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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曾经有人说过生存的压力是人类进步的根本驱动力。这句话在云墨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验证。
喘着粗气的他一路逃亡过程中不断刷新自己的极限,速度的极限,身法转折的极限,还有,耐力的极限。
他自上一次来到极北冰原中了大奖回去之后,头一次遇到真气不够用的情形:先前连ri冒着风雪赶路,几乎一步未歇;后来乍逢冰原天地剧变,又是在山崩地裂中转腾挪移了一整夜;好容易平稳一会,却又一不小心掉到了这只恐怖的北极冰蛛背上;如果说这些都只能令他稍稍有些疲劳的话,那之后的连场大战——尤其是强行御使玄火鉴——却几乎抽干了他的一身真气,若不是一路逃跑一路抽空**,只怕他现在早已经支撑不住跌入海中了。
唯一令他庆幸的是,北极冰蛛在海中的全速游动,显然对它的消耗也非常大,它的速度已经没有最初那么迅捷,但是仍然坠在云墨身后紧紧跟随,还不时发出几根蛛丝袭击。
恨得云墨牙根直痒痒,却无可奈何只能咬着牙一面躲闪,一面向前方漫无目的飞去,同时还诅咒着这只死脑筋的冰蛛,明明体力不支了还非要追着他不放,不就是宰了一些它的后代,捅了它菊花一下嘛,至于这么穷谁不舍吗!
其实他哪里知道,冰蛛一族也有强大凶兽的通病,便是繁衍困难,这只大冰蛛费劲千辛万苦才攒出这么多后代,还用本族秘法将它们的思维控制起来,成为一只配合严密的部队,甚至不惜将自己本体沉降于海中。可是被云墨一会会功夫宰了个干净,而且最后那两刀,却是狠狠补在了背甲缝隙的卵囊之上——冰蛛的后代几乎就此断绝了。这等断子绝孙之恨,怎能令它不愤恨!
一者为求生存拼命飞逃,一者为深仇大恨驱动全力追杀。二者的争斗,已经从实力的对决,变成了耐力的比拼。
不知飞了多久,云墨的似乎又回到了流波岛一战后,经脉空空如也的状态,连续高强度的奔逃几乎榨干了他的气力,而右手处的创口隐隐透着针刺般冰凉的疼痛,也时刻提醒着他不能再强自支撑下去了。
他回头望了一眼,冰蛛虽然也被玄火鉴所伤,伤势更重于他,但是这只大冰蛛受伤后却愈加疯狂。在回头之际看到冰蛛那怨毒的眼神,他禁不住心中“咯噔”一声——冰蛛八只原本碧油油的怪眼,不知何时竟有四颗变为浓黑。
是那种不带一丝杂se的漆黑,仿佛一个个吞噬一切的黑洞,又仿佛夜幕中隐藏的杀戮盛宴——一如那只死不瞑目的灰翼蝠龙。
即便正在炽烈阳光之下,云墨心里却不可遏制地凉起来,似乎这整片天地,都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黑雾。
也许正是这种不祥的感觉支持着他坚持了下去,穿过一片低罩于海面上的云层之后,远方却见到一线连绵不绝的山峦起伏——那是陆地!
虽然在陆地上也未必能甩脱冰蛛的追击,但是突然出现的海面上兜兜转转飞了一夜一天,看到陆地的云墨忽然有些莫明的兴奋,竟不自觉加快了一丝速度,向海岸线飞掠而去——时时jing惕身后冰蛛袭击的他并未察觉,那本身滞涩破碎的丹田,在悄无声息中修复了不少。
望山跑死马,隔海鼓破帆。
这话原是不假,虽然云墨远远望见海边连片山峰耸立,却急切间难以抵达,幸而他jing神大振之下连真气都稍有恢复,这才能够坚持下来。
眼看着模糊一线的山峰在自己视野里越发高耸挺拔,他心头一喜:这山峰如此高耸,冰蛛即便能够爬上去爬,只怕也不是一时之功,但我御风而行却要比它快得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