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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一个儿子刚过世,父亲该有的反应,黄少傅的反应太奇怪了些…”简林安紧紧的抿着唇,眸色深了深。
“简兄这么一说,这黄少傅的反应倒的确是有些奇怪…”罗坤也点了点头,回道。
她们的步子只是停顿了片刻后,便走了过去,待到稍微走进了些的时候,便能隐约开始听到这傅夫人的哭喊声与啜泣声,声嘶力竭,甚至都已然有些沙哑了起来。
“子喻…子喻啊,你睁开眼看看娘一眼啊…”
“子喻…你放心,娘定会帮你找出凶手,血债血偿…!”
傅夫人的眼睛通红,一双牙紧咬的模样也落在了她们眼里,她的抿了抿唇后,跟着张尧他们走了过去,走到了马车的旁边。
旁边的傅夫人在听到步伐声音时,抬起了头看了她们一眼,在看到张尧时,她原本那浑浊而了无生气布满血丝的双眼猛然间就如同注入了一丝活力一般,猛的亮了几分。
她的一双眼就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声音有些颤抖的开口:“张大人,张大人一定要找出真凶…!子喻死的冤啊…!他平日里极乖,从不惹事,更不可能有什么仇家,也不知是谁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的取其性命,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声音里带着几分凄厉,让人闻之而心酸。
张尧点了点头,轻叹了一声,认真的开口:“傅大人,傅夫人请放心,我定会找出凶手以慰藉傅公子在天之灵…”
简林安紧紧的抿着唇,看着这老旧的马车一眼,眼神里闪过一抹坚定。她也定会找出凶手,替韩国老沉冤昭雪!
她默默的带上白色手套与口罩,熟练的掀开了马车帘子,往里边撇了一眼,便淡淡的开口:“死者性别男,名为傅子喻,死因为胸口被短刃一刀致命,身上并无其余伤口,死者生前未曾受虐待,根据尸体温度的推测,死亡时间子时到丑时,初步判断死于马车之上……”
与黄立辅的死法无二,甚至连死亡时间都是差不多时候,而让她最不明白的是,若真是西夏人的话,那为何要一大清早的把人接走呢?却到晚上才动手,这一整天时间不就浪费了么?难道就不怕夜长梦多吗?
这如何解释也是解释不通的,而唯一能解释的通的,便是这根本不是西夏人动的手,而是另外的一拨人,想赶在西夏人之前动手,栽赃在国老头上,所以才会在一大早把人接走,却在晚上才动手,然后把人送过来,想伪装成与前两个案件是一个凶手所为。
而若想通了这一点之后,那结果也就呼之欲出了。
谁会使用信件模仿国老笔记栽赃的手法?国老一倒,对谁的好处最大?谁又清楚的明白西夏人的阴谋,和动手的时间?
满足所有要求的,唯独只有一个结果。
那就是长公主。
长公主想要谋反自然是需要朝廷的支持,而如今革新派背后之人是陛下,她能获得革新派派系支持的可能性过小,甚至基本上等于零,除了零散的几个官员能被收买之外,绝大部分还是听命于陛下,支持王大人的,而且如今革新派陛下极为信任,动手难度过大。
可若是以韩国老为首的这一派可就不一样了,若她阴谋得逞,国老一倒,剩下几个重要官员在丧子之痛的打击之下,原本对国老的敬仰会尽数化为愤怒,而此刻她若在乘虚而入,得逞的可能性自然大大提升。
所以长公主才在一开始得知他们请了韩国老,堪破他们阴谋时,将计就计的设下了圈套,救走王志远,留下安之楷,对韩国老反咬一口,在陛下心中留下一个疑心的种子。
而后在抛出留在国老府内的内线,构陷韩国老,给陛下心里的那颗种子浇上水,让他随着时间的增长慢慢的生根发芽。
最后在西夏动手时,在提前动手,并构陷韩国老,达到她们的最终目的,而此时若在拿出一些证据来,结合陛下原本心底的怀疑,国老定然危也。
好一条环环相扣的计策,好一个长公主,这计谋这谋略这胆识,谨慎而大胆,丝毫不弱于男子。只是她却没有想过,韩国老一倒,少了这根定海神针的后果会是如何。
而这西夏当真愿意就此罢休,为长公主做了嫁衣?简林安的眸色深了深,叹了口气。
恐怕不见得吧。
“简兄,你在想什么…?”张尧看着简林安站在那怔怔的出神,便出言开口提醒,一双如鹰一般锐利的眸子里带着几分审视与好奇。
简林安闻言,这才反应过来,一张清俊面容上淡淡的笑了笑,开口道:“没什么,不过在想一些与案件无关的事罢了,不过冒昧问一下张兄,这内含雪柳花的庭院可否有消息…?”
