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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和超哥已经分开住,而且我们离得不算近,所以和超哥约好在机场汇合。飞莫斯科的是上午十点钟的飞机,我七点钟就出了门。
外边下着雪,天色灰蒙蒙的,路上的车很少。我站在路边挥手拦车,等了十分钟也没有拦到一辆能搭我去机场的车,有辆私家车停下来,当司机得知我要去机场,便耸耸肩说声抱歉不顺路。见拦不到车,我心里有些着急。正在这个时候,有辆崭新的白色拉达车停到我的跟前,我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这辆车能搭我去机场。当看到车窗摇下来,我的心凉了半截,只见车里坐着个穿制服的年轻警察,我心里暗暗叫苦,今天真倒霉,出门这么早都拦不到车,还遇到警察。警察开口问我:“您好!你要去哪里?”啊!这个警察不是要查我护照的,难道是要当顺路出租车赚外快?警察见我有些迟疑地看着他,便笑笑说:“我刚下班,顺路赚瓶酒钱,不要看我的制服,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听他这么一说,我一块石头落了地,不过不知道机场他去不去?车钱会不会因为他是警察来个狮子大张口,想到这里,我说:“您好!我要去机场,您去吗?”警察一摆手说:“上车,刚好我也去那个方向。”我没有马上上车,而是问:“到机场多少钱?”警察呵呵笑着说:“反正顺路,你给瓶酒钱就行了,五万十万卢布随你,当然越多越好。”这一下我彻底放心了,从这里到机场出租车一般收费十万到十五万卢布,像今天这种鬼天气,最少也要十五万卢布,搞不好还会二十万卢布,看来警察真是顺路赚瓶酒钱的。难得有这种不靠勒索外国人发财的警察,不过看他长得样子还是挺和善的,于是我放心地上了车。
在车上,警察告诉我,他叫维克托,是个中尉警官,刚刚买了这台车。他又告诉我,他的工资不高,买车跟朋友借了些钱,最近妻子又失业在家,所以每天下班时候,顺路拉客赚点外快。原来如此,看来俄罗斯糟糕的经济状况下,就连警察的日子一样不好过,这也从另外一个角度可以理解,为什么俄罗斯政府官员腐败,俄罗斯的警察敲诈勒索外国人了?维克托跟我讲完他自己,就问我是做什么的?我告诉他,我是公司派过来工作的,现在去莫斯科出差。维克托听我是做贸易的,便露出很感兴趣的神情,“鹏,有没有什么好的生意?我也很想做做?”我指指他身上的制服说:“你是警察,怎么可以做生意呢?”维克托笑笑说:“我穿上这身衣服是警察,脱了这身衣服就是普通人,我也一样想生活过得好一些,我不想像其他警察一样捞黑钱,我想赚些心安理得的钱,有好的生意,我可以要我老婆去做,我来帮忙。”在俄罗斯这种黑暗的时期,竟然还有维克托这样洁身自好,要靠自己勤劳致富的警察,实在是难得。我从心底产生了要帮助他的念头,看他善良的面相,我也想和他交个朋友。于是我对他说:“维克托,要是你想做生意的话,我可以给你帮忙,只要你能找到一个卖货的地方,要你老婆去卖货就行,货源我可以给你提供。”一听我这样说,维克托很兴奋“太好了,看来今天是我的幸运日。”说完,维克托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后,接着说:“鹏,你要知道,我没有什么钱呀。”我安慰他说:“维克托,只要你想做的话,我可以帮到你,等我回来,我们约一下见个面,好好聊聊。”维克托伸出右手,和我用力握了一下“鹏,那就这样说好了,等你回来,我请你去我家做客,我把我妻子伊琳娜介绍给你认识,到时候你再告诉我们,我们能做什么?”我点点头说好“好的,我过一周时间回来,过一会儿到机场,你把你的电话给我,我回来后给你电话,我带上我女朋友丹妮娅去你家做客,她现在自己做生意。”维克托右手对我竖起大拇指“非常好!你的女朋友原来是做什么的?”我回答:“做老师的。”维克托再次和我握了一下手“我妻子伊琳娜也是做教师的,她的学校学生少,现在工资拖欠了三个月,她元旦前辞职了,现在呆在家里不知道做些什么。我要养家还要还朋友的钱,所以才找一切机会赚些外快,有时候跟坐我车的人不好意思讲这些,就说自己顺路赚瓶酒钱。”说完,维克托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笑。我从心里同情起维克托,他不仅是个难得的好警察,还是个难得的好男人,这样的男人在俄罗斯不多。
当路过一片赫鲁晓夫式住宅楼时候,维克托指着其中的一栋告诉我,那就是他家,从他家到机场还有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看来他还真是顺路送我赚外快。到了机场,维克托把电话告诉我,我也把自己的电话写给他。然后我从身上掏出十五万卢布递给他,他摆摆手说:“鹏,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我不能收你的钱。”我把钱硬塞给他“维克托,这个钱是你应该得的,你要收下。”维克托只收下五万卢布,把十万卢布退给我“鹏,这些就够了。”我摇摇头,把那十万卢布再次塞给他“维克托,从我家到机场,这种鬼天气,出租车最少要十五万卢布,这些钱你收下,算我帮你还朋友的钱,以后我再坐你的车就不给你钱了。”听我这样说,维克托才把钱收下“鹏,你什么时间从莫斯科回来?我来机场接你。”我笑着说:“谢谢!我回来时候应该是坐火车,到时候不用麻烦你。”维克托说:“你只要提前给我电话,我去火车站接你,你也可以把电话打到我家里,我和伊琳娜打招呼。”维克托还真是个热心肠的人,我笑着摇摇头“非常感谢你,我们公司的人会来接我,今天太早,我没要他来送我。”听我这样说,维克托才没有再坚持要去接我。
我在机场门口下车的时候,维克托要我等等,他把车停好后,要送送我。这个我没有拒绝,说实话,我还有些担心会遇到机场的警察,虽然知道,他们已经不敢碰我一根毫毛,但是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等了一会儿,维克托停好车过来,我和他一起进了机场。
一进到机场,就看到那天那三个警察中的一个,我想他应该对我的影响极其深刻。果然他看到我以后,盯着我看了足足十几秒钟,然后看我身后的维克托,眼神里出现了一丝惊讶。随后,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头转向另外的方向,但是我留意到,他用眼睛的余光一直观察着我和维克托。我心里暗笑,要你们这些可恶的家伙吃惊去吧,出现在我身边的人不是黑社会就是警察,要你们越来越搞不清楚我的背景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