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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文默黑着脸回府,径直去了书房。
提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光,都没能让心头的火给降下来。
今日真是将他给气死了。
想他庄文默在先帝在位时就在朝为官,先帝都不曾给他受过这般羞辱,这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竟然这般不知天高地厚渤。
他其实早就看出来了,这个男人在收权,在将朝堂上的势力一点一点揽入手中。
太后那边,从废皇后秦碧,再到上次的端掉左相一党。
太后元气大伤。
而他这边,以前他微服私访,都让他主持朝政和批阅奏折,后来都没有了。
不仅如此,这段时间,他在朝堂上提出来的一些方案,也大多数被驳回。
还有今日。
今日就着实太过分了。
已经不仅仅是不将他放在眼里了,而是羞辱。
分明羞辱了他和他的女儿。
不问青红皂白已经罢了,竟然让他的女儿堂堂一皇妃,跟一个王妃下跪道歉。
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就算是他女儿撞到顾词初,差点给那个眉目分明似他的孩子带来了危险,可最终不是有惊无险吗?
既然没什么事,又何必如此对他母女二人?
这口气让他如何能咽得下?
昨日他安排在宫里的人跟他说,皇上又派人去调查当日王德被人调换的那件事了。
不仅派人去了当初真王德被困的那个地方,还派人在查假王德六福的亲人朋友。
那人还说,皇上似乎在怀疑是他所为。
看来,先是太后,现在轮到他了。
要对他下手了是吗?
要说这么个黄口小儿,他其实还是有些惧怕的。
的确有他的手段,心机也深沉。
而且,年轻气盛、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晚膳也没用,庄文默就睡了。
一直没有睡着,等到下半夜的时候,刚要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忽然管家过来敲门。
说有人要见他。
他不禁心中疑惑,这深更半夜的,谁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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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耗症已全部痊愈,郁墨夜又开始上朝了。
众人发现,郁墨夜明显变得沉默了许多。
在朝堂之上,几乎一声不吭,也不跟大家寒暄聊天,变得很孤僻。
下朝之后,也是一个人走,就算郁临旋跟郁临归主动搭讪,也只是敷衍几句了事。
这一日,下朝后,她又一人边想着心事,边走在宫道的花径中准备出宫回府。
忽然不知从哪里走出一个宫女。
跟她行了个礼:“四王爷。”
她“嗯”了一声,也未在意,继续朝前走。
经过宫女身边的时候,宫女突然塞了一个字条在她手中,“有人让奴婢给王爷的。”
然后,也不等她反应,就转身跑开了。
郁墨夜站在那里怔了一会儿。
环顾一圈,发现四下无人,她才缓缓展开那张字条。
白纸黑字。
纸很薄。
字大大小小,字体也各不一样。
很显然,写字条的人非常谨慎。
不想让人识出字迹,所以,上面的每一个字应该都是从书上临摹下来的,因为是从不同的书,所以才会字大大小小、字体不一。
是一句话。
若想知道四王妃和皇上的秘密,午时来城东蹴鞠场。
郁墨夜眸光敛了敛,将纸条攥进掌心。
用过午膳,趁青莲将六六抱去午睡了
tang,郁墨夜就一人出了门。
也未用王府的马车,而是出门就近租了一辆马车,直奔城东蹴鞠场而去。
她到的时候,蹴鞠场里似乎一场比赛刚刚结束。
蹴鞠人员跟围观群众正从蹴鞠场里出来。
她以为找她的人就在这些人当中,便站在门口。
可等所有人都散去,都没人找她。
看来不是这些人。
也是,午时还没到呢。
蹴鞠场是朝廷建的,供百姓们平时娱乐,是开放式的。
她干脆进去坐在看台上等。
一直等到午时,却并未见有人前来。
心想对方是不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她也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继续等了好久。
直到又一个时辰过去了,依旧不见人影。
敢情逗她玩的?
起身悻悻地下了看台,打道回府。
马车行至繁华街市的时候,因为车多人多,非常拥堵,马车走得极其缓慢,不少小商小贩就拦车兜售各种东西。
基本上都被车夫回绝了。
可是有个卖字画的,车夫回绝都没用,死缠着不放,还不停地透过门帘跟坐在车厢里面的郁墨夜介绍着自己的画。
“小人的字画虽不是什么大家之作,却也绝对能上得了台面,无论是家中装裱,还是赠送他人,都是极好的,且价格还公道,仅此一家,也仅此一日。”
小贩自信满满、口若悬河。
车夫驱赶。
郁墨夜忽然想起什么,眼波一动,让车夫停了车。
她撩了车幔,看向小贩。
小贩满脸堆笑,立即就探进头来推销。
边推销,边将手中一副字画快速塞给她。
然后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一切秘密都在这幅画中,只要王爷将此画呈给当今皇帝,他看后一定会做出反应,届时,王爷就知皇帝跟四王妃到底什么关系,又为何是这种关系?”
说完,也不等郁墨夜反应,便转身离开,又朝别人兜售去了。
郁墨夜怔了怔,不是让她在蹴鞠场等的吗?
为何那里不见人,反而半路拦截?
想了想,不得不再次感叹此人的谨慎。
约她去蹴鞠场是为了先试探她吧?
试探她会不会来,对郁临渊跟顾词初的秘密感不感兴趣。
虽然她没有看到对方,可她肯定在对方的视线里。
知道她来了,且还等了那么久,所以才现身的。
让车夫马车行起,郁墨夜解了字画上的系绳,缓缓展开字画。
是一副山水图。
郁墨夜细细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就非常普通的一副山水画啊。
好吧,既然说让给某人,某人就会做出反应,那便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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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的早朝,上了很久。
因为关于秋收赋税的征集和减免问题,众臣们意见不统一,讨论了许久都没能确定下来。
最后帝王只得散了朝,仅留了几个跟这方面有关的大臣去上书房再议。
在上书房里,几人还是各抒己见,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正争执不休之际,帝王突然吐血。
几个大臣吓住。
而且,还不是一口,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直往外漫。
“皇上!”
“皇上!”
帝王蹙眉,张嘴想说话,却已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反而让更大口的血涌出来。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