张尧闻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底下的人还在统计,怕是还要几个时辰,晚一些若是有消息了,我差人来通知简兄…”
简林安皱了皱眉,晚一些就怕事情生变,如今在开封,长公主的消息网灵通的很,就怕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在长公主的监视之下,若是她知道了雪柳花这一茬,难道不会有什么动作?
所以若是尽快,她们怕是还能找到一些什么东西。
若不尽快,怕找到的,只是长公主想让她们找到的东西,这差别可谓是天差地别。简林安抚了抚额头,揉了揉隐隐发痛的太阳穴,有些苦涩的笑了笑。
也许不过是她多想了…?事情说不定也到不了这般危险不利的地步。
勘测了一番现场之后,也没有什么别的发现,她们便于张尧分头行动了,而张尧便主要负责去搜寻这含有雪柳花的庭院,看是否有什么别的发现,而她们自然是去到倚花楼,赶忙找到绿绮,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去套一套绿绮的话。
她们马不停蹄的搭乘着马车朝着倚花楼驶去。
一个毫不起眼的庭院门口停下了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软轿,轿子十分普通而不起眼,停在了庭院的侧门外,而穿着绿色宫装,带着黑色斗笠看不清模样的婢女恭敬的弯着腰,伸出手来搀扶着那从软轿里伸出来的涂着红色丹寇的那纤细白嫩的双手。
“主子,到了…”婢女恭敬答道,面容里满是敬畏,不敢有丝毫不敬。
只见软轿中的女人淡淡的嗯了一声后,伸出手把轿帘掀开走了下来,一袭火红色的烟翠长衫上绣着雍容华贵的牡丹纹样,鹅黄色百褶裙上绣着细密而精致的金线为边,一举一动都仿若如娇花照水,闪耀着无边的华彩。
可她的头上却罩着黑色的斗笠,教人看不清模样,只是即使蒙着一层黑纱,却依然能让人感觉到她浑身上下散发而出的那尊贵而雍容教人不可冒犯的气势,一看便知不是常人。
“您请进,主子在里边可等了一会了…”一个穿着黑色衣衫的纤弱女人面容上带着几分恭敬的开口。
带着斗笠的女人的脚步顿了顿,闻言懒懒的打量了她一眼,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让她一惊,身子僵了半晌后,便听见从斗笠后的女人淡淡的嗯了一声。
吱呀一声,推开了门,只见里边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坐在主位上,而穿着绿色烟纱裙,梳着望仙髻,面容精致而显得格外精致而温柔的女人站在她的身后,十分恭敬的替她斟茶,眼神里也满是顺从。
“不知公主这是何意…?可否给我们一个解释…?”蒙着面纱的女人眼神冷冷的看着那带着斗笠的女人,眼神冷如寒冰,而声音里也带着几分愠怒。
带着斗笠的女人轻轻的笑了笑,声音低沉而悦耳,她淡淡开口:“我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你们省事而已,难道不是么…?”
蒙着面纱女人重重的把茶杯放在桌上,茶杯砰的一声四分五裂,她的神色更是冷了几分,如冰刀一般刺了过来,声音低沉如寒潭般冷咧,开口道:“省事…?长公主殿下,这黄大人有两子之事你可从未曾说过,而且如今死的那个不过是个替身罢了,这便是你长公主的诚意…?”
场面一时间凝滞了下来,眼中冷冽光芒如刀似剑一般在空中交织,屋内温度瞬间降了下来。
“韩琦一死,难道不是能更好的达到你们的目的吗…?只要你们配合我,那韩琦这一次必死无疑…!”她的话语里带着几丝诱惑,嘴里抛出了一个她们无法拒绝的诱饵。
带着面纱的女人沉默了半晌后,冷冷开口:“如何配合…?”
