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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希望，孟尝君能给我帮一个小忙。我相信，这样的要求，一定不是过分的。”
田式一听，终于冷静了下来，给这么大的一个好处，绝对不可能白给的。“江东君请讲，我自当将原话回报我家君上，如果向先生所说的那样可以双赢，那么，我想我家君上不会拒绝。”
姬云道：“我在江东已经有了数月，但江东很多地方，我都没有去管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如果接手，根本管理不了。我手中缺人。能读书识字的人，懂得管理的人。我相信，在稷下学宫中，读书识字的人多得数不过来，我希望，能允许我在这里聘请一些人才来。为我作管理上的事情。”
“当然，我也并不奢望那些稷下学宫中的栋梁之才来为我效劳，我只是需要那些满足我基本要求的人，懂得读写，有管理的能力。对于稷下学宫来说，囊括天下人才，诸子百家，游学之人无数，像我说需要的人才，对于你们而言，那么是些不入流的人物罢了。我相信，江东作为一次人才输出的尝试，定然能给稷下学宫带来丰厚的回报。”
“何谓人才输出？”
姬云道：“输出，是控制理论中的词汇，就是把一种东西从内部传递到外部去。我来举个例子，周统一建国之后，初期政局动荡，对周边的控制力量很差，诸侯面和而心不服。周公制礼作乐，然后讲这些东西输出到诸国中，同时又大师纷纷诸侯，以此来恭维天子王畿。这就是两种输出，礼乐，是文化输出，而同性诸侯，是一种力量输出。他的结果就是，大周天子，牢牢将天下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即使今天，王室衰微，可依然屹立不倒。因为武力输出变得不重要了，但文化输出所产生的后果依然根植在我们的生活中。看看那些四处奔走呼号的儒生，你就知道，输出代表着什么？”
田式道：“先生所说的控制理论，真实是神奇，让人想起老子之言，将欲取之必先与之。似有所悟。可这人才输出，与礼乐武力输出不太一样，礼乐控制人心，而武力输出则是控制地方，震慑人心，可谓恩威并用。这人才输出，又能是什么效果？”
“其实没有什么不同，人才从齐国走出来，也代表着齐国的文化在向外输出，稷下学宫所代表的，正是齐国的精神所在，这些人走出去，自然代表着齐国文化的产物，也会宣扬它，那么，技术在齐国之外的人，也能感受到它所带给自己的影响力，这说明什么？”
“这就说明了，两者之间距离很小，彼此很接近。”姬云挥动手势，作比划。“我们买东西的时候，对于陌生的东西，总是更加难以接受，而相对熟悉东西，却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居然小，就没有陌感和抗拒，就像你是生活在齐国，你不会把自己划归为江东人，因为你对这里是陌生的。”
姬云的说法让田式有些头晕了。“式愚钝，未能明白先生的意思。”
“在乡下，老百姓经常买卖的东西，都来自同一座小城的集市，他们就会把自己归类属于这个地方。如果你生活在某个地方，你那里所有的东西，买的货物，吃的东西，用的东西，甚至是一些故事都来自于一个地方，即使那个地方很遥远，但他却影响着你，突然有天一天它出现在你面前，你不会觉得有什么需要抗拒的，反而如果消失了，你会觉得生活中失去了什么。这就是一种控制。文化控制，你平时感觉不到，他真实存在，在细微处影响着你。”
田式明白了：“齐国向各个输出自己的东西，表面上看去，是对别人有好处，可到头来，却是加强自己的控制里，影响力，如果六国之中人们对齐国态度更加友善，信赖，那么齐国想要加强合纵，就更加事半功倍了。先生果然厉害。田式佩服。”
但作为一个聪明人，姬云为什么会允许齐国加强对江东的控制呢。
姬云自然也能看出他的疑惑：“我相信，江东不是齐国志向所在。我们现在是楚国的臣子，可实际上，谁都知道我们是敌人，总有一天我们会开展的。有时候，为了活下去，人总要做出一些牺牲的。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生存机会，这就是最好的买卖。如果江东有齐国的理由，甚至江东是齐国的棋子，郢城要想开战，顾虑就多一点。而对于我们来说，多一个朋友就少一个敌人。你觉得呢。”
“……”姬云说的如此直白，让田式愣在了那里，不知道如何接话才是。而从真一个开始，自己都有着巨大的优势存在着，而自己却没有注意到，从火药谈判开始，如果知道江东有球于自己，那么在谈判的时候自己的优势就太多了。可自己居然看不明白，如此下来，一种被人牵着鼻子走，到最后姬云将真实的情况明白的告诉他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这一次到底有多失败。当然，在孟尝君哪里，他可以扮演一个成功者，可自己到底还是失败者。和姬云相比，这个人实在让人看不透。他所讲的一切，都好像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有着自己的目的，掌控着整个局面。而自己，却只能在事后才知道。甚至一直都想不明白。
看着姬云的背影，他也开始，反思，齐国和江东合作，到底得到的多呢，还是失去的多。答案就在姬云的心中，可他却不会告诉自己。
一天后，田式的访问团队离开金陵，在离开的时候，船和来时一样，装满货物。这自然是纪云所回赠的东西。各种土特产和工业产品。一路仆人和侍卫们都在谈论着在江东的生活猎奇和乐事儿，而田式却总是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时常魂不守舍。
在草丛中，一群人身披着枯草，拿着一个竹筒作的望远镜望着远方，江面上。如果不是偶尔动一动，谁也看不出任何问题来。
一个小伙子从伸手胸口的布袋里取出一块干鱼片赛一片到嘴里嚼了起来，当然，他也没有忘记给边上的同伴喂一块。“我说东哥儿，你都看了这么久了，让我也看看吧，我就看一会儿。”
叫东哥的道：“这东西里面有两水晶片儿，据说比我们的命还贵，你弄坏了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