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孛儿只斤?倪源转过头去,看着远方的苍茫大地。我知道,他跟本不是想去看什么风景,而是不愿意让我看到他眼睛里的泪花。可是那冰封的雪原更令人神伤,这壮实的蒙古族汉子终于忍不住用袖子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哈哈,你看看我……”倪源转回身来,笑道:“好吧,是我们见外了。”伸开强壮的臂膀,抱着我:“欢迎你们,我的兄弟。”聚集在四周的喀尔喀幸存者都高声欢呼起来,好多人使劲儿的吹口哨。草原汉子的口哨声不是一般的震耳,实在是太震撼了,激越豪迈,听起来真舒服。
一群蒙古兄弟把我们让进了他们的基地,送上来甜美的酥油茶。我正了正衣冠:“兄弟们,九哥没有忘记你们,她专门派我们来,迎接你们回家。”倪源乐了:“我们很感激九哥的爱护,可是我们不能走,即使按照你们算出来的幸存者比例,现在的外蒙古也还应该有接近三百人幸存着。而我们现在只聚集了不到一百五十人,还有将近一半的幸存者散布在广阔的大草原上。我们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我们要把所有的兄弟姐妹们都找回来。”
这番话说的很好,不过我还是迟疑的说道;“你们这份儿心意固然是很好,可是你们怎么去救人啊?”倪源听了,就哈哈大笑:“当然是骑马了,我们蒙古人号称是马背上的民族,这些幸存者都是我们骑着骏马一个个找到的。”
我点了点头,失笑道:“这可真是独具特色了,我们用直升机救人,安德烈老头用坦克车救人,你们居然骑马救人……”倪源笑道:“骑马救人不是很好么?粽子们又追不上骏马,魔化黄牛也追不上骏马。”我好奇的问道:“那魔狼呢?你们骑着骏马,怎么躲避魔化狼群?”
倪源愕然了:“为什么要躲避魔化狼群?现在大草原上有的是无主的牲畜,足够狼群食用了,它们从不跟我们为难的。”我一听,嘿,感情魔化狼群也不是一味的凶恶,在老毛子那边杀人越货、无所不用其极,到了外蒙古,居然与当地人井水不犯河水,和谐的一塌糊涂。
我点了点头:“好吧,我同意你们留下来,不过不能所有人都留下来,老弱妇孺我们都要带走,不能留在这里冒险。当然了,也不能光让你们骑马救助幸存者,我会尽快给总部打报告,请求总部调拨一批直升飞机过来协助你们……”总部的直升飞机其实根本调借不出来了,我之所以这样说,那是因为根本不用什么总部调借,我自己手里的直升飞机就足够支援他们了。
这番话说完,果然得到了喀尔喀蒙古兄弟的一致赞扬,只有倪源哭丧着脸:“兄弟,谢谢你的好意了,你能帮我们把老弱妇孺带走,就可以了,直升飞机就算了,不怕你笑话,我们这边找不到那么多的航空燃油供应的。”
这一下可把我鼻子气歪了,回头问安德烈老头:“你们国内汽油便宜的一塌糊涂,外蒙古跟着你们跑了这么多年,怎么连汽油都供应不上?”安德烈老头理直气壮:“我们国家汽油多是我们国家的事情,我们有什么义务白给外蒙古汽油?”
我给这老头噎的直翻白眼,直接回头告诉小剑:“给虎妞热发电报,叫她派过来十架黑鹰,除了汽油之外什么也不用带。”然后给安德烈老头上课:“现在也不用再提什么你们国家我们国家的了,赶紧想办法给乌兰巴托这边送汽油吧。”
安德烈老头点了点头:“好吧,西伯利亚大铁路与乌兰巴托的联通的,实在不行,我老人家再开一回火车,送过来几十车厢汽油也就是了。”倪源听了大喜,急忙道谢。正说的热闹呢,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清脆的鸣叫。
这声鸣叫十分刺耳,倪源听了之后,立刻站了起来,说道:“我的海东青回来了。”说着,快步走出了屋子。我们这些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也急忙跟了出去,只见天边迅捷无论的飞过来一只苍鹰,稳稳的落在了倪源的肩膀上。
我看的目瞪口呆:“你这是海东青么?海东青哪有这么大个的?”海东青属鹰科,学名矛隼,是一种美丽的中型猛禽,也是体形较大的隼类,所以又有巨隼之称。不过一般也就是半米长短,一两公斤重而已。海东青是肃慎语“雄库鲁”汉译,译为,世界上飞得最高和最快的鸟,有“万鹰之神”的含义。传说中十万只神鹰才出一只海东青,是肃慎(满洲)族系的最高图腾。
可是这只海东青身高足有大半米,通体银白,只有肩膀和脖颈上有稀疏的棕色斑点,比常见的海东青威风多了。倪源笑了笑:“它叫银翼,是只变异了的海东青。”我点了点头:“原来是你们这里的守护神。”
“那到未必是……”倪源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伸手从鹰爪子里面抽出来一条布头,神色严肃:“看来又来生意了。”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就问道:“怎么了?”倪源咬了咬嘴唇:“银翼又发现幸存者了,不过只有一个人。”
我一听就乐了:“这不是很好么?”回头去看曹谊静:“去启动直升飞机,咱们去救援幸存者去。”曹谊静却没动:“幸存者距离这里有多远?”我回头去看倪源,倪源也不知道,摇了摇头:“不知道,只能是跟着银翼的飞行路线去找。具体的距离真不好说,有可能是一两百里,有可能是一两千里。”
这下我也说不出来话了,曹谊静只好说道:“要是这样的话,那就不能出动直升飞机了,我们直升飞机上的汽油是有限的,飞得稍远的话,回乌兰乌德都难了。”倪源就笑道:“不用你们出动直升飞机了,还是我骑马去救援吧,银翼不会飞的太远,明天下午之前,我怎么也赶回来了。”
我瞪大了眼睛:“你要自己去?”倪源哈哈大笑:“不怕的,我的坐骑脚力快,别人的马跟不上。”啪啪啪的拍了两下巴掌,从基地后面的马厩里面,蹦跳嘶鸣的跑出来一匹马,停在倪源面前,看都不看我一眼。
“独角兽!”等我看清楚了这匹白马的脑门上的那根犄角的时候,登时惊讶了!我不得不说,对于某些西幻理念,我还是十分的鄙视的,当初见了有关独角兽的描绘之后,早就瞧不起西方人的智慧了。什么独角兽啊,说白了就是脑门上长着一根犄角的马罢了,生物学上的合理性就不说了,居然还被推崇为类人族的神兽守护神,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可是今天当我看到了这个传说之中的家伙的时候,心理面再也没有什么鄙视之情了。我们都知道,中国龙的形象取材与各种动物图腾的集合,龙的脑袋其实就是马的脑袋,所以一般说来,总是形容马有龙相,或者龙马精神之类的,大抵就是说马和龙一样,具有一往无前、灵气矫健、雄霸四方的豪气。
我原来一直鄙视马,现在看起来,不是马不好,而是我们农耕民族压根就不了解马,也没见过什么好马……可老花我好歹还是九流作家,这一点审美观还是有的,我一看这匹马,就知道它一种不同,这家伙长的方方正正的,再加上脑门上的一根犄角,活脱脱就是年画里面的麒麟啊。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倪源说海东青不全是他们的守护神了,感情还有这么一只独角兽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