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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刚入夜,晋阳城中,匈奴王便收到了大陵告急,得知武王已率人突袭到了晋阳腹地。
右贤王拍案而起,“大王,臣愿领麾下兵马去杀那武王,为左贤王报仇雪恨。”
匈奴王不紧不慢道:“大燕武王只带这人马便来我太原腹地,本王越想越不对,武王此来必有深意,更何况这武王是真是假还是未知之数,右贤王不可急躁,燕人狡诈,我等当谋定而动。”
匈奴王“燕人”而不“汉人”,皆因自己手下有大批汉人官吏,他十分赞同王弧乘的政略,也知道凭匈奴这人口,想要统一天下根本不可能,只有承认各族人的地位,用贤而不用亲,才可能有长久的发展,才可能统一天下,他的野心可不。
这些年王弧乘对整个匈奴的中枢影响极大,当然其中有感激他的,有敬佩他的,也有鄙视他的。比如这个右贤王就十分不喜王弧乘,右贤王对血统十分看重,随着匈奴在北方地位越来越高,右贤王便有些飘然,自认为纯正的匈奴血统更为勇武、可靠。
可王弧乘一直主张启用其他部族人才,特别是南下以来,王弧乘更是大量启用了汉人为吏,右贤王一直认为如此下去,我匈奴还是匈奴吗?汉人人口众多,若不抑制汉人官员,早晚有一天这王位不再是匈奴人。
这一代匈奴王天纵奇才,如何不知道右贤王的想法?他明里虽赞同王弧乘的主张,但暗里对左右二贤王多有扶持,他也担心王弧乘势力过大,是故特意留了后手,使左右二贤王保持足够的势力,以平衡王弧乘一党。
右贤王脾气暴躁,左贤王是他生死好友,竟死在了武王手中,此刻听闻武王送上门来,哪里还忍得住?匈奴王这么一,右贤王心中不喜,心知匈奴王被王弧乘影响太大,做事总瞻前顾后,当即道:“大王,自我匈奴南侵以来,声势大涨,各部族多有投效,为何?皆因我匈奴勇武善战,今日若是被那武王在我太原腹地嚣张造次之后再扬长而去,此事之后,我匈奴还有何威名?还什么与汉人争夺天下?只怕那些归拢的部族对我匈奴心生鄙夷啊。”
匈奴王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对武王的来意实在抓不准,还在犹豫之中。
此刻匈奴大王子也是勇武之人,一听右贤王所,深以为然,“父王,那武王在北方各部族之中威名太甚,各部族多有惧怕,此次若我等放走了武王,将来再与武王作战之时,恐怕难以号令各族。相反,若我等此番能杀得那武王,必使我匈奴威震天下,届时,西凉萧绰、幽州乌丸、辽东高句丽等数十万大军必以我匈奴马首是瞻,何愁各族不服,天下不平?”
匈奴王听罢眼睛一亮,儿子得有理,十几年前的大战匈奴虽然没有参与,但也深深知道武王这个名号对北方各族威慑太大,若此次能亲手杀了武王,即便是当年武王信的后代,也足以使匈奴成为各族之首。
想到此,终于下定决心,太原是自己的地盘,怕个鸟:“传令,晋阳步卒紧守城池,无王令不得轻出,本王亲率一万精骑去会会那武王,再传令王弧乘紧守四方门户,此番决计不能让那武王走脱。”
大王子与右贤王大喜,当即领命。
两日后,武王赵明与匈奴王在大陵与晋阳之间,不期而遇。
赵明依沮授之计,在大陵附近又休息了一日,次日命马超领陇西一千精骑在大陵附近游弋,自己则率领其余人马继续北上,只走了半天便遇上了匈奴王的大军。
果然来了!赵明听得斥候报告敌人打的匈奴王旗,大喜,遂下令准备大战。虽然这注定是一场大败,但无论如何也要摆个样子,自己尽力一战,败了也要咬你一块肉。
赵明麾下这两千朝廷精骑虽比不上匈奴王下骑兵的战力,但也是大燕眼下最精锐的骑兵了,战力决计不弱。
众人观察一阵地形,心中暗喜,此地狭窄,匈奴大军无法施展,即便以寡敌众,短时间之内劣势不是很明显。
大军原地休息,以逸待劳等待大战。再令庞德、陆文龙领五百骑在左,关胜、索超领五百骑在右,赵明自己与沮授在中军,魏忠贤、养由基、七郎、八郎护住身边。
不多时,匈奴王一万骑兵远远杀来,声威震天,上万战马奔腾,大地都在颤抖。越来越近,赵明此刻热血上涌,前世便有男人好战的本能,今世更是武王之子,注定与战场有极深的渊源,这一刻,是个男人脑子里都只有一个字:“杀。”
赵明手举长枪,当先大呼道:“驱逐匈奴,还我河山……”
三军也齐声应道:“驱逐匈奴,还我河山……”
骑兵相遇,哪里那么多废话,这是真正的狭路相逢,勇者胜。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