斗笠女人听到这句话时,眼神瞬间深沉了起来,眼中精光大盛,嘴角勾起了一抹冷漠的笑容。外边天色依然大亮,阳光依然正好,却是格外的让人感觉到那冷冽寒风即将入狂风骤雨般的刮来。
要变天了。
一个时辰后,简林安与韩穆霖来到了倚花楼。
倚花楼依旧处于未曾开业的状态,里边依旧是一派死气沉沉,在无之前的那繁荣昌盛模样,里边的所有仆人在破案之前都无法离开倚花楼一步,就算不想干了,也得硬生生的呆在这,直到案子破了。
想来就算倚花楼在案子告破后再度开业,也恐怕要有好长一段时间元气大伤了,毕竟这里死了一个公子哥,就算案子破了,这人的心理总归是有些发憷的,所以一段时间之内,这倚花楼怕是回不到之前那样的繁荣昌盛模样了。
因而老鸨每日也自然怨声载道的毫无生气,就连在他们面前,也都是一副懒洋洋而无精打采的模样,她懒懒的抬了抬眼,淡淡的开口:“几位公子来这所为何事啊…?若是来寻欢作乐的怕是走错地儿了,如今可还开不了张呢…”
简林安闻言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银稞子递了过去,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开口道:“王妈妈,我们来是有些要事要请教一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王妈妈看着银子,眼睛亮了几分,连忙接了过去,身上也精神了些,挥了挥帕子,捂嘴笑道:“哟,这位爷这般客气,成!跟我来吧…”
王妈妈一扭一扭的走到了前边,把她们带到了二楼的一间房里,关上了紧紧的关上了房门后,这才笑着开口:“两位爷想问些什么…?”
韩穆霖朝着简林安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说了,外边也并无偷听墙角之人。
简林安眼神闪了闪,一双漆黑如墨般的眸子半眯了眯,声音冷冽的开口:“关于绿绮的事你知道多少…?绿绮是不是西夏人!”
王妈妈脸上的表情一僵,对上简林安那冷冽的眸色时,脖子缩了缩,小声嘟囔道:“绿绮不过就一月半前来的,与那李家公子和傅家公子走的近,除了这两家的公子,对其余的公子全部视而不见,可不少别家公子跟我闹呢,这事我也觉着奇怪呢,你说这清绮和绿绮,这一月半来走的近的四人,全部死于非命,这都什么事啊……”
王妈妈一脸见了鬼的表情,脖子抖了抖后,眼神里有着几分后怕的开口:“只是这清绮和绿绮的确不是开封人,有一次我想去叫清绮时,偶然在外边听见她们谈话,用的不是开封话,只是是哪的话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定然不是开封本地人,那话调怪异的很,听起来就跟唱歌一样……”
语调听起来像唱歌一样?而且十分肯定不是开封本地人士,而且这两人是来自一个地方。
这三点之下,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两人事先就认识,并且来自于一个地方,并且在这一个半月就接近了四个人,张诺,李晨光,傅子喻与黄立辅。清绮接近的是张诺与黄立辅,而绿绮接近的是李晨光与傅子喻。这事难道也是巧合吗?
那这也未免太巧了些。
而根据李大人所说,这李晨光怕是还喜欢上了绿绮甚至一度想娶她为妻,所以李府才上下缄口,对此事闭口不谈。这事对上王妈妈的口供,恰巧是能证明一点,那就是绿绮与死者李晨光是有关系的,并且绿绮是与清绮来自于一个地方。
而清绮事先知道张诺在那一晚会死,甚至那么失态的说出让张诺赶快走这类的话语,所以也能反推出,绿绮与清绮就是这西夏派来的探子,这一起连环案件定然有她们的手笔。
简林安眯了眯眼,淡淡的撇了眼前的老鸨一眼,淡淡开口:“今日之事,万不可对旁人提起,否则,恐你会惹来杀身之祸,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们这倚花楼的水,是你想像不到的深……”
杀身之祸!?
王妈妈的脸色骤然变了,就连手中拿着的银子都有些烫手了起来,她有些慌乱的开口:“杀身之祸…?”
