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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杜月笙抽完了烟，见她一脸不可置信，继而友情提示。
“既然你都知道了，所以我让你先留在承德，可能要长时间留下来，跟贺司令假结婚，你也不亏。”杜月笙又说了句公道话。
“要待多久？”锦华默认了杜月笙的建议。
杜月笙未应答，他突然从旁边的树上折下了一根树杈，蹲了下来，大声同她说贺司令敢欺负她，他立刻从上海过来。
但他手未停，在地面的泥土上写了两个字。
有人。
锦华没有四顾，顺着杜月笙的话，很大声的道了谢。
谈话到此结束，杜月笙先离开，锦华则又是去喂鱼的亭子里站了一会。贺榕专用的喂鱼小盏放在那里，她走过去，从其中抓了一把撒向了湖面。
一时间游鱼簇拥，金的，红的，黑的，花斑的挤满了她跟前的一小片水域。
就在她准备将整个小盏的鱼食倒进去时，一双手从她后面伸出，护住了鱼食。
不用瞧，锦华便知这人是谁。
“你怎么找到我的？”她虽然知道是谁，但还是有些好奇。
“为夫总能找到你。”贺榕目光落在她脸上，半开玩笑。
“杜月笙都告诉我了。”锦华松开了小盏，收回了手。
“先回去换衣服吧，吉时快到了。”贺榕放下了小盏，换了话题。他催促。
锦华回去厢房时，已经有几个梳头丫头等着了。大红的嫁衣被展开搭在屏风上，凤冠和金簪整齐的摆在梳妆台上，旁边放着化妆的物件。
一个婆子先为她绞了面，之后丫头一个个按着顺序为她上粉，描眉画眼，点唇。
梳头跟化妆一起进行，效率很快，之后又有人帮她换上了嫁衣，看着玻璃镜中巧笑倩兮的眉眼，锦华忍不住对着镜子转了个圈，嫁衣上刺绣颇为精美，花朵绣的栩栩如生，她这么一转，旁边瞧着的丫头满是艳羡道：“夫人再转，可要飞回天宫里头了。”
虽然知道是奉承，但锦华听着心里还是美滋滋，而后又有婆子为她盖上了喜帕，牵着她走出了厢房。
一切照常礼进行，贺榕从后门接了她出去游街。
她手里捧着苹果，听着轿子外的爆竹声声，敲锣打鼓，有些恍惚。
她仍念着杜月笙的话，心底一片茫然。
直到贺榕踢轿门，她这才清醒过来，在贺榕的搀扶下趴到了背人的婆子身上，站到了督军府的门前，一跃跳过了火盆。再之后拜天地一气呵成。
洞房里大红锦缎装点的喜庆，两对龙凤对烛燃着发出暖黄的光，桌子上摆放有点心和瓜果拼盘。
颇看得出安排之人的用心。
她被婆子们送坐到了床上，床上放满了花生桂圆红枣，她不知道，刚坐上去时被吓了一跳，伺候的婆子丫头们瞧着她直笑。
直到贺榕一身酒气的进了屋，婆子丫头们这才离开，只余了两个伺候着行合欢礼。
她同贺榕两手相穿，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放下了酒杯后，贺榕凑到了她跟前，对着她傻笑，一遍遍低低的唤她名字。
虽然知道是假结婚，贺榕靠过来时，她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幸好贺榕醉了喊过她名字后，便一头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她抱着被子在地上将就，也算安生。
地上铺有厚厚的摊子，躺上去并不冷，抱着被子，锦华没有睡意，她看着贺榕在床上大咧咧躺着，又从地上爬了起来，为他掩被。
贺榕睫毛很长，她瞧着忍不住数了数，数过一遍之后再数，却对上了贺榕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