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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张乐的自白，钟恒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黑色的气息不停地从体内涌出。他紧握着双拳，甚至把指甲嵌入了手掌的皮肉中。可这些轻微的疼痛，根本无法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忽然一股凉意窜入他的体内，一只像冰晶一样冰凉的玉手，轻轻搭在了钟恒的手上。原来是爱丽丝察觉到了钟恒的异样，走了过来。
“你杀气太重了。”爱丽丝面无表情地说道。她依然听着耳机里的音乐，可眼睛里全是怒火中烧的钟恒。
钟恒长叹一口气，靠着爱丽丝的帮助，把黑色的怒气强压了下去。他把手机架在桌子上，把张乐接下去所有的自白都录了下来。
两个多小时后，思虑魔耗尽了最后一点能量，张乐也瘫软地倒在了地上。连续说了两个小时的话，其中还激动地用头撞了好几次墙。只可惜，那些自白都多多少少和陈晓晴有关，里面没有一丝关于医疗事故的信息。
张涛在这两小时里，看着像是神经病一样的大哥，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他想向门外求救，可被钟恒一脚就踢断了桌腿的桌子告诉他，他不能那么做。他也想拿手机偷偷报警，可他的手机下场也没比他大哥的好多少。
录了两小时的视频，可结果却什么都没得到，这难免让钟恒有些失望。不过，还好有300多积分的入账，系统离升级也只剩下了71分。
钟恒最后还是把矛头对准了张涛。他轻轻地把右手压在了张涛身上，平淡地说道：“你可别再让我失望了。”。
张涛早就失去了反抗的勇气，坐在墙角，任凭钟恒摆布。由于剩下的两条情魔等级偏低，所以只是过了几秒，一黄一黑两条气流，就顺着钟恒的手臂，游到了张涛的肩上。
率先发难的是黑色的怒魔，只见它身上缠着阴森的黑气，撕扯着张涛的耳朵，不断发出怒吼。之前还浑浑噩噩的张涛，马上扶着墙站起了身子，向倒在一边的张乐走了过去。
“让你碰我的女人！”张涛蹲在了张乐的身边，左手拎起衣领，右手啪啪啪地不停抽着张乐的脸颊，“你天天玩女人就算了，最后竟然玩到我的头上来了！”
见到这一幕，钟恒才恍然大悟，原来两个人之前是因为女人才吵起来的。虽然之后，张涛对自己大哥的遭遇感到同情，可怒魔把他心底里的不满全都发泄了出来。
怒魔仅仅维持了半个小时，便在张涛的左肩上消散了。张乐的脸颊因为被长时间抽打，而肿得像个桃子，鼻子和嘴角也都留了不少血。
随着怒魔的消失，之前还边打边骂的张涛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把张乐扔在了一边，眼睛里含着泪花，抱头痛哭起来。
“我没用，我没用，我没用......”张涛不停地重复着这三个字，声音随着次数而慢慢增大。到最后，他甚至开始用双手抽自己耳光。
“就算害了钟恒，又怎么样？我还是那么没用。”连续抽了半个多小时的耳光，张涛的手早就已经到了极限，身体本能地停了下来。可这并不妨碍他继续自我贬低：“主治的位置被抢了，是我没用。连急救中心都嫌我没用，连陈维这个老不死的都看不起我，说我没用。”
“不就是当街给人开颅嘛......”张涛抹了抹眼泪，认真地说道，“可是我就是怕啊，是我没用，是我没用。”
“陈维，你个老家伙，竟然拒绝王坚，活该妻离子散，活该没工作，活该一辈子没前途。”
“可我还是竞争不过这个没用的陈维。最后只能靠王坚这个畜生，才能抢来他的主任位置。可是这又能怎么样，我还是没用。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又怎么样，我就是这么没用......”
钟恒没想到，陈维居然是因为拒绝王坚才遭受了这些悲剧，让他的心底有了些触动。其次，他也没想到，一直那么要强的张涛，竟然是那么自卑的人。
十八岁考入东海医科大学，二十五岁硕士毕业。虽然靠着关系才进入了东海人民医院，最后勉强挤上了进入神经外科的末班车。但相比绝大多数医科毕业生来说，前途已经算非常光明了。
可这一切都被钟恒这个天才掩盖掉了。
十六岁入学，二十一岁博士毕业，虽然比张涛小了两岁，却比他早毕业两年。无论是年龄还是文凭，甚至是专业技术，张涛连和钟恒比的资格都没有。甚至在身份上，他还是一名学弟。
钟恒看着这个可悲的人，摇了摇头，可悲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即使是陌生人，他对这种人也不会有丝毫的怜悯，更何况对方还是上庭作伪证，陷害他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