简林安点了点头,淡淡的瞅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开口:“当然,你也不要想着拿着银子去别处躲,这里每日有人把手,你也走不了,就算逃走了,也定会惹起她们那党人的疑心,她们抱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心态,也定然会除掉你,所以你如今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并且对我们今日来找你之事闭口不谈,之前是如何,之后便依旧是如何……”
老鸨不是个愚蠢的,她知道这等事情,她自然是不能来多搀和,于是她点头如捣蒜,信誓旦旦的开口道:“放心吧,今日之事我定不会说出去……”
简林安点了点头后,在询问了她一些事情后,也不多留,趁着如今无人注意便离开了倚花楼,上了马车回了韩府。
韩国老依旧未归,似乎当真是被刑部给扣押了,而这个认知也让简林安与韩穆霖原本便沉重的内心更为沉重了几分。如今只凭借着一封不知所谓的信,陛下当真就扣押住了韩国老,这也足以见得,韩国老在陛下心中的信任值早已在上一次的案件中就达到了临界点。
罗坤提前的来了韩府,也从底下下人口中知道了韩国老已经被扣押一事,原本洒脱的面容里也染上了几丝焦急神色,见他们回来了忙迎上来问道:“怎么样,可有何收获…?”
简林安步子顿了顿,点了点头,道:“绿绮,清绮就是西夏人,这事已经从老鸨口中得到了侧面的肯定,你们如今必须盯着绿绮,而后在她行动之时,跟着她找到这西夏人所在之地,顺藤摸瓜的找到证据救出韩国老…”
简林安撇了他们一眼,言语冷冽的开口:“不过从李晨光这一案中便能看出,这绿绮是个高手,你们能……?”
能跟在她身后,不被她发现吗?毕竟绿绮也是一个会武功的高手,而且从那刀口来看,是个熟练的心狠手辣的杀手,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罗坤打断。
“喂喂喂,简兄,好歹我与韩兄也是开封双煞…!怎么会比不过一个女人!我们一定能行的…!”罗坤桃花眼里带了几丝认真与不忿,听了简林安的话,就如同被踩了尾巴一般,瞬间跳了起来,张牙舞爪。
虽然韩穆霖与罗坤一直以来经常拌嘴,可是在这个问题上,他们却出奇的一致。
韩穆霖嗯了一声,一双漆黑如墨般的凤眸淡淡的撇了简林安一眼,沉声道:“若只我一人,那我定然能保证决不被她们所发现,可若加上罗兄……”
韩穆霖凉凉的撇了罗坤一眼,似笑非笑的开口:“我觉得被她们发现的可能性似乎提高了一半…”
“喂喂喂!韩穆霖!来干一架!小爷的功夫不是白练的,什么叫加上我的话被她们发现的可能性提高一半!小爷会让一个女人发现!?”
罗坤闻言,直接嚷嚷了开来,桃花眼里满是不忿,直接摆出了一副求战的架势。
韩穆霖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开口:“从小到大打了不下千场,你赢过的场次只有三次吧……?”
罗坤面色一窒,瞬间蔫了,小声嘟囔道:“那也至少赢了你三次啊!”
“嗯,三次都在我身上带伤时候偷袭成功的,难道你觉得很有面子……?”韩穆霖呵呵一笑,淡淡开口。
罗坤的头耷拉了下去,原本那一双波光绝艳的桃花眼里的光华也散了些,哼哼唧唧半晌后,才别扭的开口:“好好好,就算小爷打不过你,那也不会连跟一个女人都被发现吧…!那也太小看小爷了!小爷怎么说也是开封第二!”
