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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苏龙魏虎为媒证,王丞相是我的主婚人。”
左少卿紧接着唱道:
“提起了旁人我不晓,苏龙、魏虎是内亲。
你我同把相府进,三人对面就说分明。”
这个时候,在“富华厅”的外面,杜自远正悄然走过。他抬起头,非常的惊讶和『迷』『惑』。那个大门敞开的“富华厅”里,竟然有人在唱戏。冯顿不是在那里办酒会吗?让他惊讶的是,唱戏的那个声音……那个声音……,竟然也非常的入耳入心,让他有一种异样的恍惚和亲切。
就在刚才,他刚刚把黄佐竹送走。黄佐竹告诉他,他已经接到国内指示,要求他乘坐“克什米尔公主号”,与中国代表团的新闻组,共同前往雅加达。杜自远对此却非常忧虑。在整个“星辰”计划里,最让他担忧,最让他惊恐的,就是这架“克什米尔公主号”飞机呀!
黄佐竹要走时,杜自远坚持要送他。他心里有说不出的忧虑。他不能把“星辰”计划的有关情况说出来,但他确实感觉到了危险。现在,黄佐竹将要乘坐这架飞机。他在门外送走黄佐竹时,一直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景。他心里,却非常的犹豫。
此时,他沿着楼梯上到二楼时,却听到有人在“富华厅”里唱戏。
旁观而言,他要是早几分钟从这里过,就可能听出是左少卿在说话。但现在,他只听到左少卿在唱“武家坡”。她唱戏的声音自然和说话的声音不同。她唱戏使用的是“中州韵,湖广音”,声音柔美婉转,让杜自远听不出是谁在唱。所以,他到底放弃了到那个门口看一眼的想法,直接上楼去了。
可惜呀!这却是没有办法的事。在下也很无奈。
此时,在“富华厅”里,胡先生紧接着左少卿唱道:
“他三人与我有仇恨,咬定牙关他就不认承。”
左少卿伸手向他一指,唱道:
“我父在朝为官宦,府下金银堆如山。
本利算来该多少?命人送到那西凉川。”
胡先生立刻提高了音量:
“西凉国四十单站,为军的要人我不要钱。”
左少卿无论如何也憋不住心里的快乐,掩不住脸上的笑容。说到底,她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唱戏了。所以,下面这一段唱,虽然是王宝钏的悲愤之言,却让她唱得俏皮可爱,所做的动作,也让周围的客人们笑出了声。她唱道:
“我进相府对父言,家人小子有万千。
将你送到官衙内,打板子,上枷棍,丢南牢,管叫你思前容易,你就退后难!”
客人们中间,有人叫起好来,使劲地拍着手。
胡先生更加抖擞精神,也提高了音量:
“大嫂不必巧言辩,为军那怕见当官。
衙里衙外我打点,管叫大嫂就断与咱。”
左少卿向他一指:
“军爷说话理不端,欺人犹如欺了天。
西凉鞑子把你斩,妻儿老小与奴一般!”
此时,站在墙边听得如醉如痴的于志道,察觉身边的陈荫堂轻推了他一下,便跟着他走到一张小桌旁。陈荫堂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他。精明狡猾的于志道,立刻察觉陈荫堂有话要说。
陈荫堂和他碰了一下杯,先抿了一口,轻声说:“志道兄,听说你的船,近日将要试航,是这样吗?”
于志道一点头,“是的,就是最近这两天。”
“是哪一天?我正有一事相求呢。”陈荫堂轻声说。
“后天,傍晚。”于志道想了一下,确定地说。
“要去哪里呢?”陈荫堂抿着酒,继续随意地问。
于志道立刻从这句问话里听出了破绽。他说有一事相求,却又问他的船要去哪里。他猜想,这个陈荫堂早已知道他的船要去哪里了。
他不动声『色』地说:“这一趟要去基隆,顺便运一点货回来。”
陈荫堂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那最好了。我家里人要给我捎几件衣服来。我想让他搭你的船过来。否则的话,送几件衣服也要绕一个大圈,就太麻烦了。”
这个时候,于志道还不会想到有什么别的不好的事。但猜测,是陈荫堂手下的人想搭船直接到香港来,而不是送几件衣服。现在,他刚刚修复了和陈荫堂的关系,就不想在这件事上太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