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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口山不是一座山,离山差了十万八千里,整个黄口山能拿出来跟山扯上关系的就只有一个不高的土丘。名字的由来没有人知道,也许很久以前那里是一座山,但现在不是。
黄口山是一座寨子,周围地势平坦。寨子里居住一两千人,这些人没一个从事生产,吃着的都是靠寨子里的壮汉四处抢劫来的粮食。周围临近的村子都遭受过黄口山的洗劫,乖乖的交了不少粮食。所以在朐衍县恶名昭彰,人人经过这寨子都要绕道而行。
回来的路上,女山主看见了还剩下一口气的赢子婴,皱着眉掩着鼻子朝恶脸大汉说道:“沙太!弄回去好好洗洗,找鄂诨先治一治。瞧这模样,估计都快不行。不将这臭味去掉,估计鄂诨先也会暗中下手把他弄死!”
名叫沙太的恶脸大汉瓮声瓮气的道了声是,便驾着马车走进了寨子里。将采办的东西都交妥了之后,沙太扛着赢子婴向着河沟里走去。将赢子婴扔到了河沟旁边,沙太扯去了他的衣服,准备将他弄下河。
河沟里洗衣服的婆娘惊讶的站了起来,一个个好奇的朝沙太询问。沙太老实的答道:“这是个乞丐,是山主吩咐救回来的。我看他快死了,山主说不洗干净,鄂诨先会悄悄的弄死他,所以我准备把他扔到河沟里洗洗。”
婆娘们都心细,指着到死不活的赢子婴说道:“这河水冷得很啊!你看我手都冻红了。你把他扔到河里,不是想害死他吗?”
沙太摸着头疑惑的问道:“还能冻死?我每天累了都是跳到河里洗的。”
“哎呀,你这傻大个。你当人人都是你啊!听我的话,你赶紧把他送回去,烧水将他给清洗一下,把你的衣裳给他换上。不然他可真死了!”婆娘们听见沙太的言语,都一个个又气又笑的,七嘴八舌的把话一说。沙太迷糊了一阵,最后还是听了婆娘们的话,扛着赢子婴回去。
河畔边,婆娘还在议论:“这傻大个,整个冬天都是在河里洗的澡。前一段日子不都是打霜了吗?我看见这傻家伙竟然还脱得精光跳进水里。妈呀!可把我吓一跳!”
“哟!媳妇,那你岂不是把沙太那活都看清楚了?”有婆娘倜傥道。
“我呸!黑不溜秋的,谁稀罕看!”
“哈哈,你这不知道羞耻的小浪皮儿,偷看男人洗澡,还不知害臊!”
“哈哈”河畔边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一时间不知道有多热闹。
沙太照着婆娘们说的话,热了一大锅水,帮赢子婴使劲的刷了刷。将全身洗刷干净之后,沙太便为赢子婴换上自家的衣裳,把人往肩膀上一抗,便去找鄂诨先。
鄂诨先是个戎人,年过六旬,头上稀疏。秃老头裹着缠巾为赢子婴仔细检查一番,得出结论道:“主要是背上的旧创比较麻烦,不过难不倒我鄂诨先!等我给他上好药,你便喂他吃点东西。要不几天便能活蹦乱跳的。”
沙太点头做是,他个子高大,站在鄂诨先面前却有些畏畏缩缩的。此时他正头皮发麻的看着鄂诨先烧红了一块络铁,然后按到赢子婴的背后。鼻子顿时传来一阵烤肉的烟味,沙太吓得赶紧后退两步。
看着赢子婴“啊”的一声身体剧烈的一动,沙太吞着口水问道:“这样烫,会不会死人?”
“蠢!”鄂诨先拿起了络铁,抬头朝着天上吹了口气。又道:“没听我说吗?这旧创比较麻烦,必须得下猛药。要是连这一下都挨不了那也算他活该!我鄂诨先有办法救人,并不代表就一定救得活人,救死也有可能。”
“额。”沙太老实受教,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鄂诨先看着赢子婴的背部,此时因为烫伤显得更加狰狞,他捋须说道:“烫伤好得快,上好药就可以抬走了。”
他从屋子找出了不少瓶瓶罐罐,然后摸出一些药草吩咐沙太去搅碎。等配好了方子,便把这变成黑泥一样的黏稠物敷在了创口上,上好绷带。鄂诨先就挥手让沙太将人扛走,临走的时候吩咐道:“你用竹筒去采集一些冰冷的井水,每天早晨的时候在他伤口的周围滚动。记住,一定要冰凉的!还有,别喂他吃肉,他啃不了。你随便找哪家婆娘帮忙去熬点稀粥,每天喂他吃点,不要过多。”
沙太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鄂诨先便挥手赶走了他。等沙太走了过后,这秃顶老头才疑惑自语:“山主怎么救了这么一个人回来?他身上刀伤数处,显然不是一个普通之人。不过他命真硬啊!饿了那么久,被我那络铁烫后还有反应,果然命不该绝!”
三天过后,被沙太‘悉心照料’的赢子婴终于醒了。女山主得知消息后,拍着傻大个的肩膀夸赞道:“没想到你这个粗人也能照顾人!很好!”
沙太摸着脑袋嘿嘿傻笑道:“俺才懒得管他呢?都是韦家的娘子帮忙照料的。”
女山主脸立马沉了下去,身后一个高个骑士急了,用手指着沙太质问道:“你是说俺的婆娘进了你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