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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霹雳呀!在剧组风雨无阻起早贪黑低三下四辛辛苦苦了两个月的我,竟然被开了!
为了进剧组,我是磨破了嘴皮子。本想趁着这机会,大幅度提高我的剧本改编能力、场面调度能力,说不定还能得到个角色锻炼一下我的演技!
这部电影就是我奔向成功的垫脚石呀!
出了打麦场,一屁股坐在块石头上,那眼泪顿时哗哗哗而下。
“哟,还哭上了!”身边有人坐下,不用看就知道是胡淑芬这孙子!
我抹了一把眼泪,转过身去。
胡淑芬一巴掌拍了过来:“还来劲了是吧!?”
“凭什么开我!?”我怒道。
“凭什么?你不知道是吧?好,我跟你说说。”胡淑芬眯起眼睛,蹲在我对面,开始数落:“原来吧,我觉得你小子挺有理想的,可这段时间,你是见天当街晃荡打油飞,时不时整出点汤儿事,再不就是胡吃闷睡,你自己个儿照照镜子去,整一嘎杂儿玻璃球,越活越抽抽了你!”
“你师父我容易么!?千顷地一根苗,还巴望着你能出息平地扣饼呢!你不但一点长进没有,还成天让我吃挂落儿,给我折腾的五脊六兽的,跟着你转磨磨。一数落儿你几句,你就蹬鼻子上脸!就说今儿这事儿!我昨晚怎么跟你说的,那娘们这几天心情不好,让你注意点,你偏不听,非要回去,你回精神病院作死是吧!?毛尖那不靠谱儿的人,你能指望他么!?”
……
我师父来帝都二十多年,京片子贼溜,好么,这一通骂,骂得我狗血淋头。
“开你是必须的。我不答应连我都开!小建呀,师父老了,再不努力就没机会了,你理解吧?”我师父诚恳道。
“理解。”我点了点头,很愧疚。
“不要怪我。”胡淑芬在我旁边坐下,和我并肩看远处群山起伏。
“二十多年前,我就小县城肉联厂一工人,整天打着拍子赶苍蝇,你知道为什么后来我跑帝都来了么?”师父说。
“为什么?”
“有那么一天,车间一帮大爷在那打牌斗咳嗽,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好可怕,你说我要是呆在那里,几十年后就那死样子。这样活着,和咸鱼有什么区别?所以我就来帝都了,我得为自己的理想奋斗。”胡淑芬唾沫喷了我一脸:“咱们这行儿,难做,比他娘的上蜀道都难!”
“蜀道?哪个姑娘呀?”我问道。
“蜀道!李白的诗!想哪去了!让你多读书!”胡淑芬气呀,指着我,无语。
“师父,我错了。可你把我开了,我干啥呀这段日子!?”我问道。
我师父想了想,拍了拍屁股站起来,道:“我有个相好的,现在在跟一个戏,赶明儿我问问她,看看有没希望。你先回去,等我消息。”
“好!”我顿时觉得柳暗花明。
胡淑芬捯饬出个信封扔给我。接过来,里面是一叠花花绿绿的钞票。我数了数,整两千。
“不对呀师父!一个月两千五,俩月五千呀!”我急道。
胡淑芬眼睛一瞪:“给你找活儿不用打点呀!?”
“那不是你相好的么,还用得着打点?”
胡淑芬来气了:“脱了裤子那是相好的,提了裤子那就是竞争对手,懂么你!”
对着我师父的背影,我竖了竖中指。
口袋里手机振。
接过来,听见王花花的声音带着火药味:“死鬼!哪儿呢?赶紧回来!”
“咋了?想我了?”我贱笑道。
王花花暴怒:“鳖样!赶紧回来,你那亲戚,闹跳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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