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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向姬子涵道明原委,确是怕她胆怯推托,要知道她等了多少年才盼来这解忧之人,怎肯轻易失去。然则这些安慰之词却无法令她心安,总是她为了一已私欲将一个无辜良善之人诓上了生死不明的三途河,待要唤阻却又心存侥幸,只期望恩人好人有福报,安全渡河。
曼珠不敢回到花丛中自己的住所,便一直俏立在三途河边,扑鼻的恶臭萦绕鼻端,腥风将衫裙熏得艳色渐褪,平日里最重外貌的她此时也顾不了那许多,一双妙目盯牢黑乎乎的河面,纵使什么也看不见,她也始终凝望,不忍错眼。
你道那河中为何腥臭扑鼻,只因那些无处投胎的孤魂野鬼皆尽数投于此河,三途河水没有浮力,却有剧毒,生魂一旦下水,灵魂被腐,便再也没了上岸的机会,只能化作河中厉鬼,永世受那彻骨冰刺之苦却不得轮回。是以这些水鬼对有轮回希望的灵魂忌恨非常,只要有生魂自河上经过,便会用尽一切办法拖它下水。
只因有心人的刻意隐瞒,咱们的小白姬子涵对河中种种就不得而知了,她只当自己接到的任务真的就只是个跑腿任务,简单得很。身为无影无迹的灵体,她心情颇好的一路飘荡着来到曼珠口中的渡头。
到了渡头,原来是在无花的河边钉了几块浮木,方方正正的依在岸边,是过河之人上下船时仅供搭脚的地方。那浮木边缘还立了一根木柱,木柱深扎水底,与木柱相连的浮木才不至于随波逐流。
柱上挂一盏青油小灯,河风拂动、几欲熄灭,好歹稳住灯影,姬子涵才看清原来灯下木柱上果然栓着一只无顶小船,船头半躺半倚着一人,一身蓑衣蓑帽,却低垂着头脸,看不见长相,却不难猜出此人的船夫身份。
姬子涵抢上几步,却不敢站上那摇摇晃晃的浮木渡头,只立在岸边扬声叫唤:“船家,船家,你不是睡着了吧,快些起来,生意来了,我要渡河。”
叫了半天,那船夫才动了动身子,见他有了动静,姬子涵忙加劲儿唤道:“船家,我要渡河。”同时伸出一只手来,手上不多不少放了六个铜板,“呐,我先付过去的船钱,回来还是找你渡河如何?”
大约是姬子涵承诺的两趟生意起了效果,那船夫懒洋洋站起身来,却还是低垂着头,只自帽沿边缘瞥了她一眼,感受到船夫在打量自己,姬子涵忙浮起一个甜美的笑容,还把手上的铜板往船夫面前递了递。
那船夫本不欲接这单生意,待看清她头顶晶光闪烁,隐隐显出一个“白”字,没奈何,这才立起身来的,此刻见她十分上道地把船钱递了过来,便不耐烦地朝她招手道:“要过河就快些,此时正午将过,阴气渐盛,正是河中水鬼将沸之际,再晚些小老儿可不敢摇船。”
那船夫大约许久未曾说过话了,此时出声便似喉头有阻,含含糊糊的听不真切,姬子涵竖起耳朵,也只隐约听出是叫她赶紧上船的意思,于是也顾不得浮木不稳,一摇三摆地跳上小船,将将站稳,那船身便是一沉,骇得她立马蹲下,两手抓住船弦,乖乖坐定在小船内的支木上,再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