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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北湮道:“既然言希在那里侍奉着,有事吩咐他就行了。不是一直说,言希行事稳妥谨慎,我是个不靠谱的么?”
侍从忙笑道:“小王爷,快别说那气话了……言希公子因为昨天放了那些官差进来查案,又不曾和贺王说明是小玉的案子,一早也被罚跪,骂得够惨的。”
慕北湮道:“老家伙糊涂了吧?言希那么好的性子也骂!放进来查案又怎么了?”
侍从不敢答话。
慕北湮只得先去见他父亲,一路闻着自己衣裳,只觉还是有股子臭味仿佛从骨子里透出来,衣裳熏得再香都掩盖不了,一路不禁把景辞又骂了几百遍。
贺王已等得烦躁,左言希借着替他诊脉针灸,虽拖宕了许久,也经不起慕北湮左唤右唤也不见人。
见慕北湮过来行礼,他已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一天到晚出去浪,从京城浪到沁河,还没浪够?”
慕北湮硬着头皮道:“孩儿一时糊涂,把靳总管那档子事给忘了……孩儿知错,求父亲大人恕罪!”
贺王怒道:“你能记得什么?路边的美娇娘?花街柳巷的脏女人?还是那位人尽可夫的原大小姐?”
慕北湮陪笑道:“原大小姐倒也不是人尽可夫,她至少得看脸……长得不好看的、气质差些儿的还不要呢!”
贺王气得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敢情你还觉得被原大小姐看上是你荣幸?要不要放个爆竹庆祝下?”
慕北湮道:“那就不用了……”
贺王噎住,抬手抓过旁边的竹杖便打了过去,吼道:“如果老子松一松口,你是不是还打算娶个什么原大小姐傅大姑娘进门?”
慕北湮连忙抱住头时,臂上早着了几下。
贺王本是武将出门,虽伤病在身,此刻怒气勃发,力道着实不小,慕北湮的臂膀上登时火辣辣疼痛起来。他忙叫道:“父亲息怒!父亲息怒!我不娶她们便是。”
左言希已过去拦住贺王,急急道:“义父,北湮只是贪玩了些,并非不知轻重之人。还请义父不要动怒,别为这些没要紧的事伤了身子!”
贺王吼道:“没要紧吗?连大德都丢在衙门不管去找女人,让小小的沁河县蹬到老子脸上,贺王府还不够丢脸?”
慕北湮翻过袖子看时,昨夜被捆的瘀青外,又多了数处杖伤,正飞快地青肿上来,不觉又是疼痛,又是羞恼。只是昨夜那等丢脸的事,万万不好告诉他人知晓,遂只叫道:“若靳大德真的有错,自当交给官府处置,有什么丢脸不丢脸?真做下那辱人欺女、害人性命之事,传出去都是贺王府的人仗势欺人、鱼肉百姓,那才叫丢脸!”
贺王当胸一脚踹了过去,将他踹倒在地,举杖便打,怒斥道:“你这兔崽子居然敢教训老子?老子给了你骨肉精血,刀里来血里去换了你一世荣华,现在翅膀还没长硬朗就敢教训老子?等翅膀硬了,还不把老子踩脚底下去?”
他武将的火爆性子上来,竹杖如雨点般打得又快又狠。侍从们再不敢劝,左言希眼见劝不住,上前拦时,也被结结实实打了好几下。
慕北湮憋了一肚子气回府,又被父亲蛮不讲理一顿训斥毒打,疼得难忍时,猛地跳起身来,抓过贺王的竹杖,用力一扯,竟将那竹杖抢下,手一甩已远远掷出屋去。
贺王伤病在身,身手大不如前,竟被慕北湮带得猛一趔趄,忙站稳了身,却已被怒火烧红了眼,一个箭步冲到墙边,取过陌刀,拔刀便砍向慕北湮,喝道:“除了吃喝嫖赌,一事无成,我留你这忤逆的畜生何用?再不收拾,早晚能做出弑君杀父之事!不如趁早了结,免得祸殃全族……”
慕北湮连闪了两刀,眼看父亲刀刀致命,真有取他性命之意,一时也骇得不轻。
左言希忙抱住贺王,冲慕北湮叫道:“还不快跑!”
慕北湮怔了怔,拔腿便跑了出去,耳边兀自传来父亲的咆哮,还有左言希的安抚求恳。
半个时辰后,左言希在自己的医馆里找到慕北湮。
他已让人找来伤药给自己上了药,又把左言希珍藏的好酒翻了出来,正抱着个酒壶大口喝酒。
左言希一把将他拖起来,说道:“走,跟我去跟义父磕头认罪!”
慕北湮将他甩开,怒道:“我认什么罪?一没杀人放火,二没淫人妻女,认什么罪?难道他是老子,我便该伸着脖子,任他打死砍死?”
左言希愠道:“他是你亲生父亲,恨铁不成钢,骂你几句打你几下又怎么了?你认个错,看他会不会真的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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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