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开始(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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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房啦!”“开始抽号啦!”“大家排队!”拿着大喇叭筒的基层干部们站在高处,对着人群大声喊道。

百姓们一听到这个,立刻争先恐后的冲向选房的桌子。“谁再抢就给拽到最后去挑房!”大喇叭里头传出了吼声。不仅仅是口头的威胁,负责维持秩序的警卫队们把众人给强行推进一列长队里头去。[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警卫队也都是本地人,那些不愿意排队的都跑过来找自己认识的。他们堆着笑脸说道:“给咱们往前安排一下。”警卫队总不好对自己的亲朋发脾气,他们倒也和颜悦色的说道:“这些天咱们试过多次,大家一个人只能抽一次。那个号你也不见。抽的早可不一定拍的靠前啊。”

这次选房实在是一件大事,为了避免以前这类大型活动组织性不强的弊病。关于抽号,所有百姓都参加了演练。演练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告诉大家人人都会有房,而抽号选房是个运气。你排队靠前也未必能抽到靠前的号。不过人类的习惯性思维就是如此,虽然理性和实践把随即几率的不可靠性告诉了大家,但是感性上总是觉得选择多的时候靠前的几率就大。

实际演练中大家有抽到靠前的,有抽到靠后的。抽到靠前的就希望这次是正式选好,甚至不愿意把号码给交还出来。对这种心态负责分房事物的路辉天能理解,却又觉得很好笑。

毕竟是集中居住超过半年,群众们遵守秩序的习惯基本养成了。路辉天想起了陈克在动员会上的发言,“大家要,人民对分房是多么的踊跃。人民越踊跃,就说明人民越相信咱们。就说明咱们的工作越成功。”

现场的情况果然如同陈克所说,虽然有着紧张、期待、担心。但是百姓们都希望能够更靠前,想早点拿到选房号的目的也未必全是认为能够拿到更靠前的号码。早点拿到的话意味着可以早点去选房,心里头也能够更早的安定下来。

秩序稳定之后,终于开始抽号了。第一个抽到的号码是4号,抽号的是个中年人,路辉天觉得见过,但是也叫不上这人的名字。工作人员拿着大喇叭喊道:“八千一百四十三号!八千一百四十三号!胡有祥排八千一百四十三号选房。”中年男子立刻哭丧起了脸,人群中爆发出一阵也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幸灾乐祸的笑声。夹杂在笑声中的却是一个女子嚎哭的声音。这个数字也未免太靠后了。总共一万两千套房子,胡友祥是靠后的选房。

讪讪的着面前的大箱子,胡有祥很想再从里头抽出一个号码,和自己的这个比较一下。他又抬头了旁边虎视眈眈的警卫队,若是不顾一切的再去抽一次,那肯定要被拍到最后去。这些天的抽号演练中,纪律是被反复声明的。护卫队也不给胡友祥机会,大家连推带拉的就把胡有祥给带到了公证处那里。

公证处是由六个人组成的,都是拥护人民党的百姓代表。出身必须清白。清白的意思是除了是不能是中农以上的有产者,不能有过劣迹,偷盗打架的一概不要。不能出身于各村的宗族家庭。凡是能代表旧时代掌权者的一概不要。人民代表不要不能代表“更普遍”人民的。

这些百姓代表都在扫盲培训中掌握了阿拉伯数字与基本算术知识。他们验了号码,与报数员所说的号码相同。然后这个数字和名字登记造册,在一个巨大的牌子上,按照列表贴上了数字。

接下来,“45”号被第二个人抽了出来。队伍终于开始向前缓慢移动了。

抽到靠前号的人会得到一阵羡慕的惊叹,抽到靠后号码的人则会被引发善意的哄笑。特别是一号和2000号被抽出来的时候,更是巨大的刺激。百姓的声浪把叫号的声音都给压住了。

选房是连夜进行的,头00个号都被挑出来之后,这帮人马上就被组织起来去选房。百姓们其实心里头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被安排选房的人直奔心目中的房子而去。性急的甚至全家搬着床板的草铺,立刻就住了进去。

整个凤台县有资格住进房子的最终确定为67000人,而其中2000人因为参加了公务员队伍和部队,需要住在集体宿舍。所以最终有55000人可以住进新房。大家都是好久没有自己的房子了,因为房子数量毕竟有限,一家人只能住一间。人民党保证,会在近期不停的盖房。四个月内每家都将有自己的房子。

众人久违的能全家住在一起,这份兴奋就别提了。家家都团聚,很快他们就发现现在新家里头没有太多的生活用品。几张简陋的破床,薄薄的被子,大家甚至连厨房都没有。即便如此,众人也没有感觉气馁。新式的红砖房与安徽传统的房子也大不相同。但是众人都没有失望。因为很多百姓都是第一次住进真正的砖房。与低矮的土坯房相比,红砖房又大又亮堂。特别是窗户上的玻璃,那可真的是稀罕玩意。透亮的玻璃窗比起窗户纸强出去太多了。大人小孩都聚集在玻璃前后,这种透明的玩意从来没有如此大规模的走入到普通的百姓家庭里头。百姓们带着惊讶甚至崇拜的眼神瞅着玻璃。不少人甚至想着如果把玻璃给拆下来卖给别人会赚多少钱。

根据地暂时生产不了高透明度的玻璃,现在提供的玻璃都是比较浑浊的,这倒也省了窗帘。但是当天就出现了玻璃被打烂的事情。于是百姓们又学到了一个新名词“供销社物业公司”。物业公司负责玻璃等物品的安装、调换。战战兢兢的向物业公司申请换玻璃的百姓得到了两个消息,好消息是“一年可以免费换一次玻璃”坏消息是“超过一次的更换,就需要掏钱。换一次玻璃,需要支付半斤麦子。”

打破了玻璃只是家庭里头夫妻吵嘴,或者揍一顿孩子的事情。更重要的事情摆在了百姓面前,分地马上就要开始了。

分地的章程很简单,每个百姓无论男女都能分到三亩地,而且授田证写的是个人的名字。无论婚丧嫁娶,这些地都归本人所有,而不是家庭所有。土地三年内不允许买卖。三年后土地可以和政府进行买卖。

这个本该引发滔天巨浪的政策居然没有人强烈反对。女性们自然不反对,大部分女性第一次得到了属于自己名下的财产。男性们也没有强烈反对,娶进来的媳妇就带着土地,这是多好的事情啊。大家基本上都有儿有女的,娶进来就有地,嫁出去虽然也要陪嫁土地,但是可以通过彩礼之类的东西进行均衡。反倒也不吃亏。

而且百姓们对于这种新政策到底能持续多久其实也缺乏信心。保险团的武装力量是现在凤台县最强大的存在,大家都知道反对了也没用。反正这些地都是大家亲手参与建设的好地,区别倒是有限。灾年过去没几天,大家对悲惨的日子记忆犹新。现在怎么分地都比以前强出去那么多,地还没分到手,谁没事愿意找那个麻烦?

锱铢必较是针对自己的东西,现在土地还没有到手,百姓们又对这种制度能维持多久没有太大的信心,那么冒着巨大的风险与人民党和保险团做对就显得傻的过分。

分地之前,公审大会正式召开。

自从围子被保险团给破了之后,张有良倒是下定了一死的决心。可是当他真的被压上了公审会的台子之后,到数以万记的百姓们聚集在台子周围的时候,张有良才真正明白了一件事,自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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