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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渐渐上了正轨,永叔正在安享中年,每日里晨起抢着帮小娘子把卫生搞完,溜到前堂帮工街面热闹,有事就第一个窜出来。
钱小乙晚上唱书,白天到师父家学文化兼跟班听差。某天梁丰心血来潮,忽然嫌小乙这两字不好,就举手报名要给这老徒弟改个名字。老钱当然求之不得,于是梁丰就给他改作钱孝仪,字纯周。既是谐音,又夸他知道感恩,懂礼貌。钱孝仪喜极而泣,当天就买了两陌纸钱跑到自家坟头去跟死去的爹妈和大哥钱小甲禀报。可怜他一家彻底文盲户,终于出了个有大号的!
小嫦抓紧学习妇道知识,要么就提起针线狠狠扎自己几个窟窿,要么就跑到厨房跟着大厨熏自己一身油烟。
梁丰最舒服,晚睡晚起,每天巳时方起,负责教钱小乙话本和读书写字,完了拉着小嫦写字画画唱歌下棋,要么上街溜达一趟和街坊迈迈大步扯扯蛋回家吃饭。夜深了也不顾小嫦同意与否,逮着就要开练。
幸好这妮子年方二八,精力充沛,又乍识**,虽怕也爱,羞羞答答就每夜应承一回。倒也没被梁丰拆散了架。
话说世间万事,有些似毫不相干,其实却隐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谓的蝴蝶效应,就是这样搞出来的。
梁丰一味高乐不休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宋中心,东京汴梁皇宫福宁殿里,现今大宋的官家,马上要叫真宗,现在还叫赵恒的老倌正病怏怏地躺在软榻上,旁边坐着皇后刘娥,脸色憔悴焦虑,亲自从宫女手里接过汤药,小心翼翼地喂他喝。
本来极苦涩的药已经刺激不到他的味觉了,机械地张嘴,咽下。天天在寝宫里躺,今儿天好,才命人把自己移到外间来,太阳。
天天喝都烦了,没什么效果。于是厌恶地摆摆头,示意刘娥别喂了。刘娥只好住手,强颜欢笑地说道:“官家今天气色比昨天好了些。”
“唉,别说好话哄朕了,朕心里明白。不说这些了,益儿呢,怎么还不来请安?”
“他早就来了,刚才官家在闭目养神,他不敢惊动,在外面侯旨呢。”
“唤他进来罢。”勉强说得几句话,又闭目喘气。
这边小黄门急忙出去叫益儿进殿。益儿就是赵受益,赵家老六,前五个哥哥他一个没见着,全死了。老赵家人丁不旺啊,赵恒生的孩子们跟赛跑似的,一个一个比着谁死得快。把他急的当时才四十多岁,头发就白了一半。好在最后有了这个老六,着倒还健康活泼,而且心地极为善良纯真,据说赵恒近一年多来身体不好,他每次来给父皇请安,回去就在房里抽泣痛哭。发展到后来没事就跑到家庙里祷告。
有一次他又去了,对着爷爷和他大爷爷的像说:“希望父皇早点好起来,只要父皇身体好,孙儿愿意减寿为父皇添寿。”
也不知这孩子怎么这么犯忌讳,他老爸本来还算平稳的病情,听到他这么一祷告,马上又吓重了。他老妈也唬得不善,马上拉过来又是掐又是训,他只好委屈地乖乖认错,表示以后不敢乱说了才罢。只有和他最好的二妈(他喊成杨姨姨)的儿啊肉啊哭了一回,抽抽搭搭告诉他,你前面五个哥哥都不在了,你是咱老赵家,哦不,大宋朝的命根哩。可不许乱说了,你这是要你父皇的命哩!大家都要你长命百岁才好。
赵受益这才知道自己有多金贵,再后来,他仍然孝顺听话乖巧,只是不犯忌讳了。他父母又很是观察了几天,这孩子还算平安,才稍稍放心。可也加强了保护,发展到洗手水都要烧开了放凉才能用的地步。
今天他乖乖地站在殿外耐心等待,父皇醒了就进去请安。闲来无事,就和旁边的黄门宫女们扯扯闲篇。那些内侍宫女可没这个雅兴逗着太子爷玩儿,一个个轮圈盯着呐。宫女笑一笑,勾引太子罪名跑不了;黄门乐一乐,引诱太子犯罪不会错。于是一个个都小心应承,不敢乱说乱笑。赵受益也就无味得很了。
偏生这时候走过来一个级别高的内侍杨守珍,老远见赵受益站在殿外,忙上前行礼:“见过殿下。”
“哦,是杨内侍啊,你多咱时候回来的?又立功了?”
“呵呵,老奴身体不好,蒙官家圣人开恩,放回来治病有半月余了,承殿下谬赞,老奴惭愧啊,没立甚功劳。”
“那你在外间,遇到什么好玩的,好听的没有?”这十一二岁的小孩子最是好奇。天天关在深宫,好不容易遇到个外面见世面回来的,就要叽叽喳喳问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