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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震故作疑惑状道:“不对吧,爹你再数数,是四十文的。难道我途中丢了几文?姐姐你有没有看到我钱掉了?”
常雨知道常震在说谎,但也只好配合他摇了摇头。
常山大怒道:“少废话,让你要四十文,你就给我要了三十七文?连个哑巴都不如!跪下,记得我是怎么讲得吧?”
常震吞了口唾沫,跪在地上低头道:“记得,少一文,一个板子。不过爹,我真要了四十文,那三文是掉了,明天我补上,可不可以先记下打……唉哟!”
啪!啪!啪!常山不听常震的辩解,拿起门后的竹板,对着常震的屁股就是狠抽三记,然后厉声道:“明天给我要够了,少偷懒,否则我打得更狠!我就不信你连一个哑巴都不如!”
“是,爹。”常震揉着屁股,应了一声。
看到记忆里的这一幕,常震不禁苦笑。小的时候我真是笨,居然对父亲撒这种一下就能识破的谎,纯粹是讨打。
常山不再管儿子和女儿,自顾自的又数了一遍钱,就兴冲冲的向赌场跑了。那时候的常震觉得这会很普通的一天,父亲不用多久就会把钱全部输光,然后再跑回家。
可现在的常震回忆这段记忆,忽然觉得这天要发生点什么特别的事情了,否则他不可能将这天记得如此清楚。
常震继续跟随着儿时记忆,游荡在梦里。他挨了父亲三板子,有点站不起来。姐姐常雨架着他,才勉强站直身子。看到姐姐关切的眼神投来,常震挤出一个笑容道:“没事,姐姐,我已经习惯了,一点儿也不痛。”
常雨默默的咬了咬嘴唇,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这时屋里一个虚弱的声音叫道:“小猫,小虎,你们回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姐弟俩jing神齐齐一振。小猫和小虎是常雨和常震的小名,不过这么叫他俩的只有他们的爸爸妈妈。
“娘!”常震开心地叫了一声,然后和姐姐一起进了里屋。
“咳咳咳……”里屋里的床上,一个面se苍白的妇人半躺在床上,正扶着床头用力的咳着。每咳一下,她的脸se就更加苍白一分,但她偏偏咳个不停。
好久,妇人才停止咳嗽,对二人道:“你们又挨打了?”
常震有点自豪地道:“娘,只有我挨打,姐姐没有。”
妇人又咳了一阵子,方道:“小虎,你是男子汉,你姐姐又不会说话,所以你要多照顾她。”
常震点头道:“是,娘。”
妇人又道:“你爹打你,你也别怪他,尽管他做的不对,但都是娘的错。如果不是娘一直有病,将家里的钱都花光了,他也不会想着靠赌博赚钱。结果他没赢到钱,反而越陷越深……唉!”
常震道:“娘,我不怪爹,父亲打儿子,天经地义。再说挨两下揍,又不会少块肉。”
“咳咳……”妇人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然后道:“你们两个过来吧,我接着教你们读书习字。娘只希望在临死前,让你们把字认全了。”
两姐弟听话地凑到了妇人身边,妇人则拿着一根竹棍,在床下的地上写写划划,教导着二人。两个小孩学得也格外认真。
不知过了多久,常震见母亲一直在咳,有点心痛地道:“娘,我和姐姐都已经学会了,你就不用在教了。”
“是么?”妇人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女儿。
常雨见母亲看自己,也点了点头,表示对她教的已经会了。
妇人知道女儿甚是聪慧,但儿子就难免偷jian耍滑了。她向常震问道:“你既然说会了,我就考考你,茴香豆的茴字有几种写法?”
“啊?这个……”常震挠了挠头,一脸茫然。
这本来应该是极其温馨的一幕回忆,但这时处在回忆中的常震却有点紧张,因为他感觉那件特别的事情要发生了。
果然,就在常震答不出问题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了对门李二柱的声音:“不好了不好了,常家嫂子,常山大哥让人打死了!”
听到常山被打死了,母子三人立即慌了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常山拿着七十七文钱去赌,没多会儿就输光了。于是他便想借别人的钱翻本。众人知道他是个穷鬼,不肯借他钱。
平时遇到这种情况,常山只能灰溜溜的回家,但今天碰巧海沙帮的彭帮主在场,就有点不同了。彭刚作为海沙帮帮主,是淳城名副其实的老大。他不怕借给任何人钱,因为他借出的钱没人敢不还。
常山鬼迷心窍,居然真的向彭帮主借钱了,借来的钱也很快被他输掉。这时彭帮主听说他有一对儿女,便让他拿儿女抵债。常山良心发现,不肯让儿女抵债,于是就让彭刚和手下齐齐打死了。彭帮主杀人没人会有意见,常山死的虽冤也只能认了。
好心的邻居帮忙把他的尸体运回,本来就重病缠身的常震他娘,一口血咳了出来,然后晕了过去。
“娘,娘……”常雨常震姐弟虽然坚强,但也终归只是个孩子。看到父亲死了,母亲晕了,全都大哭了起来。
过了好久,常震他娘才悠悠的转醒。妇人对常雨和常震道:“我不行了,我本以我会死在你们爹的前面,没想到竟是后面。这样也好,我和你们的爹,这些年来都没有好好的照顾你们。”
“娘,你对我们很好了。”常震哭道,“都是小虎不好,如果我多要几文钱,爹就不会向别人借了……”
常雨一边哭,一边用力的点头,表示赞同弟弟的话。
“这不关你们的事,是他自做孽。”常震他娘有气无力地道,“你们的爹也算良心没有全丢光,他宁肯被打死,也没拿家里最后一件值钱的东西去换钱。”
常震擦了把眼泪,惊讶地道:“娘,我们家里还有值钱的东西?”
“是有一件,但不是我们的东西。小虎,你去到床下箱子里,把箱底的一个红布包拿来。”
常震赶忙取了一个红包,交给了他娘。
妇人接过红包,边咳边缓缓道:“小猫,你过来,娘有件事要跟你说。本来我想等你长大后再告诉你,不过现在看来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常雨来到妇人身前,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她。
妇人对女儿道:“小猫,其实你不是我的亲生骨肉,而是你爹在外面捡来的孩子。”
听到这样的消息,女孩忽然张大了嘴,但发不出任何声音。
妇人道:“捡到你的时候,你喉咙就已经被割伤了,我和你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除此之外,你身上还戴着这块玉,我一直替你保管着,想等你长大再给你……”
妇人打开红包,只见包里放了一块玉。这玉晶莹剔透,一看就不是凡品,玉的中间,写了一个“雨”字,常雨的名字正是因此而起。
“拿着……”妇人将玉向女孩递了过去,“小猫,我不知道你的父母是谁,但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女儿,也一直教导小虎要好好待你。我若不在了,这世间就只剩下你们姐弟两人了,咳咳……我希望你们不管是不是亲姐弟,都要相亲相爱……”
女孩边哭边用力的点了点头,还未来得及接玉,就听到母亲又剧咳了两声,手垂到了地上,手中的玉也滑落了。这一次晕倒,妇人再也没能醒来。
“娘!……”父母同一天死亡,两个无助的孩子对着两具尸体哭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