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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府西厢客房里,卢文祖等人坐在一起,面色难看。
楚君弦走进来时,看到几个好友仍是青青紫紫的脸,感觉也有些不是滋味,不过还是问道:“卢兄,嫂夫人和令妹还好吧?”
先前听说卢三少夫人被撞飞,楚君弦等人出来时,虽然没有看到卢三少夫人怎么摔倒,但想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这么摔着,应该也会受伤的。所以靖王府也请了太医去给她诊治,顺便安排了客房让她们去歇息了。
如此一来,今天靖王府的伤患可真是多的,教靖王府的几位主子哭笑不得。而这罪魁罪首什么的,虽然众人下意识地认为是楚啸天惹出来的,但因为太妃出面了,也不能追究什么。明眼人都觉得是楚啸天这货控制不住脾气又生事,但想想也情有可原。只是楚啸天一惯的做法之下,人们面对这种事情,总是不由得先将错往楚啸天身上想了。
楚君弦觉得他挺倒霉的,他虽然与楚啸天有仇怨,但也不会挑这种日子生事情,只是谁知道楚啸天会因为卢文祖说了句“安阳王世子妃那种身份低贱的女人会嫁给楚啸天,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儿,才会无视他的坏名声嫁过去。皇上赐婚或许有什么内-幕,其实是她做了什么不守妇德的事情,才会让皇上赐婚吧……”,于是,因为这句话,楚啸天脸色都变了,然后演变成了最后的混战。结果,大伙都没有受到责罚,就他一个人倒霉催的被他大哥拎过去训斥了一顿,真是冤死了。
楚君弦连爹娘都不怕,就怕他那大哥靖王世子,每次被大哥训斥,总是训得他觉得自己是全大楚的罪人,活着都就是浪费粮食一样,让他难受很久。
卢文祖叹了一声,“外表看着没事,但她一直叫着疼。太医来看了,说骨头有些伤着了,需静养些时日。”说着,卢文祖难得心里对妻子孙氏有些愧疚。他先前让人传讯告诉她,若是遇到安阳王世子妃,无论使什么法子,都要教她吃些苦头。他没有想到明明安阳王世子妃都受伤了,何以被撞飞的反而是他的妻子孙氏呢?
楚君弦等人见他面露愧疚,赶忙安慰道:“卢兄,这事可怪不得你。”
“是啊。文祖,这事情要怨就怨楚啸天。”孙宏恒也跟着说,他是卢文祖的妻舅,自己的妹妹不只被撞飞,事后还要被楚啸天恶毒地奚落一顿,做兄长的哪能咽得下这口气?先前楚啸天口口声声骂他妹妹是老女人,他妹妹哪里老了?不过是比安阳王世子妃长两岁,今年双十年华,哪里能称得“老女人”了?这分明是嘲笑他长得老!
“楚啸天这厮特可恨了,若不是仗着皇上宠信,他何以如此嚣张?”刘公子也跟着一起讨伐。
“就是就是!这种不入流的纨绔子弟,才华不显、德行有亏,迟早有一天会被皇上厌弃,说不定连王府爵位也难以继承。听说若不是安阳王只有他一个儿子,安阳王也想要另立世子了。”黄公子嘲讽着。
几人又就着“楚啸天”的德行骂了会儿,终于觉得舒解了股胸中怨气。
可是解了气后,现实仍摆在面前,楚啸天仍是个嚣张至极的京中一霸,只要皇帝摆明着偏宠他的一天,就没有人能动摇他的地位。天知道紫辰殿的那位心里是怎么想的,京中世家公子皇子皇孙多得是,甚至品行优良、名动京师的好男儿也有,可他哪个不去宠,偏偏要宠出这么个品性不端的纨绔世子,弄得京中的权贵子弟怨声载道。
“你们说,难道就没有人能治得了楚啸天了么?”卢文祖有些不甘愿地问。
比起楚君弦对楚啸天那种单纯的讨厌,卢文祖对楚啸天是真心实意的怨恨,那种深埋在骨子里恨不得将之抽筋剥皮吃骨啃髓的恨意,这种仇怨是打从他五岁时与楚啸天在皇宫里初见,为了争抢一个宫女大打出手时衍生的,然后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两人结的仇越多,成了刻骨的仇恨。更让他气恨的是,对上楚啸天这衰货,每次都是他输他一畴。或许他唯一赢了楚啸天的是,成功地将原本跟在楚啸天身后转悠的楚君弦拉到了他的阵营里。
听到卢文祖的话,众人蹙眉思索。
半晌,楚君弦突然高兴地说道:“我知道了,有一个人绝对能治得了楚啸天,而且楚啸天见到他一定会像老鼠见到猫儿一样躲着走。”
闻言,所有的人都兴奋了,甚至想着,若是能让那个人出码直接将楚啸天教训一顿,这个世界将会多么的美好啊。
楚君弦也不买关子,兴奋地拍着大腿说道:“就是皇上的胞弟肃王殿下啊。”
“肃王?!”
