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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手机扔回给司机。
司机也不敢挂断,低声继续跟那端的人说话,说了几句后看着她,似乎,那人还想和她说,她摆摆手,厌了这样的对话,这样的争吵是没有意义的,不信任对于分隔两地的人来说是件痛苦的事。
她以为他们经历了那么多,彼此早已心意相融,不曾想,却还会如初恋的少年男女一样有这般无稽的争吵和考验偿。
司机只好如实汇报,这个电话,终于到此结束撄。
司机把她送到家的时候,迟疑地拿着钥匙,不知该不该给她,“这个……”
阮流筝的目光在钥匙上淌过,不想为难司机,收了,“谢谢。”
“你太客气了,阮医生。”司机终于松了口气。这份工作如果仅仅只是开车,还是很好干的,可是要掺和进雇主的恋爱事件里去,难度系数就太大了些……
吵架是一件辛苦而且闹心的事,在司机接送和她自己开车之间她选了后者。
没有手机终究是不方便的,她想,明天没有手术,如果正常下班的话,她就有时间去买手机了,然而,第二天中午,司机来医院找她,交给她一个手机,换了新号。
“阮医生,宁医生说先用着新号,过两天你有时间了,你再把原来的号申请回来。”司机道。
天气很热,虽然司机一路开着车来的,但从门口到科室,也跑得满头汗了。
阮流筝除了说“谢谢,辛苦了”之类,不忍再说其它。
手机全新的,里面什么也没有,她也没心思装,收了,把自己新号码告诉科室,只为科室有事的时候可以随时呼叫她。
下午下班的时候,她给北雅神外打了个电话,她想问问朱雨晨的情况。
虽然来了西城,但是,朱雨晨的病情一直挂在她心上。
那边接电话的是丁意媛,也就是说,丁意媛还没有离开北雅。
丁意媛告诉她,情况很不好,让她有时间回来看看。
她放下电话就开车去了北雅,的确一天不如一天……
强颜欢笑地和朱雨晨说了一阵话,最后自己在回去的车里大哭了一场,为朱雨晨,为沈归,为他们那份感天动地的爱情。
生离和死别,都堪称人间最痛。
可是,鲜有人去比较哪种更痛,而他们作为医护人员,却能深切地体会,死别,永远比生离痛苦。
有的人,只要还活着,天涯海角也罢,形同陌路也罢,犹自相思也罢,只要活着,是爱,是恨,是淡漠,只想起时一声喟叹,哦,ta尚在,便已是足够了。ta可以是别人的爱人,可以在不属于自己的天空下或悲或喜,但只要ta还在,便是好的了……
所以,你只要在就好了,骂我也好,凶我也好,我都不会真正生你的气……
她一个人哭完,一个人擦泪,再一个人默默开车。
经过他们爱的小巢时,她方向一转,情不自禁开了进去。
在自家单元楼下停好车,正好遇到楼下的大妈。大妈还记得她呢,热情地和她打招呼,“这是宁医生太太啊!”
“是的呢,大妈。”她脸上的皮肤绷得紧紧的,泪痕犹在,却极力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