以后被地方的官员们给蒙蔽了。等着乾隆和弘昼还有不少的侍出了内城,立刻是另一番景象了。前门街上有着不少的或者是坐或者是躺着的灾民,纷纷的对着来往的路人伸手乞讨。甚至还有不少的人当街卖掉的自己的孩子,人贩子的生意很好,没一会身后就跟着一串拿着绳子拴着的孩子。大人叫孩子哭,闹的尘土漫天的,好些人看着眼前的景象太惨了,都忍不住扭不忍心再看了。
乾隆狠狠地狞笑一声:“朕养的这些好官,他们每天都是瞎子么?还敢跟着朕说盛世太平?”
和亲王这个时候不敢接口,倒是十三对着皇帝说:“皇上息怒,这也不是他们有心隐瞒。不少的官员住在内城,这些灾民是进不去的,他们那里知道这些。还有这些灾民都是最近两天涌进来的,想着今天就该有人上折子弹劾山东赈灾不利了。前天去看一个亲戚街面上还是安静的。”
乾隆脸色慢慢的好看起来,皇帝的自尊得了满足,看看不是朕失德,是底下的官员不给力啊,和朕一点关系没有!林家的林祥还真是个周全的人,乾隆看着十三满意的点点头,年纪很轻但是办事周全圆润的,有前途!
乾隆带着一众人接着走,弘昼趁着皇帝不在意悄悄地拍一下十三的肩膀:“你小子的脑子转的够快的,好好地干,将来大好的前途跑不了你小子的。你看的是什么亲戚?爷记着林如海好像京城里面的亲戚全住在内城呢?”十三被弘昼拍着肩膀,脸上做出来恭听训话的样子,心里想着弘昼你小子少在野跟前装大头蒜,还好好干,这个话好像是当年爷跟着你说的吧!那个时候你把鼻涕都弄在爷身上了。想着十三忍不住在心里暴打起来那个叫弘昼的小人了。
见着十三不说话,弘昼忽然笑起来:“你小子是不是在外面偷偷地有了相好的了,你的媳妇也是大家子出身,也不是那种不能容人的。哦,是看上了八大胡同的花魁了?当心被长辈知道悄悄地养在外面。爷听着杏花春的红杏被人赎身了,莫非是你小子的手笔?”弘昼一副做了坏事吧,放心我不会说的样子,神秘兮兮的对着十三眨眨眼。十三看着弘昼的样子想着若是四哥看见你这个德行,是打死你呢,还是打死你呢?
十三赶紧正色的说:“我姐夫的姨娘家有点小麻烦,反正都是亲戚一场,我出来看看。若是说起来我姐夫的姨娘家,王爷还能想起来呢。他们家便是金陵的薛家,已经来京城这些年了,薛家的大哥哥如今在内务府领着内帑做挂号的皇商呢。”
弘昼听着十三的话猛的有点冷嗖嗖的,爷真是个猪头啊,竟然忘记了还有这一出事等着呢!弘昼纠结了,令妃和福家还有魏家如今是声势日盛,看一眼前面逛街的皇帝,弘昼的小算盘打的噼啪作响。十二阿哥是嫡子,名份上谁也不能动,以前皇后和皇帝不对付,谁知道皇后能在那个位子上坐多久。如今皇后虽然不是很得宠,可是位子渐渐地稳当了。令妃倒是得宠只是生的皇子也不知道好坏,倒是十二长大了,进退合宜举止之间却是堪称是个储君的样子。
但是皇帝的身体健康,若是等着皇帝那天大行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当初汉武帝的太子和皇后也不是风头无限,卫子夫歌姬出身专宠后宫硬是把豪门出身的陈阿娇给挤的戚戚惨惨的长门里面凄凉度日。刘据倒是嫡长子,还有卫青这个舅舅,最后还不是便宜了钩弋夫人和刘弗陵。皇帝的本事没有汉武帝大,可是心眼比汉武帝还要多十倍不止。自己要不然等等看,省的撞上皇帝的逆鳞,也要看看十二有没有那个本事,若是连着令妃也斗不过将来如何能坐在那个位子上?
弘昼哼哼唧唧的装着耳朵听不清了,十三见着弘昼的样子暗笑着四哥这个儿子真是心眼多啊!不过今天可是由不得弘昼装傻了。大家正走着,没一会到了大栅栏跟前。这个地方在今天是商业街,可是放在清朝就是京城的金融中心啊!一家家的银楼和票号全集中在这里,猛的一声锣响只见着来了不少的架子车上面捆着不少的东西。有酸枝木的家具,有八仙桌太师椅,还有酸枝木和黄花梨的架子床,永乐年间的大海缸缸身上画着江崖海水的。更有雪白珊瑚树,紫檀的多宝格,条案,琴桌梳妆台,都是些好东西。好几个穿着蓝布衣裳的小伙计忙着卸车。这些小伙计年纪不大可是各个身体健壮,这些东西没搬下来一样就有一个账房先生样子的人过来在账本上对着什么,在上面贴上一个白纸条上面写着什么东西,材质是什么,尺寸大小和价钱。
这些东西被整整齐齐的摆在一家恒舒的票号跟前,引得不少的人围观。乾隆站在恒舒票号的对门一个茶馆的门前,对着弘昼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把家具放在街面上了?如今卖家具的变样子了?”
弘昼暗叫不好,只是敷衍着说:“臣弟愚昧,看着这个样子想来是这家票号的主人办喜事,今天过嫁妆吧!”
十三听着肚子里骂着:“我勒个去的,谁家在买卖跟前过嫁妆?还贴着白纸条!你装吧,等会有你装的!”
“糊涂,谁家嫁妆不是成双成对?上面还粘着白纸条呢,难道嫁妆还要写价钱么?叫人打听一下是什么事情。”皇帝话音未落,还有不少的马车进来,上面放着的不是好东西了,反而都是些家里常用的东西,水缸啊,炉子啊,破炕席啊,烂鞋破袜子,案板擀面杖等等。薛家的管事张德辉出来对着围上来几百个看热闹的人说:“各位父老,我们恒舒票号的东家家里遭了事情,需要银钱周转打点今天借着票号门前变卖家产筹措盘缠。这些东西都是货真价实的,价钱也比市面上低很多,若是谁想要只管按着签子上的价钱出钱,我们管着送货。”
一个人笑着说:“你们的东家糊涂了,恒舒票号里面存着多少银子,何苦来卖抄家货?”
张德辉赶紧说:“票号也不是东家一个人的,银子虽多都是各位相与储户的银子,别人的东西如何能乱用?若是卖了家产还是不够,我们只有卖掉了票号的股份了。可怜薛家几代人的心血今日尽毁,这是多少人辛苦挣来的?”说着张德辉哭的伤心。
底下不少的人都说:“薛家真是讲信用,若是放在别人身上一定是卷了钱跑的无影无踪的。这些票号里面也就是恒舒的声誉最好,你就是存上一两银子人家也是客客气气的。讲好的利息也不赖帐,就是借钱利钱也公道。真是好人啊!”有些人问道:“薛家出了什么事,竟然要闹着卖家产了?”
接着不少的人七嘴八舌的说:“听说薛家的大姑奶奶是五阿哥的府上是个格格,被那个疯女人给打了,她的哥哥生气不过跟着五阿哥顶撞几句,接着就有人上门恐吓薛家老太太说要告薛家的大爷殴伤皇子,要炒家灭族。民不跟官斗,万一真的被皇上知道了,可是滔天大祸,薛家如今没法,只好凑钱。听着说那个人一张嘴就是要了八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