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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荣生的钱树两天之后就做好了,乔行给高衍打了个电话,询问高衍的意思,高衍之前已经和金燕商量好了,这次的钱币谁都不要亲自去送,找个信得过的送过去,谁出面都不好。
高衍于是道:“等会儿有人去取,你把钱树给他就行了。”
乔行说好,语气很慢,边说边思考着一个问题,过了一会儿道,“高衍,你要不要来红玉工作?”乔行之前就存了这样的想法,只是一直不好开口,两天之前高衍说自己是“红玉老板儿子”的时候乔行觉得时机到了,但乔行还是有顾虑,因为他觉得高衍只不过是把事实说了出来,但内心里不一定接受得了这样的事实。
高衍平静道:“我想想。”
乔行忙道:“好好,你慢慢想,想清楚了告诉,或者你有其他什么想法也可以告诉我。”
高衍道:“好。”
刘毅今天是在家的,他把华荣的一些事情处理好,从胡炼那里挪了四天假期过来,此刻正和王殷成一人沾了一边的长沙发,一个看财经类报纸,一个继续看文献资料。
刘毅远远的见高衍站在落地窗前打完了电话,手机塞进口袋里朝这头走了过来,忍不住问道:“乔行的?”
王殷成翻了一页文献,插嘴道:“管太宽系列。”
刘毅最近确实很高衍,什么都要问一句,高衍上楼问一句休息?高衍去院子问一句散步?高衍打电话还要问一句是谁?就是吃个水果喝口茶都要提一句别吃撑了。
王殷成总结了这是刘家男人特有的#管太宽系列#,以前刘恒也有这样的毛病,王殷成无论做什么都要被刘恒问一句,最后一个火了一个纠结老婆为毛不领情,两个人为此还大吵特吵过一次。
刘毅曾亲眼目睹过因为管太宽引发的血案,所以王殷成一提醒,刘毅很果断的闭嘴了。
高衍走过来,倒是无所谓道:“是乔行,他问我要不要去他那里工作。”
刘毅:“你怎么想?”
高衍摇头,在另外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道:“红玉的平台不错,外资商在国内鲜少能做到这么大又有资历的拍卖行,但我暂时还没有想好。”
在乔行的问题上,刘毅一直没有主动提过,但男人心疼自己老婆,总还是忍不住多管:“乔行一直单身这么多年,没有其他孩子。”
高衍:“我知道。”
刘毅都不好多开口说什么的事情,王殷成自然也不太好提,三个男人在楼下各自看了会儿书,刘毅接了个短信起身上楼去了书房。
就剩下王殷成和高衍两个各自看着各自的书,偶尔有书页翻动的声音和茶杯碰撞茶几玻璃的声响。
高衍看的是最近几大拍卖行的宣传手册,有本市的也有邻市的,却突然听到王殷成开口道:“我多个嘴,如果能借红玉还是多借红玉的力量吧。”
“?”高衍疑惑的转头看向王殷成。
王殷成眼睛还看着书页,声音非常平静:“我和你不太一样,我爹妈早就死了,本科时辍学,黑历史一堆。我和刘家本家一些人的关系很不好,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如果你有红玉这么大的拍卖行做背景,在本家的日子会好很多。”
高衍本来是窝在沙发里看书的,这会儿听到王殷成的话坐了起来,书放回茶几下面,奇道:“我听刘毅说过,刘家老爷子很喜欢你。”可为什么他的语气听上去有诸多无奈?
王殷成把书放下来,转头看了高衍一眼,身体还是横躺在沙发上,眉眼间却突然淡下去许多,那对茶色的双眸似乎都带着某种超然的冷漠。
王殷成道:“金燕是整个刘家独树一帜的存在,你喜欢她,不代表你会喜欢整个刘家。她的儿子你喜欢,可她嫁的男人和家庭你未必受得了。刘老爷子还算喜欢我,刘平年对我也不错,他们为了让我在刘家能站稳脚跟,或者说白了,为了让我能‘配’得上刘恒,才给我了一些资产傍身。可就算有这么多人爱护我,我还是和刘家一些人交恶,遇不见最好,遇见了就难免针锋相对。中国人在婚姻家庭门第上的观念非常传统,什么锅配什么盖,大家基本都是这么想的。”
高衍一时愣住,因为他没见如此的王殷成,好像从骨子里散出某种淡漠冰冷的气息,不好接近也无法接近。
高衍道:“所以刘恒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再接家里的生意?”
