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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哥哥,听说你这次干了票大买卖。”在龙牙菩提(又名浮罗交怡、凌家卫岛、兰卡威)的一处沿岸酒肆里,喝得面红耳赤的房云春正和同为天涯沦落人的刘翎谈论着最近一次出航的结果。“其中经过可否说给小弟我听听何?”
按道理说,房云春的叔父房锡鹏已经受封西勃泥房国都总管,好歹也是方圆两万余里的内藩诸侯,他这个做侄子的少不得跟过去,当然不是为了享福,而是在筚路蓝缕的开拓过程中搭一把手、尽一尽同族之谊。然而世上共患难容易,同富贵就难了,在房锡鹏有两个儿子,长子已经十七岁的情况下,他这个亲侄子的地位就显得十分尴尬了,因此他索性一走了之,以免某些人认为他留在房藩是别有企图的。
不过甩手走人容易,要真正开创属于自己的事业就不简单了,在一众旁系纷纷遭到清洗的情况下,房云春又不甘心以商贾终老,所以再三考虑之后,终于以军功爵换取了一纸赦令和一条广船,与刘翎一起成为了华夏朝第一批私掠海盗。
“什么大买卖,以讹传讹罢了。”话虽如此,但刘翎的表情却显得十分亢奋。“不过是在加尔各答抢了一条丹麦夷的商船,船上不过是三万斤黄麻、四百担蔗糖而已。”
“不是吧。”房云春显然是一副不信的样子。“我怎么听说船上还有一千来块各色宝石,其中最大的蓝宝石有拇指那么大呢。”房云春一边比划一边抱怨道。“老兄,咱们是什么关系,你还要瞒我,这就有些不厚道了。”
“确实没有什么宝石。”刘翎摇着头。“也就是那条船值钱一点罢了。”说到这,刘翎咒骂道。“要是让老子知道是谁在背后造谣,老子活剥了他的皮。”
“真没有?”看着绷着脸点头的刘翎,房云春的眼睛一转。“怕是有些问题,莫非是丹麦夷倒了账,趁机把亏空推在兄弟你的头上?”房云春自说自话着。“不错,或有这样的可能,好在刘兄弟你也不亏,一条完好无缺的夷船,卖给广里、福建的民船场当范本或是卖给地方上的船校操训软帆水手,那也至少能卖到四、五千两,若是再加上十几位船炮,怕是万两也不打不住,还有船上的货品,若这个不算大买卖还有什么才能算大买卖的。”
刘翎点点头:“这么说的确也算是大买卖,只是可惜,这条夷船的型号老旧了一点,否则说什么我也不会卖了,留在手中自家用岂不是更好。”
两人正说着,从门口进来一人大声问道:“有谁知晓,港口里的那条夷船是谁的?”
如是问了三遍,见没人回答正要离开,此时房云春清醒过来,一推刘翎,刘翎恍然大悟,这才回应道:“船是我的,有什么事吗?”
“是你的?”来人有些不悦的说的。“刚才怎么不回话,算了,市舶司的老爷请你过去议税,怎么还愣着呢,走一趟吧,真是贵人呢,还要专门来请。”
“市舶司?议税?这是怎么回事。”刘翎有些不明所以。“老子是有敕书的,议什么税。”
“得了,在这的谁没有敕书,别老是挂在嘴上得瑟。”来人不屑一顾的回应道。“敕书只是跟你说,你可以去抢洋夷罢了,又不是免了你的税钱,都要像你一样个个都不交税的话,凌牙门都护府也没办法存在下去了。”
刘翎被挤兑的面红耳赤,但犹自不认输:“上回来,怎么没人跟我收税。”
“那不是市舶司的老爷没到吗。”来人冷冷的打量了刘翎一番。“怎么,上回偷逃了税款,这次还想偷逃吗?跟你说,没门,你不交税,船就别想开出岛去。”
刘翎的火气也上来了,当即冲着房云春拱手道别,随即向来人言到:“老子也是从风浪里厮杀出来的,倒是想看看这市舶司是什么龙潭虎穴,好了,少呱噪了,前头带路吧。”
房云春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没等他想明白,不多时,刘翎面色如土的转了回来:“狠,真tm太狠了,这帮税吏简直是要扒了我的皮。”
看着不知所谓的房云春,刘翎解释道:“一下子就要了我三千两,没钱直接就用船上的货品抵价,不够还拿走了三位半蛇炮。”
房云春砸了下舌头,不敢相信的看向刘翎:“收得这么狠?这算几税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