简林安看着他这模样,原本沉重的内心也轻松了几分,她淡笑着摇了摇头,开口道:“罗兄可别小看女人,从第一起第二起案件来看,碎尸的伤口极为齐整,而且骨骼皮肉分离的极其好,这绿绮绝不是等闲之辈,应当是个有数次杀人经验的女杀手……”
长着一张温柔美人皮的女杀手。
罗坤自然也是听说了那件碎尸案的,听她这么一说,原本脸上的轻浮之色尽去,面容里的神色也慎重了几分,他撇了一眼简林安眼中的关切神色,心底也暖了几分,他嘿嘿一笑,桃花眼弯弯的开口:“简兄你就放心吧,我们会小心的,今晚我们就去盯着…”
一晚一晚的这么盯着自然是会十分疲累,这么一想,她心底不知为何却又有几分心疼了起来,她抿了抿唇,一双狭长眸子里闪过几丝关切,淡淡的开口:“明日我替你们调配一些药,每日晚上这么盯着不是一件轻松之事,对身子也不好……”
韩穆霖闻言,嘴唇上的笑容大了几分,他淡笑着开口:“无事,打仗时候几天几夜不闭眼都试过,这算什么,别担心…”
“就是,简兄可别小瞧我们了,我们是开封双煞!”罗坤笑的春光灿烂,桃花眼弯弯。
简林安看着他的笑容,倒也不自觉被他的笑容感染了,唇上的笑容大了几分,轻轻的嗯了一声,而后认真的开口:“没找到她们的位置不要紧,关键是一定要先保证自身安全……”
可别跟上次一般落入那么危险的境地。
就算是如今已经过了一阵子了,她想起来那一段时候的时光,依旧能从旧时光里感受到那时的紧迫与那被危机重重压迫着的感觉。
那感觉绝对不好受。
东躲西藏,每日神经都是紧紧的紧绷着,若不是她以往有着探案无数的经验,毅力强于常人的话,那时早就坚持不下去了吧。
她紧紧的抿着唇,嘴唇阖动了半晌,看了他们一眼,最终所有的话语都化成了两个字:“小心…”
天色渐渐暗沉了下来,他们三人在府内用着膳,而看着主位上那空空如也的木椅,心底都有几分沉重。一时之间饭桌之上只听得到小声咀嚼的声音,倒十分默契的无一人说话。
“公子,张大人差人来报信了……”
张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划破了此时那凝寂的气氛。
张尧!雪柳花的相关庭院信息查出来了?
简林安闻言猛的站了起来,眼睛猛的亮了起来,也顾不得在吃饭,脚步仓促的赶忙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如今可是在外边等着…?”
“是,刚来,说是有急事要找公子…”张伯点了点头,恭敬答道。
简林安闻言,没有说话,只是脚下的步伐更是快了几分,三步奔做两步的走了出去,甚至都顾不得后边的韩穆霖与罗坤。
门口果然有一个穿着衙役服饰的人捧着一封信在外边等着,而在见到简林安走出来时,他恭敬的走上了前,把信递了过去,道:“简公子,韩公子,这是我们大人让我送过来的,庭院的位置就在信里边,大人说他已经开始派人暗地里排查了…”
简林安接过了信,信口被封的十分齐整,十分显然没有被人打开过,她十分迅速的把信打开,拿出了里边那折叠好的白色图纸,微微的瞅了一眼后,便立马叠了起来,而后朝着眼前衙役淡淡开口:“嗯,我们收到了,替我谢谢你们大人…”
衙役恭敬开口:“那信送到了,小的就告辞了…”
韩穆霖挥了挥手,淡淡开口:“去吧……”
衙役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里,而他们拿到信了后,也急忙的走进了屋子里,锁好了房门,把信里边的图纸展开放在了桌上,图纸的角用烛台微微的压住后,便盯着那图纸开始看了起来。
图纸画的算是详细,是用的城里也有卖的十分普通的开封城地图图纸,从图纸上圈出了五处,分别分布为城内五个不同的方位。
“这五个地方,就是那有雪柳花的庭院……”简林安眼神幽深的看着那副地图,淡淡开口。
她沉默了半晌后,忽然提起了毛笔,在地图上的城西与城东分的两处别勾了两个圈圈,而后淡淡开口:“这两个位置就是位于城西的傅府,与位于城东的黄府的位置,而如今我们知道的是凶手派人分别从傅府和黄府接过来了傅子喻与黄立辅,去到了有雪柳花的庭院,把他们带下了马车,直到晚上子时,才把他们送回了马车上,并且在马车里杀害了他们……”
她的话语顿了顿,复又开口:“而后他们便差人驾驶马车,把马车放置在他们各自的府邸门口,等待着人发现…”
而这一捋下来,这黄少傅的奇怪之处更为明显。
第一,他与韩国老平日关系并不好,儿子一日未归,为何他没有丝毫担忧,并且没有派人寻找。
第二,他为何恰好那么巧合的在两月前认一个干儿子,据他所说,这个黄立辅在他府内长大的,而十多年他都没想认他为干儿子,为何恰巧在两个月前就认他为干儿子呢,若是说是因为感情深厚,也太扯了些,况且黄立辅手上满是老茧,虽表面上穿着丝绸华丽衣裳,可内里的中衣却是十分劣质的粗麻。
感情深厚?
呵呵,恐怕不是吧。
这一捋下来,黄少傅黄大人的疑点可是多的很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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