王殷成想了想,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吧,但他迟早要回去的,老爷子对豆沙给予了厚望,之前豆沙生日就在家宴上说以后本家的老宅子就是豆沙的。豆沙和刘恒都要回去的,我也是一样。”
高衍仔细看着王殷成,“你之前就有提醒过我。”
王殷成轻叹一口气,把书重新拿起来,道:“你自己看着办吧,其实你比我当初明白事,也比我当年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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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燕派去红玉拿钱树的是刘毅别墅老管家的一个侄子,人很实诚也算聪明。拿钱树的时候不多问,别人问什么只简单的答是或者不是要么就是不知道,从红玉出来之后又直接驱车去了高荣生住的地方,把钱树亲手交给了高荣生。
自高潜死后,高荣生这几年已鲜少再有仿古钱树倒卖,压箱底的钱树又舍不得拿出来。本来这几天他还纳闷高衍能做出什么样的货色来,水平会不会比不上高潜,毕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概率还是极低的。
然而今天的钱树一递上来,高荣生反反复复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肉眼上真是没看出半分破绽。
高荣生看了看送钱树来的人一眼,问道:“高衍自己怎么没来?”
送东西的小哥眨眨眼睛,张作什么都不清楚道:“我不知道啊,让我送过来我就送过来了。”
高荣生皱了下眉头,两鬓的白头发都跟着纠了一下,他想高衍不来无非也是因为不愿意见他。
高荣生把钱树放下,挥手让送钱树的小哥走了,他低头眯眼看了看手边的钱树,心中一时冒出了点感慨。他想他真是低估了高潜甚至高衍啊,高潜果然把手艺都交给了高衍,当初如果知道高衍继承了手艺,他如何都不会让高衍离开苏州的。
有这样的手艺就是有了个活的摇钱树。
只可惜现在这人想捏在手里都捏不住了,高衍有了刘家做倚靠,得罪刘家可不明智,更何况最近高家也不太平,高环宇死的消息在高家震动,虽然一直有人不看好高环宇继承钱币一支,但高荣生当年还是排除众议,如今人一死,自己年纪又大了,别支开始不断有人想打钱币的注意。
而高荣生这里,陆蝶死了心心念念宝贝着给予了厚望的儿子,几近疯癫,一会儿傻愣愣说着要找儿子一会儿又癫狂着拿刀要砍高荣生,陆蝶要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也就罢了,精神病房里一送,也免去了高荣生的诸多麻烦,但现在的问题时,高环宇已经死了,陆蝶要是再出个什么状况被人拿捏了把柄,自己就真是四面楚歌了。
高荣生把钱币小心翼翼放起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打算回头再弄仪器侧一遍,但他心中隐隐又有个想法,他想如果实在不行,继承人里不是还有一个高衍么?几乎没人知道自己和高衍没有血缘关系,但现在这个情况也真的是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年纪已经大了,说不定再过十年真的就不在了,但至少他活着的现在,谁都不能撼动他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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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衍见识了王殷成的另外一面,也更加清醒现在目前的境况。这就好像结婚,有的人进了豪门享受的就是物质和地位,而有的人为了更好的生活,首先会提高自己。
无疑王殷成和高衍都是后者。
刘毅去书房之后,高衍也回房间拿电脑查了点资料。他先看的是红玉的讯息,网上能够查的所有资料都看了一遍,甚至爬墙翻到了国外的网站,看了不少红玉在国外的交易行情,甚至这几年外媒对红玉和乔行的评价。
看完之后高衍又翻回去,看了看近期有没有新开发的商铺或者写字楼之类。
他之前就有了一些想法,但不成气候,当时并不着急,因为他觉得时间还充足,但经王殷成一提醒,高衍才惊觉对于他来说时间只少不多。他有太多事情要做了,首先他要明确自己的目标,接着他选择一条自己可以长久走下去的路,再之后做的事情更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