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大智曾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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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洛冉回眸看向炘炎“子固,你这是归顺我夫君了吗?”

曾巩笑道“怎么玉王妃非玉王门下食客皆不外传吗?”

苏洛冉环胸头“那可不是。”

曾巩笑道“天元储君才有的易罗冠在玉王门下,四国经商命脉在织网手里,那我曾家不归顺玉王,这不是跟曾家百年声誉和基业作对?”

苏洛冉头“既然如此,那我告诉你又如何?”

曾巩做揖而拜“请玉王妃赐教。”

苏洛冉看向一隅“这人才之,有世俗之眼和独到之神两。这俗世之眼,无外乎辞藻的应用得当,察言观色的机敏敏锐,应变能力的巧言令色,过目不忘的记忆能力,世人称为神童抑或天才。而这样的世俗之人,少年得志者,往往成年后平庸碌碌。这样的世俗之人,中年得知者,往往专横跋扈。老年得志者,往往感叹怀才不遇蹉跎岁月。究其一言,无外乎名利心过重,忘记了本心,消磨了本性,损失了灵气,铅华过重而无太多的清新怡人,最终土归土,尘归尘罢了。”

苏洛冉顿了顿继续道“而这独到之神,执着而坚韧,平庸而坚持,认真而坚毅,困苦而坚强。他们不会因外界干扰而叨扰本心,他们不会因外界名利而放弃自我,他们不会因外界评而舍本求末。他们犹如十年磨一剑,本是粗铁难看,十年后却出鞘料峭寒。他们犹如十年寸笋,本是难以长大,十年后却高耸云端。但是你如何在这种人成才之前辨识得到,那便是能力。”

曾巩追问道“敢问玉王妃,是何能力?”

苏洛冉看向一隅“人生啊,总是起伏不断,总是风雨不歇,要么兴风作浪的**迭起,要么波澜不兴的死水一滩,要么名噪一时的惊艳天下,要么碌碌无为的明珠暗投。”

苏洛冉叹了一口气“这有高有低的人生,有谁在自己跌倒时帮扶自己一把?这有坑有桥的人生,有谁在自己失意时支撑自己一回?这有好有坏的人手,有谁在难关不渡的时候化作船夫协助自己度过这个关口?”

苏洛冉走到炘炎面前直视自家夫君的眼睛“人生似乎除了自己谁都不能相信,人生似乎除了自己谁都不能依靠,人生似乎除了自己谁都不能保证,这人生似乎连自己也不能把握。佛语人世轮回,镜花水月,如蜉蝣朝夕间。可是这无根之萍的人生,可会孤寂,可求相伴?可是这无所依从的人生,可会寂寥,可求真心?可是这无可奈何的人生,可会伤悲,可求暖心?”

苏洛冉黯淡了眸光,看向曾巩“会,每个人都会这样渴求。可是,渴求又如何?能美梦成真?这个可信,可敬,可佩,可靠的人在哪儿?你拿什么去相信人家?你凭什么要人家相信你?你怎么才能服自己去相信人家?你怎么又靠什么让人家相信你?”

曾巩支吾半天不出来。

苏洛冉摇了摇头,走向曾布,看向有些状况外的曾布,笑了笑“其实人生本就简单,你若是简单的单纯的相信别人,别人也就会相信你。你若是纯粹的帮助别人,别人才愿意帮助你。你若是耐心十足的款待别人,被人自然也会款待你。因为,人心向善,但是人心趋恶。”

曾巩若有所思的想着,曾布似乎明白玉王妃在自己,歪着脑袋似乎很认真的在想事情。

苏洛冉骤然笑开“既然你肯愿意伸出双手,放下戒心的去尝试跟人家做朋友,既然你肯诚心实意的去协助别人做事,那么人心真的坚实如铁吗?水滴还石穿呢。”

曾巩皱眉问道“如此待人,万一痴心错付,该如何?而且如此用心,你不怕千疮百孔?而且如此待人,似乎很是缓慢。”

苏洛冉哼笑道“子固啊,旷世奇才该是多么的痴傻,只需要你假意逢迎便可为你付出真心?人都是相互的,你若不真,我何须真意?”

曾巩了然道“话虽如此,可是?”

苏洛冉哼笑道“如若不是至交好友,如若不是过命之交,如何与你共谋?子固当知,酒窖深巷,巷深香飘,十里不散。伯牙子琴,子琴知音,知音不觅,碎琴而出。”

曾巩恍然大悟“玉王妃所言极是。”

苏洛冉头“我与一隅先生有幸,命中既是有缘,相逢千杯少,知己少语时。”

一隅先生笑起“话,今日所谈不是我一隅新收的徒弟曾布,曾子章吗?一直看你们俩聊,倒是忘了今日的主角不成?”

苏洛冉笑起“是了,该是让子宣了。”

曾布有些诧异“啊,问我何事?”

苏洛冉笑道“不如把你当时所的事情跟大家分享一下好了,我的夫君是玉王,听你所言,不定也能上达天听。”

曾布瞪大眼睛,傻乎乎的问道“当真能上达天听吗?”

