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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界的一部分山头老大对陈克的抵抗比想象的要大的多。看陈克苦口婆心的劝说他们,游缑都看不下去了,“文青,你这么一个搞法什么时候能够起效果呢?你对他们也未免太宽容了。”
“你是不是觉得他们做错了?”陈克问游缑。
“那得看在什么立场上。”游缑答道。
游缑回答的如此尖锐,陈克笑了,“他们也是试图争夺对资金的控制权。在现代工业国家中的任何利益集团都要争夺对资本资金的控制权。我不在乎这个,这是现实,不这么干的都得完蛋。我在乎的是,他们不能坚持弄封建制度的那套,也不能搞人事与权力的平衡。”
“反封建就这么任重道远么?”游缑的情绪并没有因为陈克的轻松感觉而有任何缓解,她的语气依旧挺严厉的。
陈克给游缑倒了杯水,这才说道:“从生物性来说,封建制度其实挺适合生物性。对于理性来说,资本主义制度挺适合理性。而**在某种意义上说是一种终极的人道主义,**追求的是整个人类的解放。所以说社会改造的工作是非常艰辛的,比我们当初革命的时候想象的要更加艰辛。”
游缑微微笑起来,那是非常凶狠的笑容,恶狠狠的微微咬合的牙齿仿佛是食肉动物一样,“看样子我们有时候未免太人道主义了。”
“游缑同志,你当年参加革命的时候,我觉得你的目的是解放自己,得到自己生命价值的体现。大概是这样吧?”陈克问。
“没错。”游缑爽快的答道。她从来不认为自己天生就是一个革命者。
“有些同志呢,则是抱着救国救民的理念。总的来讲,或者是为了解放,或者是为了拯救。某种意义上,这既不是生物性的东西,甚至不是理性的东西。”突然间,陈克想起了什么,他慢慢的讲了一段话。
我看见一所大厦。正面一道窄门大开着,门里一片阴暗的浓雾。高高的门槛外面站着一个女郎……,一个俄罗斯女郎。
浓雾里吹着带雪的风,从那建筑的深处透出一股寒气,同时还有一个缓慢、重浊的声音问着:“啊,你想跨进这门槛来作什么?你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你?”
“我知道。”女郎这样回答。
“寒冷、饥饿、憎恨、嘲笑、轻视、侮辱、监狱、疾病,甚至于死亡?”
“我知道。”
“跟人们的疏远,完全的孤独?”
“我知道,我准备好了。我愿意忍受一切的痛苦,一切的打击。”
“不仅是你的敌人,就是你的亲戚,你的朋友也都要给你这些痛苦、这些打击?”
“是……就是他们给我这些,我也要忍受。”
“好。你也准备着牺牲吗?”
“是。”
“这是无名的牺牲,你会灭亡,甚至没有人……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尊崇地纪念你。”
“我不要人感激,我不要人怜惜。我也不要名声。”
“你甘心去犯罪?”
姑娘埋下了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