卢文祖等人面面相觑,有些头皮发麻。若是肃王,他们不怀疑楚啸天会怕,连他们都觉得提起这个人都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从会惹事闯祸起,家里的长辈就会告诫他们,不管他们惹谁都好,遇到肃王绝对要绕道走,切莫惹着他。以前也常在宫中见到肃王,虽然没有打多少次照面,更无什么实际接触,但肃王这个人还是留给京中权贵子弟们一种很深刻的印象。
“楚啸天真的会怕……肃王?”
“也许你们不知道吧,两年前,楚啸天不知何故,惹恼了肃王。然后肃王直接将他丢到了山里的狩猎场三个多月。那段时间京城不是很太平么?你们还猜测楚啸天是不是生病了被关在王府出不来哩。其实是被肃王直接丢到山中狩猎场将他与那些野兽关到了一起让他历练,说是要替安阳王管教儿子。”
楚君弦说着,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为楚啸天悲催,面色有些奇怪,“你们知道的,肃王若要修理一个人时,从来不会给人后路,楚啸天当时其实挺惨的,身上连把防身的匕首都没有,独自一人被关在到处都是野兽的狩猎场独自生活了三个月。自然,现在他还好好的,证明他最后也没有被野兽吃掉。不过这件事后,听说楚啸天怕极了肃王。”
当然,楚君弦觉得祸害果然遗千年,这事情后,楚啸天不仅没有被肃王修理得去掉半条命,反而走了狗屎运了。可能是与野兽厮混了三个月终于能活下来,使得一个原本还有些浮夸的纨绔世子身上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煞气,倒瞧起来比原来顺眼多了。可是,也更讨厌了,因为楚君弦很悲惨地发现,现在和楚啸天那种野兽一般的男人打架,更不可能赢他了。
卢文祖等人显然是第一次听说这事情,眼睛都睁圆了,“君弦,这是真的?”
楚君弦摊摊手,“我骗你们干什么?这事情咱们这些姓楚的人都知道,只是觉得既然是肃王千岁的意思,不好宣扬出去罢了,其实很多人私底下在心里暗爽呢,同时也猜测楚啸天有什么能耐能惹到肃王发这么大的脾气的。哎,这事你们也别到处嚷嚷,若让肃王知道你们大嘴巴,到时被他惦记上别怪兄弟狠心不提醒你们啊。”
果然,一摆出肃王,卢文祖等人乖得像小猫一样,发誓绝对不会多嘴说出去。不过心里倒是暗爽倒霉催的楚啸天,眼睛没长好竟然惹了肃王,真是活该。
“怎么那时肃王殿下就没有直接将他弄死了呢?”卢文祖轻声说道,满心遗憾。
对此,众人同样点头附和,如果当时将他弄死了,京城就少了个祸害了。
楚君弦插嘴道:“那是不可能的,楚啸天可是肃王的亲侄子,安阳王唯一的血脉,肃王做事还不会这么没脑子,暗地里还是留了人去保护他的,不过当时楚啸天不知道罢了。”
“若是肃王现在在京城就好了。”孙宏恒阴阴地说道:“那么咱们可以设计让楚啸天再去惹上肃王,让肃王亲自出手收拾他,到时咱们再趁人不注意添点料,死了就是他活该了。”
卢文祖目光闪烁,大为心动。
楚君弦很快地泼他们冷水,“不可能的,肃王现在正驻守边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而且若是让肃王知道你们敢设计他,就算你们的爹或者是皇上也保不住你们!”
此路不通,卢文祖、孙宏恒互相看了一眼,只能放弃,心里琢磨着,使个法子绝对要让楚啸天倒霉。
“不过嘛,看楚啸天挺宝贝他那世子妃的。”卢文祖摸着下巴,“或许,咱们可以从世子妃那边下手……”
“绝对不行!”楚君弦跳起来反驳,“她只是个柔弱的女子,是无辜的。你们若是连个弱女子都不放过,这德行与楚啸天有何区别?”
见他气得脸都红了,众人赶紧笑着安抚,嘴里保证不会做的。楚君弦这种人,还是比较正直率性的,并没有因为怨恨楚啸天而长歪了,所以讨厌楚啸天也明明白白地让人知道,不会做戏搞阴谋什么的。这种人,若要玩阴谋诡计,绝对不能拉上他。嗯,不过让他背黑锅就行了。
卢文祖等几人互相对看一眼,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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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欣翎再一次回到她先前休息的那个厢房里。
这次安阳王妃为了怕儿子又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也跟着一同过来。安阳王妃虽然溺爱儿子,不允许别人欺负她儿子,但也是知道儿子那拉仇恨的德行,现在是在别人府里,又是太妃的寿辰,接下来怎么都得看好儿子不能让他去惹事了。
不过安阳王妃也不能一直守在这里,便吩咐儿媳妇道:“欣翎,你看好他,别再让他出去惹事。等席宴完后,咱们再一起回府罢。”
柳欣翎温驯地应了声是。
安阳王妃拍拍她的手背,心里有些宽慰。儿媳妇今天虽然很倒霉受了伤,但因为她的出现,让事情往好的方面发展,而且也得到了靖懿太妃的喜欢,让她备感有面子。谁人不知道太妃虽然对谁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其实最是挑剔了,很少有晚辈能得到她老人家这般喜欢的。
“娘,我才用不着人看。”楚啸天皱起眉,一脸不满的模样。