玉王炘炎端起茶杯“能不能,就看你自己能不能言明己见了。”

曾布垂了垂眉“哦,原来还是不能。”

苏洛冉叹气道“我家夫君是你要是精彩了,就一定能。”

曾布扬眉“好,既然如此,那我就。”

苏洛冉鼓励道“青苗法该如何挽救。”

曾布笑起“青苗法,岂是王安石所,苏子瞻所做皆是好事。但是却在大局不在细节。凡是细节总要知晓旁根错节,总要明白各种要害,还要防微杜渐,以防万里之堤溃于蚁穴。”

苏洛冉启发道“既是如此,那如何防微杜渐呢?”

曾布笑起“防微杜渐的事情很多,不知道玉王妃要我哪个呢?”

苏洛冉沉思了一下“就你那当铺之。”

曾布笑起“哦,当铺,岂是这是个偷梁换柱的一个概念细节。”

炘炎感兴趣起来“当铺也是偷梁换柱不成?”

曾布头“是的。”

玉王炘炎手指敲着桌面,问道“看。”

曾布笑起“当铺,是个以物换财的地方,这个地方通常是百姓需要换些银两度日,侠士需要靠体力生活,猎户需要靠猎物过活而名人骚客需要紧急救急的地方。当铺虽然是以博大,虽然是上位者低价买入高价卖出的场所,却蕴含了天元王朝的稳定,百姓安居的基业,是最大的细节也是最大的弊端。”

玉王炘炎手指停顿了一下,继续敲着桌面“哦?最大的弊端?”

曾布挺直腰板“正是。”

玉王炘炎笑起“子宣不妨。”

曾布想了想道“这细节之处彰显在生活之上,是百姓能在金钱残缺时得以补给的地方,是百姓能靠自身体力得以生存的最后一个端口。这个细节归咎一个字便是活。而恰恰是这个活字,却又引起了它的弊端。正所谓双刃剑,既能自保又能伤人。”

曾布顿了顿,有些口干舌燥的端起身边的茶水,大口喝下,犹如牛饮,引得周围一堆人大笑。而他似乎也不引以为耻,随意擦了擦嘴角继续道“刚刚子宣有些口渴,便喝了些茶水,那我继续了。”

曾布也不顾及周遭的环境,道开心时竟然放开了拳脚,越越开心“而这活字的弊端也在一个生字上。这活字,有水则舌头生津,犹如枯泽的涸水之鱼,靠口水顽强生存。这活字,无水则舌头成古,一古黄土终成空。而水字,自古以来便是财,便是生源,便是源头,便是生机,便是根基。如果不给水源,一切变成了灾事。不给水源,变剩下舌头,舌字乃言,言字便是论,议论纷纷,民意沸腾,民不聊生,揭竿而起。这便是弊端,必须要控制的弊端。”

炘炎笑起“那你如何取缔这弊端?”

曾布摇了摇头“取缔是不可能,但是可以制衡,可与牵制,可与制约。”

炘炎翘着桌面的手一顿,端起茶水“如何牵制?”

曾布笑起“一人成,二人细谈,三人描虎,虎成却假威。威严尚在,皆不敢胡作非为。这三足鼎立便是最坚固的,互相制约,既不可能二帮对弈,一帮投靠而死局一谭;又不可能三帮合并化零为整,消磨彼此。况且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不合,这分分合合间,自是利益二字左右,如若好好把握,这平衡间,三足鼎立不辍。”

炘炎眉眼亮起“三足鼎立,不错的思想。只是当铺该归谁呢?”

曾布头“三线世家,曾家可好?外有猛虎袁氏觑视,内有皇族公玉氏盯视,这步步为营,步步稳妥,自然当铺无忧。”

炘炎笑开“可是曾家已归顺公玉氏。”

曾布摇头“曾家只是归顺玉王,公玉氏不承认,公玉氏内定的大世家定会干扰,因而三足鼎立。”

炘炎头“那你不怕我他日大事当成,曾氏一族便如同内定大世族一般,被抵触被忌惮被排挤?”

曾布摇头“时也命也,国也运也。我曾氏一族既然辉煌过就一定低谷过,哪有红彤彤一片不间歇的朝臣,哪有耀眼舞台不下堂的名角?我曾氏一族能为天元一国忠贞不二的坚持着世家的担当,我相信明君定会给一个交代。我曾氏一族内族污过多,身为天元一国的世家,被淘汰甚至诛灭也在所难免。国之朝野,当是爱民如子,顾忌天下的生计,并非一家之利,一家之言。”

炘炎笑起“精彩,难怪我家洛儿如此的称颂你,又是如此的力挺你。怪不得,本王了然了,举凡大才,必是大智若愚,必是大智如子宣你这般,顾及着百姓生计,顾及着国运亨通,顾及着时事变迁,却忘记了一家之利,却忘却了一族之幸。你这样的人不成为家主,当真可惜了。如若世家有你这样的想法,何愁兴旺不衰?如若世家有你这样的胸襟,又何愁百年荣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